第十七章 基督的血
卷二 神的和好之道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已經得親近了。”
（弗二13）
我們基督徒常常犯的一個毛病是，未能明白我們的救恩是何等浩大。這正是新約寫成的原因。新約是寫給基督徒的，它是絶對必要的，因為我們這些人仍然活在肉身中，面對這個罪惡世界中各種試探和試煉，會不斷地把眼光離開基督，望向自己，未能明白自己作為基督徒真正的身份。所以使徒定意指明出來。這是惟一的方式能叫我們明白救恩的浩大；我們若作到了，就會有喜樂，從心中發出讚美和感謝，並且對基督滿有信心和把握，這種確據是不會動搖的。但要達到這地步，我們必須明白兩件事。我們必須知道自己從前是與基督無關的。然後我們得明白如今我們在主耶穌基督裡真正的地位。
此處我們看到神在基督裡向着我們的大愛積極的一面。我們說過這包括三件事，其中兩件我們已在前一章討論過了。現在我們要來看第三件，也是最後一件。
第三件事是，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這巨大的改變是如何產生的？是什麼使我們有權說“從前遠離”和“如今得親近”？什麼使我們“得親近”神？使徒在這一節末了討論到這一點——“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已經得親近了。”這一類的陳述在新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到。我們也看過一些了。使徒在第一章第七節已告訴我們，“我們藉這愛子的血，得蒙救贖，過犯得以赦免，乃是照祂豐富的恩典。”他又重複說一遍，以後他又一直反覆。從某種意義上說，本章剩餘的部分都是解釋第十三節。他解釋得很詳細，並且一再重複。這是新約的全貌，是基督徒信息和信仰的中心。我們如何得親近神？惟一的答案是“在基督耶穌裡”，特別是“靠着祂的血”。
這是基督徒信仰的根基。我們在這方面不清楚，其他地方也會出問題。讓那些好批評的人去大放厥詞吧！但這確實是新約的信息。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我們的福音是血的福音；血是根基，沒有血，就沒有一切。所以我們必須留意、強調使徒在這卷給以弗所人的書信中所關切所強調的事。
我們如何親近神？我們有何權利尋求神的面，到神面前？我們先從消極面開始。首先，也是最重要的，這不是因為我們的本性；也不是因為我裡面有什麼良善。我有權到神那裡去，不是因我過着，或企圖過善良的生活，也不是因我有高尚的道德。這不是我能到神面前來的原因，也不是使我得親近神的理由。世界上有許多道德高尚、卻對神一無興趣的人；即使他們對神有興趣，單靠他們自己的道德也不夠。我們不必多作解說，保羅已在前面幾節說得很清楚：“不是出於行為！”所以我們若有絲毫意思要倚靠自己和自己的良善、道德，就是在否定福音。對於基督徒信仰最大的否定，莫過于以為自己既然是個好人，就有權藉着禱告到神那裡。這是全然的否定。如果那是事實，基督就根本不必到世上來，更用不着死在加略山的十字架上。我相信你會同意我有必要強調這一點。有很多人是像法利賽人那樣到神面前的，主耶穌曾仔細描述一個法利賽人和一個稅吏在聖殿中禱告的情景（路十八9～14）。那個法利賽人走到前面，站着說：“神阿！我感謝你，我不像別人，勒索、不義、姦淫，也不像這個稅吏。我一個禮拜禁食兩次，凡我所得，都捐上十分之一。”主耶穌說：“這個人回家去，並不能算為義；神沒有聽見他的禱告，他未得親近神。”從某方面說，與神隔得最遠的人，就是那些以為自己的良善在神焚燒的火和祂的聖潔面前，仍有一絲價值的人。
第二，我們有權到神面前，不是因為我們對別人行善事。有些人採取這種立場。他們說，當然，我承認自己不完美，可是畢竟我試着作一些補救，我一直在作善事，參與慈善事業，幫助別人，不遺餘力。你一定同意這一類人不在少數。他們承認自己沒什麼可吹噓的，他們很誠實，知道自己裡面有一些隱藏的，污穢的，邪惡的事。他們說，是的，但一個人若企圖補救，用行善事來補償，豈不能使我們到神面前嗎？這些人是理想主義者，慈善家，高談“敬虔生活”和行善。有時侯他們會作很大的犧牲，甚至放棄優厚待遇的工作，犧牲舒適的生活，到遙遠的地方去服務人群。他們固然在作極大的善事，但他們若以為行善可以使他們到神面前，被神接納，他們就是在否定福音，與前一段提到的那一類人沒有兩樣。
容我更進一步說。我們得親近神，甚至不是因為我們的虔誠，或對敬拜的興趣，或因為我們對神有興趣。這裡的層次高過前兩類。前兩類人只看自己，可是此處這一類人關心的是宗教，和與神的關係。他渴望敬拜神。可是他若單靠宗教儀式，他什麼也得不着。你一定也同意這一類人不在少數。他們參加禮拜，小心謹守各種禮儀。他們可能為此而作一些犧牲，一大早起來，因為他們以為這樣作含有某種功德的成分。他們作這作那，遵行禮節儀式，倚賴這些作為親近神的方法。但即使這樣，他們也是在否定基督徒的信息。使徒保羅信主之前也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人。路德馬丁、衛斯理約翰（John Wesley）等人信主之前也都是虔誠的人。你可以禁食、流汗、禱告，但在你“得親近神”的路上，可能還有最大的障礙。這不是親近神的方法。
消極面的最後一點是，親近神不是藉着神秘主義的方式。這一點必須加以強調，因為神秘主義總是以不同的形式如影隨形地存在我們四周。它雖然不再以中古世紀，特別是中世紀晚期許多教父教導的那種古典形式出現，但今日還是為許多羅馬天主教的人，和基督教會不同宗派的人所恪守。神秘主義用各種不同的狡猾形式企圖滲入我們中間。（當然有一種真正的基督徒福音派神秘主義，但此刻我指的是一般的神秘主義。）現今的神秘主義宣稱，親近神的方法乃是自省。他們可能同意我剛纔講的有關消極面的每一點。神秘主義說，你若要親近神，就必須回到你自己那裡，省察自己，沉浸在自己裡面。神秘主義說，神就在你裡面。所以你必須停止所有外在的活動，沉浸到神裡面。他們說，這就是親近神的方式。棄絶自己，默想，放手，輕鬆下來，只需沉浸到存在的根底，沉浸到神裡面。
也許我們可以這樣說：上述那種教訓的真義是，一個人可以直接去靠近神，尋找神，親近神，而不需要任何媒介。例如有些人教導說，你的生活若出了麻煩，遭遇重重困難，你不需要想辦法去改變自己或環境，你只要作一件很簡單的事。開始聽神的聲音，就待在你原來的地方；別的你什麼也不必作，只要坐下來，放輕鬆，開始聽神的聲音。你只要放手，就在這种放松的情況下仰望神，神就會對你說話，你可以直接到祂那裡。有人或許會問，那麼基督從哪裡進來呢？他們會說，這是以後才發生的事。你必須作的第一件事是到神那裡，與神有聯絡，以後你再會受教，知道如何到基督面前。他們的教導非常詳細，但對基督的名字卻隻字未提。什麼時候你有這個願望，只需親近神，立即與祂聯絡。所以他們聲稱“先把人帶到神面前”，以後他若願意，再帶他到基督面前。當然，這種說法明顯地否定了使徒在這裡的教導。我得親近，但用何方法呢？“在基督耶穌裡。”
我如何到神面前？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我無法靠自己，用上面提到的任何一種方法到神面前。不論我是活躍或被動，虔誠或不虔誠，不論我作什麼，都不能使我到神面前。使徒說，不錯，你的情形是，你們這些在基督耶穌裡的人，從前是遠離神的，但如今得親近了。你是藉着已經為你作成的某件事而得親近了。那就是福音。聽聽使徒保羅怎麼說。他寫信給哥林多人說：“神……藉着基督使我們與祂和好。”不是世人自己與神和好。這不是新約的信息。新約的信息是，當人完全失敗時，神在基督裡，使人與祂和好。我們有聖經擺在面前，神的兒子親自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居然還有人企圖用我上面提到的方法去發現神，親近祂，豈不叫人訝異？主耶穌那句話實在是至高無比的，“若不藉着我，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然而還有人說，我要憑自己的良善，我要坐下來放輕鬆，就會聽見神對我說話；他們對基督的名卻隻字未提，好像一點也不需要祂。
這情形在基督徒當中亦可見。今天教會落到此般光景，我們無法經歷到神的同在，和大有能力的復興，豈是希奇之事？我們忘記了神的兒子，覺得祂可有可無；我們否定了使徒和神兒子的話，這一切豈不是對神子的侮辱嗎？除了藉着神的兒子救主耶穌基督，我們沒有別的法子親近神。“只有一位神，在神和人中間，只有一位中保，乃是降世為人的基督耶穌。”此處的教導是，除非在基督裡，否則沒有人能親近神。使徒已經解釋過這一點了。所有都是“在基督裡”作成的。讓我們弄明白這一點。如果我不在基督裡，我就永遠不可能親近神。但說得更具體些，是“靠着祂的血”！這是使徒強調的重點。他並不以說“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已經得親近了”為足，他必須加上一句“靠着祂的血”。這是絶對必要的。我知道現今有很多人恨惡“血的神學”。人們不但不喜歡，而且深惡痛絶。我記得幾年前受一個基督徒商人之托，去與他的非基督徒朋友談話。那位非基督徒是一個專業人士，他對我說：“當然啦！我非常尊敬我這位基督徒朋友，他實在是個好人，我也看見他的改變，這些都很好，他作了許多我佩服的善事；可是有一件事叫我不能忍受，就是他一再講到血。”人們把它當作一件野蠻的、血腥的事。他們說，讓我們多行善事、敬拜神，何必反覆提到血呢？對他們而言，那好像見不得人，是可憎的。然而使徒仍不厭其煩地引進這個話題。是“靠着祂的血”！基督的血是指基督的死，祂的捨命。
換句話說，我們在基督耶穌裡得與神親近了，主要不是藉着祂的教訓。祂固然也教訓人，例如登山寶訓；但祂若只留下教訓，我就仍然與神遙遙隔離。主耶穌基督的教訓，以及祂告訴我們如何生活的話，並不能使我們得親近神。從某種意義來看，這些話甚至會顯出人的遠離神。例如法利賽人，他們本來以為謹守律法就能使他們得親近神，但當基督解釋律法真正的意思之後，他們才明白原來自己距離神這麼遠。當你知道神看重人的心願過于品行，動機過於行動，在神眼中外表和行動都一樣不值時，你就體會到基督的教訓其實可以完全將你定罪。祂不是藉着教我如何生活，或給我一個榜樣去效法，而將我帶到神那裡。不論我怎樣看自己，每當我注視祂時，我就羞愧地想把自己藏起來。祂的僕人之生活就足夠叫我自慚形穢了。我每次讀聖徒的生平，就覺得自己的生活一文不值。想想看若注視的是神的兒子，又該如何？人們說到“效法基督”，以及他們要如何跟隨基督，可是他們從未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基督本身能完全將我們定罪。誰能跟隨祂？沒有人能靠自己跟隨主，這是不可能的，這太高深了。不是祂的榜樣使我們得親近神。
也不是因祂告訴我神愛我就能使我得以親近神。我覺得這是現今世代的人對福音最大的誤解。人們說，這就是耶穌基督所作的，祂告訴我們神是愛，如此就使我們得親近神。我們只需要確知神是愛。他們說，這才是人們惟一的需要，因為人們對神的觀唸錯誤，只要他們知道神是愛，他們就會奔到神面前，在那裡度其餘生。不！這種說法完全低估了罪和墮落的後果。如果人們知道神是愛，他們就會對神有更多興趣嗎？當然不會。他們會利用這愛。他們會說：“好吧！既然神愛我，我就可以任意妄為，反正神的愛會赦免我。”這是他們惟一會說的話。所以主耶穌基督並不是隻告訴我們神是愛、神會赦免我們，就能使我們得親近神。舊約已指明“父親怎樣憐恤他的兒女……”等等，舊約充滿了神的愛，可是它能使人得親近神嗎？不能。這愛本身不能，也永遠不會使人得親近神。這不是正確的途徑。
甚至連基督都只有一個方法使我們得親近神，就是藉着祂的血、祂的死；祂破碎自己的身體，流出寶血，將生命傾倒出來。這就是祂為什麼用擘餅和倒酒來設立主的晚餐，藉此提醒我們祂的死是到神面前惟一的法子。在那裡我們對神有了奇妙的認識。主耶穌知道人是多麼容易墮入錯誤和異端裡，所以祂命令並設立主的晚餐——餅和酒；破碎的餅和倒出來的酒——它們可以恆久地宣講一個事實：這是到神面前來的惟一法子。幔子就是祂的身體，必須裂開。基督的死！只有藉着基督的死，基督的血，人才能得親近神。
基督的死如何完成這工？此處有兩個主要的觀念，我簡短地將它們陳述出來。第一，就是一般人所稱的“補贖”（expiation）。基督的血可以補贖我們的罪。記得施洗約翰在主耶穌剛出來事奉時所作的重要宣告嗎？他說：“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約一29）。只有一句話。主耶穌基督，祂是誰？祂是羔羊，踰越節的羔羊，作為祭物的羔羊。祂是將舊約一切禮節儀式總結起來的那一位。神的羔羊，神所供應的羔羊，不是人自己預備的。為什麼一定要用羔羊？一定要有祭物？答案是“罪的工價乃是死”。神命令並宣告，人既然犯罪，就必須死。罪的工價乃是死。神也同時命令並宣告，只有犧牲的、代贖的死才能抵償這工價。所以我們讀到，“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神對罪的懲罰是死，屬靈的死，永遠與神隔絶。不論我們喜歡與否，這都是事實。不懂律法並不能作為犯法的藉口。你在法庭上受審時，不論你是否同意這律法，都沒有什麼區別。這是神的律法。“罪的工價乃是死。”我們都是罪人。刑罰必須執行，否則神就不是公義的、聖潔的。所以基督為什麼要到世界上來？希伯來書的作者說，祂來，“為人人嘗了死味”（來二9）。彼得說，祂來是為了“被掛在木頭上，親身擔當了我們的罪，使我們既然在罪上死，就得以在義上活”（彼前二24）。這是祂來的原因。在十字架上發生了什麼事？保羅說：“神使那無罪的，替我們成為罪，好叫我們在祂裡面成為神的義”（林後五21）。“神在基督裡，叫世人與自己和好，不將他們的過犯歸到他們身上。”神取走了我的過犯，把它歸到耶穌基督身上；祂把我的債也放在耶穌基督身上；神向祂追討罪債，祂就付清了。這是神在基督裡的救恩之道，就是藉着基督的死。基督為什麼必須死？答案是，“祂為我們的過犯受害……因祂受的鞭傷我們得醫治。”神擊打祂，好叫我們不致受擊打。這就是為什麼祂必須死，必須流血的原因。這是罪債得償惟一的方法；否則罪永不得贖。有一次彼得拔出刀來護衛耶穌，基督實際上對他說，彼得，收刀入鞘吧！豈不知我能差遣十二營多天使來保護我麼？我大可以不受一點苦而直接回到天上，可是我來是為了應驗經上的話（見馬太二十六51～54）。“祂就定意向耶路撒冷去。”祂本來可以避免這一切。可是祂若避開了，你我就會死在罪中。祂必須死，這是神赦免的方法。藉着祂的血！藉着祂傾倒出的生命！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保羅必要帶進這一點。沒有這一步驟，就沒有赦免，我就不能親近神。所以了結罪過是絶對必要的。在我親近神之前，我的罪必須先對付。我自己是無能為力；神的律法譴責罪，而這律法必須得到滿足；基督必須來滿足它。祂是完美無瑕疵的；祂代我們擔當了律法要求的刑罰。神的律法所造成的攔阻已經除去了。這條道路暢通了，罪的阻礙已被挪去。這是了結的意思。
基督的血還能作第二件事，這在我們所讀的上下文中非常重要。保羅說我們“在以色列國民以外，在所應許的諸約上是局外人”——應許之約！我們討論新的約時已提到神與人立了一個約。你讀希伯來書第八章，會發現那裡充滿了新約的詞彙。“我要將我的律法放在他們裡面，寫在他們心上，我要作他們的神，他們要作我的子民。他們不用各人教導自己的鄉鄰、和自己的弟兄，說：‘你該認識主；’因為他們從最小的到至大的，都必認識我。我要寬恕他們的不義，不再記念他們的罪愆。”這就是新約。以弗所人對這一切是陌生的，可是如今他們因基督的寶血，已經得親近了。
這約是怎樣產生的呢？可以這樣解釋：每一個約都是用血來批准、封印的。你可以在舊約每個地方看見。當神與人立約時，祂總是用血來批准、印證。必須先殺一隻動物，把血拿來，灑在檔案上。確實，你可以發現聖殿也是用同樣方式得潔淨的——殿中的器皿、書籍、律法書都是如此。你會看見祭司被分別為聖，也是藉着用血灑在他們身上而成的。同樣的，一個大痲瘋病人得潔淨時，就有血放在他們身上。這是神的方法，是拿來作認定、印記用的。神的每一個約都是藉灑血的方式來認可、封印的。新約也是以同樣方式來印證的，只是這一回用的是耶穌基督的血。不再用“山羊和公牛的血，並母牛犢的灰，灑在不潔的人身上”，是用基督的血。祂已核准了新約。留意這裡的詞彙，特別是希伯來書。我們讀到耶穌是“新約的中保”。你在第十二章裡看得非常清楚。第十三章中我們也讀到“賜平安的神，就是那憑永約之血使群羊的大牧人我主耶穌，從死裡復活的神”（20節）。永約之血！請注意主耶穌基督在教導有關守主的晚餐時，祂拿起杯來說：“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約”——新約是在我的血裡面。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一章提醒哥林多人說：主耶穌在“飯後，也照樣拿起杯來，說：‘這杯是用我的血所立的新約；你們每逢喝的時候，要如此行，為的是記念我。’”這些是聖經用的詞彙。用血來印證約。換句話說，介於神和人之間的新約若沒有基督的血灑在上面，就無法確立。這是保證的印記。單單罪被承擔還不夠，在我得親近神之前，我必須被納入新約之下；而基督就是新約的中保。祂站在神和人中間。祂是將我們帶到一起的中間人。祂伸出一隻手給神，一隻手給我們。祂是神，祂也是人；是的，祂是完全的中保。所以藉着這約的血，我得以親近神。
也許有人會說：“我聽了你說的這一切，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如此不堪的罪人，我每次開始禱告時，都會深感困惑；我怎能親近神呢？”答案是，你必須相信這裡的教訓，相信它所說的，藉着基督的血坦然無懼地到神面前。你得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聆聽基督的血對你說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基督的血也會說話？記得希伯來書第十二章第二十二至二十四節說的嗎？我們乃是來到天上的耶路撒冷、錫安山等等，那裡還有“新約的中保耶穌”，最後是“所灑的血；這血所說的比亞伯的血所說的更美”。血確實能說話，亞伯的血就能說話。創世紀第四章第十節記載，神在該隱殺了亞伯之後，對該隱說：“你作了什麼事呢？你兄弟的血，有聲音從地裡向我哀告。”亞伯的血在哀求神為他報仇。這是亞伯的血在說話，它說到審判，說到報復，說到咒詛，這咒詛將臨到該隱。可是耶穌的血“所說的比亞伯的血所說的更美”。它說什麼？它說到赦免，說到補贖，說到與神和好。它發出呼喊，對你喊道：“我已死了，你可以活。刑罰已代受，你自由了。”你可曾聆聽耶穌的血對你說話嗎？它所說的比亞伯的血所說的更美。基督的血告訴你，祂已為你代嘗死味，代你受罰，神的律法得到滿足了，往神那裡去的道路已經敞開了。
或者用另一種方法說。希伯來書第九章第十四節說：“何況基督藉着永遠的靈，將自己無瑕無疵獻給神，祂的血豈不更能洗淨你們的心，除去你們的死行，使你們事奉那永生神麼？”再來看希伯來書第十章第二十二節：“並我們心中天良的虧欠已經灑去，身體用清水洗淨了，就當存着誠心，和充足的信心，來到神面前。”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說，當你跪在神面前時，你的良心若控告你，提醒你的本相和你作過的事，提醒你犯過的罪，這時你只需要說，基督的血已灑在我身上了，你無權控告我；“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穌裡的，就不定罪了。”要如此回答。讓你的良心灑上基督的血，它就可以從你一切的罪行中得潔淨。
也許你會說：“我明白了，我的罪已被對付了，所以我可以到神面前來。可是如果我又墮入罪中，又犯了錯，那怎麼辦呢？”這是給你的回答：“我們若在光明中行，如同神在光明中，就彼此相交，祂兒子耶穌的血也洗淨我們一切的罪”（約壹一7）。你會犯罪，但基督的血可以洗清你的罪。你已被帶到神面前，與神同行、相交；可是你如今墮入罪中，你以為這下子一切都完了，我得罪了那真光。不！回去！基督的血仍然能夠洗淨你一切罪和污穢，你仍然能與神同行，享受與祂的交通。“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已經得親近了。”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已得親近了嗎？我可以簡單地告訴你如何知道你有沒有得親近。你若仍然在談論自己是不是夠良善，你就尚未得親近。因為只要你一直說自己不夠好，就等於宣稱你能夠使自己變好。可是你永遠作不到這一點。你永遠不能比現在更接近神一點。即使過一千年後仍是如此。你永遠不可能好到一個地步，足以使你到神面前。所以你若仍舊說，這固然很奇妙，但我不夠好，我是一個罪人；這樣說就表明你尚未得親近。一個得親近的人會說，我知道我是一個罪人，我知道自己過去所犯的罪，我知道自己裡面還有罪的本性，即使我知道這一切，我仍然肯定自己是在神面前，因為我是在基督裡的。我已聽見基督寶血的聲音，它說到我已蒙赦免，與神和好，罪已了結，神得了滿足，並且神“在今時顯明祂的義……也稱信耶穌的人為義”。這血已灑在我的良心上。讓地獄去譴責我吧，因我知道神接納我；我單單的、完全的、全然的倚靠主耶穌基督並祂釘十字架。“祂血洗淨眾污穢，祂血是為我預備。”單單因着祂的功勞，我知道我能到神那裡去，神會接納我，我“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已經得親近了”。讓我們“因耶穌的血，得以坦然進入至聖所”；但同時也仍然存着“虔誠敬畏的心”。要坦然無懼，存充足的信心，而且仍然知道“我們的神乃是烈火”。不是輕率、隨便、漫不經心、無禮、喧閙、屬世的。“虔誠敬畏的心”——知道，並且滿有把握，因為我是“在基督耶穌裡，靠着祂的血”進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