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更深的道路

靈命深處 - 賓路易師母傳記 | 葛朗蒂
一八九八年十二月,賓師母健康情形很差,必須完全停止工作。主叫祂的僕人清楚知道,這是祂要她暫時停下來聆聽祂的聲音,並等候祂啟示將來道路的時候。年初她在一位朋友家休息,受到很好的款待,但身體卻複原得很慢。她「進入幔內」,為失喪的靈魂沉浸于苦難中。她發出的通訊上說道:「……使我體會到一點點有關補滿基督身體患難的意義」,「一切的受苦在神的國裡都是有意義的!我對罪的認識有了以前未曾有過的亮光。為了別人的罪而陷在苦苦爭戰的過程中,神每天都向我說話。這段日子真是我生命中最奇妙的經歷。在祂的恩典中,神向我啟示了祂自己是怎樣的一位神。神給我的一切亮光都是在苦難中賜下的,現在也是這樣。神同時也向我啟示了祂的聖潔,這是令人不敢輕忽的一點。……」

致賓路易先生函:

一八九九年二月四日

「我在海邊獨自安靜,十分快樂。有一天早晨,從雅歌書領受了寶貴的啟示,但當我進到室內要將它寫下來時,神卻讓我(我想神是故意如此的)疲憊萬分,連拿起筆來和放下筆都覺得乏力不堪。神不要我們強使頭腦記住內心所領受的啟示。我只好讓它過去,耐心的忍受這種身體乏力的情形,並「使其安息」。雖然這和我心中所想望的完全相反,但祂所作的實在盡都美好,這真是一大試煉,裡面有這樣寶貴的啟示,然而卻必須安靜躺下,並且滿足於此。不得用心思將其寫在紙上給別人看!但一切既是這樣清楚,我只有順服。」

二月二十日 禱告信

在基督裡的親愛朋友們:

回顧一八九八年主奇妙的作為,我的心真是充滿了感謝,那是有份與祂一同受苦的一年,這純粹是由屬靈的立場來說的,而其中的景況實非言語所能形容,我只能說那是使我深入地活在祂十字架信息的實際裡。這是祂自己的手在引領我,祂的聲音也在我經過深水的時候鼓舞我和黑暗的權勢爭戰。

在新年那天,主告訴我,這是「對主嚴守安息之年」(參利廿五∶4-5),祂並提醒我,祂對以色列人所說的話,「只是第七年,要叫地歇息,不耕不種。」(出廿三∶11)「因此耶和華的豁免年,已經宣告了。」(申十五∶2)我只好以安靜的心來休息。我根本就忘記了——而神卻沒有忘記——我在約但河那邊的迦南地上活動和不停的工作已恰好六年了。……

神收回了能力,我無法繼續前行,休息是無可避免的了。這就是我的「豁免年」,祂啟示我,必須和一切感覺得到的「連繫」分開。

代禱必須只在聖靈裡,因聖靈能指示我為哪些人、事禱告。當祂要我坐在祂腳前領受祂信息的時候,我就不必浪費寶貴的時間去將禱告事項寫成通訊錄。祂讓我看見,若是我要寫出祂所給我的啟示,我就必須完全從其他事務中退出來與祂同在一起,就好像摩西和神在山上,而把帳幕的事完全放下。

『你要替百姓到神面前,……小事他們自己可以審判……』(出十八∶19-22)

尼哥拉里男爵聽到她病了,就寫一封信給賓路易先生:「我為夫人的病痛感到難過……我們也許會為時間的損失感到憂愁,但在神的眼光中,時間絶不是損失,因為那是祂命定的。……」

二月廿二日,賓師母的身體大部份都複原了,於是再轉到聖彼得堡休養,以避免在英國常會有不可避免的拜訪,神既定為「豁免」之年,所以理當停止公開的工作。

幾個月後,她在信上寫道:

「來到聖彼得堡沒多久,主就將雅歌書向我展開,那是我前所未見的。我整個月都在祂的面光中寫這信息,那真有說不出的平安,這信息令我魂中滿溢着歡樂。」

一八九九年三月七日,她從聖彼得堡寫了一封信給賓先生;「神將亮光傾倒在雅歌書上,我的筆就不停的寫。我現在知道我為何被送到這裡,因為這裡十分安靜,我可以完全致力於寫作。……亮光是這樣滿溢,生命『湧流』出來是如此的強烈,我很難放下這筆。這是我用快樂心情所寫出的第一本書。」

三月十五日

這段時間沒有聚會,每天寫作完就駕車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復活節前,一切看來似乎都很好,但卻驟然被劇烈肺炎所襲擊。那天下午在霧中駕車出外,結果引起潛伏性的肺炎。身體似乎僅剩一絲力量,很快地,竟瀕于死亡的邊緣,後來的十天十夜,有四位屬神的俄國婦人為著這在極度危險中的生命,迫切地向神禱告。當她們的信心動搖時,仇敵似乎就得勝了;但當她們守住信心——把聖經攤開在面前,仇敵就被驅退了。直到復活節前一天晚上,她們在靈裡十分清楚,這場仗已經勝利在握了。」

四月廿六日 致賓先生函

「在重病起初,我並沒有懼怕,因我的工作尚未完成。神是這事件的掌管者。祂乃是要預備人作更好的事奉。第一個禮拜病情甚危……有一夜我知道我已漸失知覺,當我的靈就要滑走時,我說道『我不願死!』我的知覺就又回覆了。後來神帶我進入更深更深的安息。照肉體的安舒來說,立刻痊癒是頂好的!但我看見我必須將時間問題完全放下——否則就沒有完全降伏了。這事一步都不能踰越祂旨意的限度,並且祂要按祂最好的方法來成就事情。……」

三個多禮拜之久,信心的爭戰毫不鬆弛,到了復活節前夕,禱告蒙應許後,病體開始重新得力。經過臥床六個禮拜之後,體溫第一次恢復正常,隨即定了火車床位,兩個禮拜後回到家裡。

「那靠着良人從曠野上來的是誰?」主的聲音從雅歌書中浮現。第二天,寫作的能力恢復了;那是當她重新默想雅歌書第八章時恢復的。她在日記上寫道:「從今以後,我的金句是:『靠着良人』,這是前所未有的。」

五月六日整理好雅歌書的信息並付印。因七月在開西有大聚會,那時正好可派上用場。

以後每年賓路易師母都參加開西大會。神曾借她來傳講神的話,而祝福也如泉湧而來。後來很多人都要求她公開講道,但主並沒有這樣的帶領。現在(一八九九年),她第一次應委員會的請求成為「婦女會」中的講員之一。

以下是賓師母所寫的:

「神把我放在軟弱和無能的景況中,直到我第一次傳講信息的時候。那時神將祂的生命傾倒進來,我忽然得了釋放,好像從一條長長的隧道中出來一樣。一切軟弱都不見了。……我又像從前一樣,這是神應許給開西聚會的。但祂只在我站起來講道時才行這神蹟。第一次的信息有如天上的聲音,大而有力的緊扣人心,『你們原不是來到那人手所能摸的山……乃是來到錫安山,是耶穌流血之地。』

這是她從死亡邊緣起來後,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露面。許多老友都熱烈的歡迎她。

「信仰生活報」開西號,短短的記載這事:

「賓師母所講的道很能幫助人,而且滿有從苦難中學得的溫柔,這溫柔也是曾與神面對面之人所共有的。她第一次的信息是引用希伯來書十二章18節。會後聽眾的禱告如泉湧一般,簡短有力。人心、意志、生命都重新轉向,就是向着那將一切福分傾倒下來給我們的神。

翌日,她繼續傳講希伯來書六章17至20節,「祂不改變的旨意」和「錨」——我們無法有穩定的長進和穩定的步伐,除非我們的魂是拋「錨」在「不改變的旨意」上,就是神永不改變的話語上,並相信「在幔子內」永活的先鋒。如此的拋錨、安息並安居的魂就能承受任何神所允許的震動(來十二∶26),而且站立得住。當我們認定神「不改變的旨意」時,那乃是神「樂意啟示」的旨意,好叫我們成為應許之子。

另外又有其他真理的傳講,……神的大能充足有力的照亮了祂自己的話語。

本年開西大會主席紐教授是慕迪聖經學校的副監督。因他提出請求而得與賓師母有幾次的會見,而這次的接觸也使他成為北美洲第一個連繫的環鎖。論到他,賓師母寫道:「他是個預備好了的靈魂,很樂意聆聽。」他帶回去的不只是教會更多的需要——傳基督十字架更深的真理(天上的異象),且帶了一批書籍和小冊子分給學生及所接觸為主工作的人們。

開西大會之後,神清楚引導賓師母再次從很需要她的公開工作中退出,而到外國去。因為主吩咐她休息,「嚴格遵守且如同對工作一樣忠心。」她寫道:「那時我看見,神的使者若想在公開工作中保有從神那裡來的深水溪流,就必須很儆醒而敏鋭的聽神所說『止步』的聲音,一如聽神說『前進』的聲音一樣。同時我也學到了跟隨神的靈,向着人的聲音時則耳聾和眼瞎,如此才能被引進比以前更豐富更完滿的工作裡。」

此後賓師母和丈夫赴海島避暑,秋天時則到瑞士和俄國朋友在一起。聖誕節時就回到英國。

加拿大和美國之行

開西大會之後,立刻有呼召要去加拿大和美國。賓先生夫婦就搭船前往加拿大。在為主作工了一段時日後,即退到陣後休息,直到十月。

一九○○年八月十六日 尼加拉瀑布

「我們的假期過得很快樂。每一處都顯明神一路的帶領,由此也可擔保前面的路途將是順利的。

主日上午十一時,船上有禮拜,我就請準在下午再開一堂聚會。賓先生領會,艙中的客人有些是來看我們的。一位主領主日下午聚會的先生讀聖經,從倫敦來的一位牧師講道,他講得很好。後來,由我們接下去講。對於這次聚會,我們深深覺得神也用我們在乘客中為主作工。我還和一些婦女作了一次很友善的談話,後來發現一位瑞士婦女會說英語,就請她四點鐘來喝茶,並邀請所有外國人一同前來。

大約有卅位左右的瑞士人和挪威人聚集。此次的講道乃是翻譯的,一些婦女聽得都哭了。……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相處的時間,每個人都很平易近人。我無法形容人們何以敞開地將他們的困難告訴我,而書籍也很容易就分送出去,這是我最喜樂的一個禮拜天。

穿著雨衣行經加拿大瀑布之下。我以為此行並沒有太大意義,但在更衣室和管理的女子談話,就看出那真是好機會,為了這個人的得救,我即使多走幾次也是值得的。我問她能否辨認出基督徒,她說可以。我告訴她:真的基督徒是擁有天上的生命,不是掙扎的想把舊生命帶到天上去,神的方法是把天上的生命賞賜給我們,且要把我們帶回天上去。後來,這女子接受了,並說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信息,如此我便得了前來此地的報酬了。

在紐約鄉下,有四天「安靜」的時間,賓師母住在某位夫人家中,此次大約有五十人聚會。每天早上七點三刻禱告,白天有幾次聚會。其間有個人談道和引見,這對個人靈性的幫助很大。主的同在,在為主工作的人們身上有了深而強烈的工作。最後一天,每一個人都遇見了大能的主。賓師母寫道:

「我以前曾見神在一群人中對付幾個人,但從未看到神對付了每一個人。我們每一個人都無法忘記這次經歷。但這兩天中,我也遇見了前所未有的極大爭戰——我几乎要逃跑了!」

「雖然爭戰是兇猛的,但為何要逃離戰場呢?我不應逃走或投降的,因為基督是我大能的盾牌。」

「這幾句話帶我走了過去。主進到我們中間,且帶來了異象。四天中每天都有四次聚集,而且都很圓滿的被帶領過來。」

以後到芝加哥去,赴「為主工作者」十日聚會的閉幕聚會。那是在慕迪聖經學校由叨雷博士主持的,以後又有特別聚會,都是由賓師母全權負責。

一九○○年十一月一日 寄自芝加哥

「我住在慕迪聖經學校。施藏小姐是婦女部主任,她也曾受到『十字架信息』的幫助。她待我極好。第一晚我旁聽了『為主工作者』的整個聚會,自然也聽到他們宣佈我明早的講道。但我實在不好意思重述他的宣佈。(按:當夜叨雷博士宣佈時,好像沒有看見賓師母也在場。他宣佈時說:她是世界聞名的一個最有恩賜的講道者。)

十時在慕迪教堂講道,這是很大的一個聚會。我講到「火要試驗各人的工作」,以及主所描述聰明和愚拙的工頭。下午二時,紐教授來安排我們的時間。美國人的工作效率實在太快了,下午七點就印好時間表,並且分發給在場的聽眾。

禮拜四起,我在講堂講道,我講到的是約伯。當我描述約伯先前如何,以後『我』和『自己的好』又是如何時,神的靈緊扣着人心。一位坐在前排的人被神擊碎了。……主對我說:『再挖得深些』,所以下午我講到『人必須捨棄自己並背起他的十字架』。禮拜六,我們講到「一粒麥子」為了結出更多的果子,而捨棄自己的生命。這是個很蒙福的聚會,會場相當擁擠。

每天早上我都和學生們一同禱告讀經。而且也和一些主的工人懇切的談話。禮拜日下午的聚會仍在講堂,人多得直站到門口,也有人站在走廊上,雖然這是一個很辛苦的聚會,但神緊緊地抓着每個人的心。

一個日本學生原本在所派定他的地區傳道,一聽到我來的消息後,就連夜趕路回來。我所寫的書他都讀過。他原本定意要到英國會見我,於是我們就見面暢談了一番。十時半的大會一結束,我立刻趕搭火車回紐約。在這五天當中,每天從早上七時開始一直到晚上,中間沒有一刻休息,但神的能力大大的充滿在其中。此次聚會几乎集合了全世界各地為主工作的人們。

在娜菲時,曾對四百九十七位女神學生講道。但我的時間是這樣有限,而那裡的需要卻又是如此的大!

慕迪夫人送我到黑門山神學院向四百位學生講道。我講到保羅,會後許多人嚴肅的說:『主啊,我不敢違背天上來的異象。』這是何等的美好。

當然我們也拜訪了慕迪先生的墳地。想到他在地上的見證,那真是他配得的尊敬——』一個真正得人的傳道人——同時我們也想到將來他『得冠冕的日子』那種的榮耀情景。

回紐約休息幾天後,我又在福音帳幕(宣信牧師處)講道。主給我一個很尖鋭的信息:

『掃羅何以失去他的冠冕』,要傳講這信息之前,我几乎病了——一個陌生人竟可以跟一群陌生人講這樣的話嗎?但我還是順服了,至終神也印證了這道。會後我在那裡吃午飯,因所傳講的信息很嚴肅,回家後甚覺疲倦。主日又到那裡講道,聽說禮拜三那堂嚴厲的講道解決了一些事情。原來有些人正面臨嚴重關頭,後來從中得了幫助,所以都很感謝我能忠心的傳講這信息。

一九○○年十月廿六日 紐約

在女青年會講道,神的大能明顯地與我們同在。……禮拜二早上,我的信息是「我們的神是烈火……祂坐下煉淨……」。下午傳講「那眼睛如火焰的說:『我知道……我知道:…』」和祂呼召得勝。禮拜三所傳講的是,「神所喜悅的祭是破碎的靈……」,使整個聚會達至最高峰。禮拜四早上,講題是「神禁止我以別的誇口,只誇我主基督的十字架」。主緊抓住每個人的心,因此聚會一完,大家都還坐在那裡不想散開。禮拜四下午,會堂里奇外外都坐滿了人,主大大的與我同工。那時生命信息湧出的是歌羅西書三章的「從天上到廚房」。啊! 這真是何等不一樣的一個禮拜,我能夠毫無懼怕的傳講真理,而大家對這些日子也都永難忘懷。其中有人抗拒主已有七年之久,聚完會後心也都融化了,很少人在離開時是未遇見神的。有一天下午,我問道:「你們要基督的十字架,還是要世界呢?」眾人異口同聲的答道:「十字架,十字架!」

十月廿日在紐約城女青年會的美麗大會堂有一次大聚會。神很奇妙的為我開了門,即使我對美國再熟悉,也不可能計劃得比這樣的聚會更好;能作如此短暫卻有效的訪問,一切實在都是神在親手帶領。我帶來一大箱的書,卻不足以應付。後來我先後寫了兩封信再去各要一大箱來。

十月卅一日乘海洋號返英。這次赴美的全部行程中,「根基」兩個字一直迴蕩在我耳際。我一再被提醒,聰明的工人是要「挖得深」,這是美國基督徒的需要。因為要吸引一大群人來是容易的,而要感動他們也不是難事,但要挖透表面的泥土,那才是這裡真正的需要。願神預備祂的器皿,當他們蒙差遣,帶著祂的信息出去的時候,乃是個聰明且是已奠下了好根基的工人。這樣,當洪水來襲,撞着這房子時,他們要發現「因為根基立在磐石上」(路六∶48),房子並不倒塌。

釋放信息

「隱藏者」這本書是在俄國誕生的,而「約伯的故事」則是一九○一到一九○二年在瑞士臥病期間寫成的。自從二年前在俄國發病以後,肺部更是虛弱異常。後來遷居瑞士,希望能有益病體,並繼續接受醫藥治療。「約伯的故事」如同「雅歌」一樣,乃是在神恩典的引領下寫成的、同樣都有奇妙的釋放感和來自天上的啟示,有如「出爐的金子」,光輝燦爛。

「與主面對面」這本書是在一九○○年五月寫成的。在「信心生活」報上登了廣告,頭四個月就銷售了二千本。賓師母生性不喜在公眾場合露面,她的書也從不登廣告,所以只流傳在聽過她講道的人當中。後來神向她指出,這樣的退縮並沒有完全得勝,而且也限制了神的工作。於是她被引領到新的降伏點。有一天,主的話臨到她說:讓他們張大你居所的幔子」(賽五四∶2),她喊着說:「主啊,他們要登廣告呀!」主說:「由他們吧!」後來賓師母寫信給朋友:

「我每天翻開『信心生活』報,都會再次聽到祂的話說,由他們吧!我以前是很畏縮的,但現在心靈深處卻有平安。我曉得我無權因自己神經過敏而扣留祂給我的信息,致使信息不被廣傳給人們知道。這次神大大的得勝,且讓我在這事上得以安息。……現在書可能達到「也許我永遠不可能遇到的人手裡,以及那些從未聽過我講道的人們手裡。

經過一段時間,內心深處有了一番檢討後,神讓祂的僕人知道,這事是在祂旨意之中,乃是神為她開通的一道門,為要將十字架的信息傳到更遠更廣的範圍,也就是她沒有講到的地方。一九○三年八月在瑞士休養期間,她為基督徒報寫了一篇文章,題目是「主的引導」。在寫給朋友的信中,她描述了裡面掙扎的情形:

「為這篇文章,我經歷了深水的磨練,這完全是為了順服神。雖有客西馬尼園的痛苦,直到主啟示我——這是自己反常的神經過敏。……我乃是因帶著這份性情而受苦,但仍作了許多公開的工作。然而及至我寫這篇文章時,受苦的心可謂達到最高峰,几乎傾覆了我。靠着我自己,我也許永遠也不敢答應此事,然而,神告訴我,祂不能再用我作什麼,除非我願意放下我這最後的保留。祂指示我,因我的這點保留,致使祂的事工大受侷限。以前我以為是在『幫助祂』,所以總拒絶別人為我登載報導——我從未想到這樣是限制了神的工作。

這就是寫『主的引導』這篇文章時的情形。很少人知道,我是如何被煎熬過來的。……但願當讀者在閲讀我心中的歷史時,神就將我隱藏在祂自己裡面,使人人都歸榮耀給神。

短期赴美那段時間,也是神的恩手在安排引領,為要使已託付給祂僕人的信息更加廣傳。有關信息的書在美國印出來以後,每一冊的需要量都很大。幾個禮拜下來,索書的信件像浪潮般地湧來。關於此事,賓師母寫道:「主在各方面祝福他們。……許多美國報紙都轉載了一些信息,許多信件如雪片般湧來。神真是垂聽了我們的禱告——願榮耀歸與神。」

一九○一年六月,賓師母第一次參加一年一度的蘇格蘭大會,她要對婦女們講道——一些保守派的委員反對婦女在一般場合講道,也就是對有男有女的聚會場合,然而大會的主持人摩弗牧師卻很希望能摒除此限制。

但神自有祂的方法來達成祂的旨意。有一天,大會安排好了的講道牧師沒有來,而賓師母也正要開始帶領婦女們聚會,這時一位朋友進來對她說:「請你到大會堂來講道,因為講員沒有來。」

此時,拒絶請求的試探很強烈。……但只經一會兒的猶疑,意志便降服了,於是接受這呼召,帶領着眾姊妹們進到大會堂中。

在帳幕裡有長老會的神學家、神學博士和各公會的牧師們,這種場面往往會令人不自在,但此時,眾人卻都強烈的感受到神的同在,如同一位老人所說:「主啊!我乃站在你面前。」當賓師母傳講十字架的信息時,有一位牧師說道:「這正是今天教會所需要的信息。」……以後的幾年間,她每次都來聚會,而她的使命也不再受限制了。

一九○二年的大會,賓師母正為新書「約伯的故事」受最後的試煉。有六個多月之久,「為了寫這本書,生活上的每一時刻,包括睡覺、吃飯、休息、行走等都在祂的安排之列。一切都為了要配合本書的寫作。」經過這樣一段時間的磨煉和順服神的帶領,很自然地,她乃以約伯記為此次大會的講題。神的同在和能力大大的充滿在其中。第三天許多牧師都來參加「婦女的聚會」,以分享這福氣——因為「主的靈在哪裡,哪裡就有自由」。午餐是和一些講員及牧師共進,他們不斷地發問,想從中學習這樣的啟示向「嬰孩」顯現的秘訣。一位神學博士針對賓師母自謙不是神學家的話說:「你已經有了最好的神學——聖靈來的神學!」雖然賓師母常說她從摩弗先生處得到許多幫助和鼓勵。但摩弗先生卻說:他自己也從賓師母那裡多得益處。當摩弗先生在倫敦領會後,他寫信給賓師母說,他有新的能力傳講各各他的信息,且從罪的「捆綁」中得拯救。

「挖鑿表土的工作尚未完成,而耕耘又是何等艱難的一項工作!你是知道如何運用『有利齒的器具去打穀』的……我要他們回去獨自跪在神面前對付。

我告訴你這些事,乃因我是你在這工作上所生的兒子。你看見我所沒有看見的,且相信我所認為不可能的。當一切似乎都在黑暗朦昧中時,你都鼓舞幫助了我。在此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就是不要停止為我代禱。

我很難形容你的教訓對我的影響,我發現現今很少人能這樣傳講信息。……」

事實上,「十字架的信息」在當時是很少被傳講的。但只有十字架能「破壞隱藏罪惡的能力」,並且罪人唯有藉著與基督同死,才能對付罪和世界。信徒「與基督同釘死」,才能有份于基督。也唯有藉此,他方能順服主一切的吩咐,且「背起十字架跟隨主」,如此就能活出羔羊的樣式。這几乎是已被遺忘了的真理,神就交與賓路易師母以口和筆來傳講。這真理一再被傳講,直到神的教會滲透了這道,甚至遠及未曾聽過她名字的地方。

在早年,賓師母真是為這信息「經歷了十字架」。神的靈也為她開設了滲透之門,於是她就傳講這信息。除了她所特別「受託的」此一信息以外,其他任何信息她都拒絶傳講,不管人們是批評或歡迎。當她看到神也將傳講這信息的責任臨到他人身上,而且同樣有神的恩膏在這信息上時,她就滿懷喜樂。一九○一年摩弗先生說:「主日大聚會的時候,我試着傳講『十字架的信息』,同時也看見這信息緊扣人心……但我仍無法傳揚出最深處的信息,雖然我對亮光、景象的領受很清楚,但我裡面的經歷卻不夠深;亮光和本身的經歷(異象和裡面的看見)必須同有領受,如此信息才能傳講得完全。」

一九○三年也就是「十字架的信息」出版後七年,又有一些關於代贖的書出版,這些都是賓師母后幾年寫的。這些特別的信息都是神所賜的,祂的恩手也印證了這些信息——在看不見的領域中已經發生了效果:釋放人心,使人能宣告說:「我裡面看見了」。以前人們看神的話語,那只不過是「話」而已,直到聖靈來了,祂運行的能力就光照出其話語的真實。

一九○三年,十字架的信息好像一陣大能的風,從天上掃遍整個開西聚會。在賓師母所寫的威爾斯簡短屬靈復興史中,回顧了一八九八至一九○二年間特別的禱告運動,當時全世界被覆興的禱告所包圍。這次的禱告運動中,特別重新傳講了十字架,同時聖靈也大有能力的澆灌下來:

「一九○三年初,神的使者們已被引導重新再傳各各他的信息。這事可由各方的文字記錄看到。無論是年會、公開聚會、特別集會等,『直接傳講十字架』的題目乃一再被強調。

這種亮光對一九○三年的開西聚會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那時天上的窗戶開了,聖靈如泉湧的水流,掃過全會場的五千名男女。……各各他的十字架有新鮮和活潑的能力顯明出來,几乎所有神的僕人都由神領受了這信息,且願同心傳揚『十字架的道理是神的大能』——救人脫離罪的捆綁和結果。『與基督同釘』是得救的秘決,而其結果也自然得勝。」又有一位牧師在「信心生活」報上報導「回到加略的運動」中說道:

「在我們中間有兩大真理被闡揚出來——其一是基督為我們死了。其二是我們已與祂同死。許多基督徒都忽略了第二點乃是基督工作的目標,同時那也是我們得安息和能力的秘訣。」

賓師母寫信給俄國朋友:

「開西大會很奇妙,神答應了七年的禱告,大家同心一致傳十字架。邁耳(Fib Meyer)先生大有能力!他所有的信息,都只讀加拉太書二章廿節一處聖經而已,但其釋放的信息卻大有能力。我每天照常在婦女聚會中講道(牧師們則都安靜的來坐滿後面的座位)。主日下午也安排了一次聚會,人很擁擠,尚有幾百個人進不去,但神卻賜下聖靈在整個會場當中。同時神也差派赴會的僕人到威爾斯各地傳講十字架的信息,水流終於「匯渠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