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祂的工作
卷二 神的和好之道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我們原是祂的工作，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就是神所預備叫我們行的。”
（弗二10）
前面我們已經略略看過這一句話了，我們是把它跟第八、第九節一起在上下文中來探討的。這三節經文其實是一個綜合的論述，所以在單獨討論這節經文之前，應該把它當作這三節經文的一部分來看。它的主要論點是，救恩完全是恩典，是神施恩的結果；沒有可誇的。我們不可誇自己的信心，也不可把信心變成一種行為。我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信心是工具，是管道，而不是決定性的起因。這是主要的論點，一切都是本乎恩。我們甚至不可以信心誇口，把信心當作行為。使徒分別用消極和積極的方式來解釋。在第十節裡，他多少帶出了他最後的結論。他說這全是恩典；不是出於你，乃是神的恩典；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我們原是祂的工作”——其他的觀點都是不可能、不充分、荒謬的。他說，這可以由一件事得到肯定——我們基督徒該行的善工，乃是神早就預備要我們作的。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概括地、扼要地從消極面探討了這論述。這句話太深奧、太榮耀了，我們絶不能只停留在此。它是論證的一部分，但它本身也是一個論述，是一個積極的陳述，而且其重要性遠非我們所能想象。保羅在這裡替基督徒下定義。我認為再也沒有比“我們原是祂的工作”這句話更崇高的了。這是有關基督徒的真理，也是有關基督教會的真理。我們必須學着從這觀點來看自己；只有當我們這樣作的時候，我們才能真正發揮基督徒的功能。
我越來越覺得，我們的問題其實是出在我們未能明白有關自己以及基督徒的地位之真理。我們心中的麻煩（這也是一項令人吃驚的發現）出在，我們一開始就未對這些事持正確的看法。我們多麼容易拘泥于傳統！從一開始我們就抱著錯誤的想法——屬血氣的人總是對基督教信仰持錯誤的想法。我們始終認為只要循規蹈矩，多行善事就行了；要除去此觀念並非易事。這與新約的觀唸完全不符。新約不斷勉勵基督徒，要明白他們特殊的身份。雖然他們只是龐大異教社會中的一小撮人，可是聖經一再提醒他們要喜樂，要思想他們那特有的、奇妙的尊榮；提醒他們是誰，具什麼身份；勉勵他們要抬起頭來，以得勝者的姿態向前邁進。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新約有關基督徒身份的真理照耀下進行的。
這件事也可以用問題的形式來探討。我們是否意識到自己的特權和喜樂？我們對作基督徒的意義有多少認識？對教會有多少認識？一般說來，我們是不是常常用人的觀念去思想有關教會的事？我們很容易把神的教會看成是一個屬人的機構和社團，用人的活動，人作什麼、不作什麼來衡量她，用委員會、小組、組織來經營她。這一切固然是教會的一部分，有其重要性，但它們並不能組成一個教會。那不是形成教會的方式。論到基督徒個人也是一樣。我們想到自己，想到基督徒完整的生命，以及屬於這生命的一切事時，是否有信心、有把握？我們認為那只是我個人的事，還是將自己視為整個偉大過程的一部分？我們是否知道自己有特權被帶入一個偉大的計劃當中？這是使徒用積極的方法放在我們面前的觀念。讓我們來看看他所使用的詞句。
保羅提出的第一個命題是：我們是神的工作。這是我們對於自己的基督徒身份所應該知道的第一件事。從消極面來說，這是指我們無法使自己成為基督徒。我之成為今天的我，不是因為我作了什麼。不是我的功勞，沒有可誇的！“不是出於自己。”“也不是出於行為。”但我們並不是停留在消極面，必須進一步來看積極面。我們是神的工作。我們是神所作的成品。這是此句話的意思。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令我驚訝和感動了：我們是神所造的、所雕塑的。我們可以從這角度來看自己、看基督徒、看整個教會。容我再一次用問題的形式來探討這件事。我們是否習慣性地這樣想到自己？我們大多數人豈不是常常把神看得很被動？我們對神的觀念是不是祂高高坐在天上，被動地等着我們去親近祂？我們以為只要我到神面前，祂當然會應允我，聽我的祈求，賜福給我。但是這樣就等於認為真正的行動總是出乎我自己的。我們以為神有一個很大的寶藏，一個大倉庫；祂有珍貴的禮物要給人，可是祂什麼也不作，只是等在那裡，直到我們作出一些事；待我們採取了行動，神才回應。
讓我們在這個亮光下省察自己。我們是否都傾向于這種想法？我決定信基督，於是我就稱義了。我可以保持這種狀況達數年之久，然後有一天我決定要成聖，於是我提出申請，神就賜給我。從頭到尾神都是被動的，重要的是我的行動、我的決定、我作了什麼。當然這一切與使徒的教導背道而馳。使徒的教導提醒我們，也一再強調這事實：基督徒信仰純粹是神行動的後果。“我們原是祂的工作。”
作工的是神，行動的是神。奇怪的是居然還有這麼多人陷入我前面提到的錯誤裡，聖經明明只記載神的行動。一個人怎麼可能打開聖經，讀到第一句話“起初神……”而仍然認為整件事是出於人的行動？神的行動到處可見。祂創造人，創造世界。人犯了罪，神去尋找人。呼召亞伯拉罕的是神；設立君王的是神；呼召先知的是神；賜下律法的是神；指示如何建立會幕和聖殿的是神；到了日子滿足的時候差祂兒子來到世界的也是神。從頭至尾，都是神的工作，神的行動。我們這些基督徒卻常常忘記這一點，想到基督徒的生活時，總以為那就是指我們所作的事，或已經完成的事。即使一開始我們想對了，但稍後又會加進一些其他的想法。我們會以為神多少有些被動，只是回應我們所作的和所求的。可是保羅這裡所用的詞，根本否定了上述的想法。神是工程師，祂是施工的那一位。神好像一位藝術家；這畫面多麼美啊！它使我們想象到神正在一個大工作室裡，要我們觀察祂塑造、模成、製造出一樣東西來。
這是聖經特有的關於神的教導。就以聖經中將神比喻為陶匠的畫面作例子。你在舊約和新約中都可見到。同一位使徒在寫給羅馬人的信上，也用了同樣的比喻。這裡有一塊陶土，陶匠走進來，順手拿起一塊不成形的陶土，開始工作。他又捏又揉，除去稜角。他有一種轉盤；他將陶土放在轉盤上。他把陶土作成瓶子或壺。這是聖經給我們的畫面——陶匠和陶土，也是保羅此處的意思。神是陶匠，我們是陶土，被祂塑造、作成器皿。這是祂的工作，不是我們的。祂是工程師，是藝術家，祂在精心創作。
使徒用的另一個詞更明確：“我們原是祂的工作，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這句話很自然地把我們帶到最初的創造裡。“起初神創造天地。”創造是什麼？創造基本的意義是，從“無”造出東西來；它以前並不存在，可是現在卻有了。這正是使徒對基督徒的看法。所以我們要棄絶一切“努力改進”的觀念，特別是自我的改進。有關基督徒最重要的一個事實是，他是一個新的受造物，新的族類。神是造物主，是陶匠，是藝術家，是製造家，是大工程師，祂在我生命中創造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使我成了一個基督徒。離了祂的創造，我就無法成為基督徒。所以若說某一個人成為基督徒是因為他來自基督教國家，那就完全違反了聖經的教訓。那是出於神的行動，是一項特殊的行動和創造。正如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後書第四章第六節所說的：“那吩咐光從黑暗裡照出來的神，”同一位神，用同樣的法子，“已經照在我們心裡，叫我們得知神榮耀的光，顯在耶穌基督的面上。”這是作基督徒的含義。再清楚不過了。我關心的不僅是我們應該有正確的觀念，並且要明白最扭曲基督徒信仰的事，莫過于認為我們成為基督徒是因為我們具有什麼身份，或我們作了什麼。我們必須明白，我們是這位大工程師、大藝術家的作品。我覺得最奇妙的一件事是，我這樣一個人，是神創造的，是祂雕塑的，我好像陶匠手中的陶土。我想到基督徒在世上的生活時，不可再從我作了什麼或我正在作什麼這角度看，應該從神正在對我作什麼，我正在偉大的造物主手中，祂在我裡面動工等角度來看。這是使徒此處的觀念和教導。
讓我們再討論得詳細一點，因為我們越瞭解這偉大真理的細節，就越會感到驚訝。神如何作成這工？我們必須強調的第一件事是，這工是在基督耶穌裡，透過祂而作成的。“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一直是如此的。我們已經在第四節至第七節裡看見，神叫我們與基督一同活過來，祂又叫我們與基督耶穌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換句話說，神藉着祂在基督裡所作成的工，使我們成為基督徒。一切都是在基督裡作成的。“從祂豐滿的恩典裡我們都領受了 ，而且恩上加恩。”我們領受祂的死所帶來的益處；我們甚至領受了祂的生命。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從基督來的。這是神作工的方式。祂差下祂的兒子來，然後把我們帶到祂兒子面前。或者用另一處經文裡的詞彙，祂使基督成形在我們心裡。保羅對加拉太人說：“我小子阿！我為你們再受生產之苦，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們心裡”（四19）。這是新約對基督徒身份所持的觀點。這是一個奧秘的觀念，也是一個重要的觀念。此刻我們都超越在自己那個有限、不足、短暫的範圍之外了。基督成形在我們心裡！
神如何作呢？不妨看看祂用什麼方法使基督成形在我們心裡。讓我用店舖或工廠作例子說明。你走進一家商店，看見那兒有一件成品出售，也許是一隻漂亮的花瓶，或一個美麗的碗。它們是怎麼來的？如果運氣好，你還可以參觀一下工廠。你有沒有參觀過玻璃工廠或類似的地方？記得有一次我在威尼斯參觀一家玻璃工廠，看見工人如何實際製造平常在商店看見的成品。當我們觀察開頭的步驟時，都驚訝得目瞪口獃。現在我們正思考的也很類似。神是如何製成我們這些基督徒的？來到神的工廠看看，就會發現神是如何作的。這正是以弗所書告訴我們的。
我們意識到的第一件事是聖靈的工作。你也許注意到聖經改採用的次序——聖父、聖子、聖靈。聖父定下救恩的計劃；祂差聖子去執行；然後聖父與聖子一起差聖靈將它運用出來。基本上神是藉着聖靈在我們裡面動工，使我們成為基督徒，照着基督的形像塑造我們。使徒對哥林多人說：“豈不知你們的身子就是聖靈的殿麼？”我們若是基督徒，就有聖靈在我們裡面；我們裡面若沒有聖靈，就不可能成為基督徒。祂在我們裡面作工。稍後我們會討論祂如何作工。此刻我只是在介紹神改採用的方法。聖靈在基督徒個人、在基督徒團體、在教會裡不斷地工作。聖靈在教會裡動工，祂在作神的工，神透過聖靈工作。
我們要提到的第二件事是“道”，也就是聖經的話。記得嗎？主耶穌在祂的大祭司禱告中說：“求你用真理使他們成聖；你的道就是真理。”我們如何重生？根據雅各書說的：“祂按自己的旨意，用真道生了我們”（一18）。彼得說：“你們蒙了重生，不是由於能壞的種子，乃是由於不能壞的種子，是藉着神活潑常存的道”（彼前一23）。神用祂的道賜給我們生命。道里面有生命的種子，神藉着把道放在我們裡面而賜下生命。以弗所書第五章的說法也一樣，那裡告訴我們神“要用水藉着道”洗淨教會。我們思想神在我們裡面工作的過程時，必須想到道。讀經的必要性即在此。這是神采用的方法，祂可以不用任何方法而仍舊完成這工，但祂選擇使用這個方法。所以神賜聖靈來光照聖經的作者，給他們悟性，開他們心中的眼睛，使他們能明白真理。聖靈始終在引導、指示他們。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偉大的目的 ——作為工程師的神正在製造基督徒，並且使他們日趨完美！道是何等重要阿！
不但如此，神也藉着道的傳講來作工。使徒在以弗所書第四章說：“祂所賜的有使徒，有先知，有傳福音的，有牧師和教師；為要成全聖徒，各盡其職，建立基督的身體，直等到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神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你瞭解嗎？你看見神的工廠裡正發生的事嗎？看看那些工作台，轉盤。你在那裡看見了什麼？使徒，先知，牧師和教師，傳福音的——神把他們放在那兒，祂要藉着他們作祂的偉大事工。祂用這些人培育基督徒。這是新約對基督教信仰所持的觀念——不是一個人主日早上賴在床上，猶豫着要不要去敬拜；或者要不要讀聖經、禱告。不！這不是我們的工作；“並不是出於自己。”這是神的工作。祂呼召人出來傳福音。講道不是一種職業——可惜它常常變成一種職業，以致喪失了它的價值。是神呼召人，把人放在不同的職分上。祂計劃這一切，加以設計，並畫出藍圖，又付諸實行。神使用人講道、教導，祂賜給人恩賜，賜給教會恩賜，這一切都不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緣故，乃是要使用他們以完成祂偉大的計劃。
還有什麼？希伯來書第十二章把另一個因素放在我們面前。環境與管教！那一章的教訓是什麼？當時希伯來的信徒因遭遇試煉、困難、苦難而埋怨；但這卷書信把一個信息放在他們面前；這一切臨到他們，是因為他們是兒女。“因為主所愛的，祂必管教。”作者用了一個比喻。他說，想想我們肉身的父母，他們也管教我們，為什麼？因他們關心兒女的福祉和發展。好的父母必然管教兒女，不是為了發泄他們的情緒，而是為了愛孩子，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他的論點是，神既是我們的父，祂也會同樣的管教我們。這不是說，每一次我們犯了錯神都會管教。我們是活在一個罪惡充斥的世界裡，其中次要的原因會導致一些情況產生，我們遭遇的疾病和試煉，常常是由次要的原因引起的；可是聖經也有明白的教訓，說到神會管教祂自己的兒女。祂這樣作是為了使他們完全。換句話說，若是神已經在我們身上動工，開始塑造我們，我們若不聽從聖經的教訓，不積極接受它，神就會用別的方法來產生最終的結果。那可能牽涉到管教，就像陶匠使用轉盤一樣；某些稜角必須被除掉。神也把我們放在轉盤上。或者用希伯來書第十二章的例證，神把我們放在健身房裡，經歷各種鍛鍊，好叫我們完全。祂要使我們逐漸發展。我要在這裡提到哥林多前書第十一章裡有關守主晚餐的教訓，使徒清楚教導說，哥林多教會中有一些人生病、軟弱，實在是因為他們的罪，他們拒絶判斷、省察、糾正自己，神就用疾病的方法對付。使徒又進一步說：“死（原文作睡）的也不少。”這也許是一個很大的奧秘，可是這裡的教訓很明白：有些人的死，甚至是神用來對付他們的方法。我們無法完全理會，但這確實是聖經的教訓。此刻我所關心的是，我們要知道這是神的大工廠裡整個過程的一部分。如果陶土抗拒揉捏，或執迷不悟，存心為難，神有祂的方法和策略。祂在製造一個完美的作品，祂有很多不同的方法。我們是祂的工作！
如果這些是神使用的方法，那麼實際的工作是什麼呢？祂實際上對我們、在我們裡面作什麼呢？我只舉出一些重要的事。當神在一個人心裡開始工作時，這個人最先意識到的事之一，就是感到裡面有一種攪動，使他知罪。你不妨回顧一下自己的經歷，就會發現此言不虛。從前你過着某種方式的生活，走向某一個方向。成千上萬的人也作着同樣的事。突然之間（或者逐漸地）你意識到某種攪動。你不再像以前那樣快樂。你心中開始浮現各種問題。請注意，我沒有說你坐下來自語：“現在我要開始思想。”不！這些問題是自然浮現在你心中的。對不對？它們究竟從哪裡來的？乃是從神來的。那是聖靈的工作——使人知罪。一個人被逮住了，被攔下來，受到攪動；他不明白，心裡甚覺苦惱，甚至想除去它。他可能想藉着飲酒或埋首工作來逃避。可是他知道，他裡面發生了一些事。是神在追逐這個人。正如一位詩人所說的：
我逃避祂，日以繼夜；
我逃避祂，經年累月；
所用心計，錯綜複雜，
只思將祂逃避。
然而若想逃避這位從天上來的追蹤者（the Hound of Heaven；編按：原為十九世紀英國詩人湯普森[Francis Thompson；1859～1907]的一首詩，剛剛所引詩句即出於此詩）,是無計可施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祂的工作，使人知罪！攪動！這是一種微妙的介入、攔阻，感覺自己受到對付。一個人若對此一無所知，他就不可能是基督徒。你若一點都不明白詩篇作者在第一百三十九篇所發出的感覺——“我往哪裡逃，躲避你的面？”——你就不是一個基督徒。那種想逃避神的感覺乃是一個證據，證明神在對付你，在對你作一些事。一開始的跡象總是這樣——攪動，知罪，攔阻，深思，發問，要求。這些都是神藉聖靈所作的工。那是祂開頭所作的——拿起一塊不成形的陶土。祂用手拿起來；這是第一步。在祂將陶土送進轉盤之前，在祂切除任何稜角之前，在祂開始磨光、上釉之前，第一步只是拿起它來。神是否拿起你了？或者你仍然自己作主？如果你仍然作自己的主人，企圖靠自己有所作為，你就根本不是基督徒。基督徒的第一個特徵就是，他知道神在管理着他。陶匠必須把陶土放在手中。
下一步是光照我們的心思，以明白真理。這個過程何等奇妙！這些事可能對某一個人來說毫無稀奇之處，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突然之間他開始發現其中的含義。以前他讀聖經時或許感到枯燥乏味，現在卻看出那是永活的道，他渴望知道得更多。這就是神在工作，祂藉着聖靈在人心中動工，逐漸打開他的心靈，使他明瞭真理。作成這一切的是神——把思想放入人裡面；用聖靈的大能光照我們，將事情啟明，把祂的道放在我們前面；照明我們的悟性。然後祂又引領我們渴慕真理。使徒彼得說：“像才生的嬰孩愛慕奶一樣。”你若尚未出生，尚未得到生命，怎麼會愛慕奶呢？但你若有了生命，就會渴慕真道，像嬰孩愛慕奶一樣。更重要的是，你會喜愛真理，以它為喜樂。這是神的工作，是祂用的方法。
這引我們到下一步，就是意識到神把新的性情，新的生命原則放在我們裡面。我們發現自己有了新的面貌。或許我們不喜歡，但這是事實。我發現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可能對自己說：“我從來沒聽過這些，所以我仍然可以回到從前的朋友當中。”不！我不能。我可以去，但我不會快樂，我發現自己不同了。我有了新的觀點、新的渴慕、新的能力。我們是祂的工作！祂是陶匠，我是陶土。這是使徒此處所教訓我們的。
我還要略提一下神的設計。這裡當然牽涉到設計。“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就是神所預備叫我們行的。”多麼奇妙！神為每一個基督徒預備了一種設計；祂精心計劃、設計。祂的藍圖是什麼？乃是要使主耶穌基督的生命成形在我們心裡。我們要像祂一樣，活在世界中，活在這生命裡。正如我說過的，我們要活出登山寶訓。我們必須實踐新約使徒書信的倫理教訓——“你們要彼此相愛，”“你們要棄絶……口中污穢的言語。”“所以你們該效法神，好像蒙慈愛的兒女一樣；也要憑愛心行事，正如基督愛我們，為我們舍了自己，當作馨香的供物和祭物，獻與神。至于淫亂，並一切污穢，或是貪婪，在你們中間連提都不可，方合聖徒的體統。淫詞、妄語、和戲笑的話，都不相宜，總要說感謝的話。”這是一種何等的生命！我們就是為此被塑造。神就是要把我們造成這個樣子。這是祂的設計，模型，樣本。神照着這樣式在我們裡面動工。
這一切都是在此生命中發生的。你想知道最終的設計嗎？這是一個過程。你無法頃刻之間就變完全。成聖是一個過程，神用我前面提到的方法，使我們一一經歷每個步驟。你想知道一切的結局嗎？當大功告成，我們在榮耀裡，在永恆中時，這就是我們的結局。祂已經賜下使徒和其他的職事，“為要成全聖徒，各盡其職，建立基督的身體；直等到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神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那就是結局！你我和現今所有的基督徒都將達到此地步，“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聽聽保羅在第五章所說關於教會的那番話：“要用水藉着道，把教會洗淨，成為聖潔，可以獻給自己，作個榮耀的教會，毫無玷污皺紋等類的病，乃是聖潔沒有瑕疵的。”基督徒啊！我們正在此過程中。神拿起了我們，祂要塑造我們，在我們裡面動工，與我們一起作工，直到我們達到“毫無玷污皺紋等類的病”之地步。不再有任何瑕疵，每一個污點都要除去，我們將變得完全。這是神的設計和範本。
我最後要說的一件事是，在這個教義的亮光下看，有一點是絶對確定的：我們將要完全。“我深信那在你們心裡動了善工的，必成全這工，直到耶穌基督的日子。”沒有任何外在的事可以攔阻。更進一步說，我們裡面也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攔阻它。神從來不會開始一件工作後就半途而廢。這與祂的尊嚴和榮耀完全不相稱。神一旦開始，祂必定完成。神若拿起你，開始照着基督的形像塑造你，祂就會繼續下去，直到你“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祂會一直作工，直到你“毫無玷污皺紋等類的病”，沒有任何瑕疵，你可以毫無瑕疵，無可指摘，歡歡喜喜地站在祂面前。這是何等榮耀的教義！可是從某方面看，又是何等可怕的教義！你若是基督徒，卻多少在抗拒神的旨意，那你得留意將臨到的事。準備迎接管教吧！預備接受嚴厲的對付吧！因為祂要使你完全，祂定意愛你，而你正在祂手中。祂的產品從來不會遭退貨。神的作品永遠是完美的，完全的。這個確據多麼令人欣慰！儘管我偏執己見，滿是罪惡，有各種缺點，祂仍會使我完全。我惟一的希望是，我在祂手中，祂是陶匠，我是陶土，我知道祂會成全祂的旨意。如果這過程需要依靠我，或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那麼整件事就一無指望了。然而，我們是祂的工作！
最後我要提出三、四個問題，作為測驗。這些是你的情形嗎？你能說你是神的工作嗎？你可曾有過那種被神對付的主觀經歷？你意識到神的手在作工嗎？你感覺自己正在被祂揉捏、塑造嗎？你同意這教訓嗎？或者你正極力抗拒它？這是一個很好的測驗。你好像嬰孩那樣渴慕真道的奶嗎？但最佳的測驗是，你是否渴慕聖潔？“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就是神所預備叫我們行的。”這是祂計劃的一部分。你若不想要聖潔，我就看不出你有何權利自稱是基督徒。神的設計有一部分是預備我們行善。你若以為你能單單從救恩的計劃裡抽取赦免，你就完全誤解了神的計劃。當神垂顧你、愛你，開始在你裡面動工，使你成為基督徒的時候，祂就已預備好了你所要活出、表現出的善行。絶對沒有所謂稱義卻不成聖這回事。你裡面若不開始成聖，你就尚未稱義。不要欺騙自己！不要誤導自己！“信心若沒有行為就是死的。”信心的證據乃是行為。自稱是基督徒並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你渴望像基督，渴望除去罪，渴望聖潔。根據這節經文，這是極重要的。“我們原是祂的工作，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祂造我們的目的在此。所以神是否在我們裡面作工，最後的測驗是，我們是否渴望越來越像基督那樣聖潔、純潔、與世界和罪分離、饑渴慕義、討那位已在我們心裡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