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知識使人自高自大
卷七 揭穿魔鬼的詭計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魔鬼在攻擊基督徒的心靈時，也使用了另一種與前章所提很類似，卻又有基本差異的方法。一個信徒逃避了哲學的危險，並且虔敬地聳聖經為他僅有的權威，也全心全意順服聖經所說的——他仍然有可能走偏了路，在他對這寶貴知識的態度上過於理論化。這種情形可能發生在每個人身上，但我要再次強調，特別是那些心思敏鋭，渴望在悟性和知識上長進的人，容易面臨這種危險。魔鬼知道我們，他總是根據我們的心態，挑選最適合我們的試探方式。此處我不是指那些不讀聖經，或讀得很少，而聲稱「我只對經驗感興趣」的人。魔鬼不會用這一類方法攻擊他們，他的對象是那些真正渴望長進的人，他會對他們說，「你作得很對，你和每個人一樣，你需要的就是越來越多的知識。」可是他強調這種想法到一個地步，最後變成與真理的整個關係就純粹限於理論、學術的範圍了。這裡涉及的一個危險是，我們變得越來越關心對基督教真理的認識，而把對主耶穌基督的認識撇在一旁。如果魔鬼能夠用計把我們騙到這個地步，他就心滿意足了。換句話說，我們若到了這地步就是未看見一切知識最終的目的在於認識主自己。我們不能只停留在有關他的知識上，雖然這些很寶貴，也很重要，但卻不是最終的目的。
我們必須總是防範這個可怕的危險：相信有關神，耶穌，聖靈的教訓，卻不相信聖三一神。最偉大的教訓都在聖經裡面，我們應該熟悉它們。再多強調這種知識的重要性也不為過。可是魔鬼前來，企圖把我們引到一個地步，使我們只對教義有興趣，卻失去了神自己，結果我們所剩的只是一個充滿理論的空殼子。在那種情形下，我們把基督的教訓變成了一套哲學，而我們與神的關係卻完全冷凍了。這是另一種缺乏平衡的表現，先前我也提過了，這種危險是使我們變得越來越理智，越講究理論，越客觀，以致於我們用接觸其它真理或教訓同樣的方式來接觸這一切偉大而榮耀的真理。
可悲的是，我們很容易從教會長久以來的歷史說明這一點；它在歷史上真是屢見不鮮!通常緊接在一次大復興之後，就會有一段枯燥的教條主義時期相繼而至，人們只對真理的理論有興趣。他們把神放在一邊，也沒有與主耶穌基督建立個人的關係。不幸的是，這正是今日教會的寫照。我們也可能對真理產生這種純粹理智上的興趣，以致于連禱告都省略了。我知道有些非常注重正統教義的教會，已經不再舉行禱告會了，他們的講道也不再注重傳福音。對靈魂的關心已蕩然無存，即使「不住的禱告」之要求，也付之闕如了。這些陷入網羅的人完全活在理智的範圍裡，他們對真理的整個興趣只是理論方面的，好像基督教的信仰只不過是相信並且接受一連串的意見而已。
這種危險不時地用不同方式影響着教會，並且在教會歷史上產生了許多反應。毫無疑問的，修道主義即是一例。他們認為人應該遠離塵世，成為僧侶或修道士，或隱士，這種觀念純粹是針對理性主義而起的迴響。人們突然之間領悟到，正統的教義只是注重真理的理論部分，純粹是心智方面的事，與生活毫不相干。所以他們覺得只有一件事可作，就是遠離世俗，集中心力在培養屬靈生命上。神秘主義的興起也是基于同一個理由。僧侶和神秘主義者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所有極端都是不好的；不論過度抽象，或過度理論化，都是屬於極端之列。
說得實際一點，一旦你發現自己把基督的真理只是當作一個題目來研究時，你就落入了魔鬼的圈套。那些把聖經當作教科書的人尤其容易面臨這種危險，我最不喜歡別人來告訴我說，「我是認真研究聖經的人。」當然我相信所有基督徒都應該研讀聖經，但不是用那種方式。每個人應該來到聖經面前，因為那是生命的糧，是靈魂的食物，是我們生存所不可或缺的。可是當一個人自稱「研究聖經的人」時，就似乎暗示他不過是用理論、學術的方式來讀聖經。這本身可能就是魔鬼設的網羅。如果你更進一步，帶著檢查的眼光——審核屬靈的知識時，情況就更糟了。
我可以大膽說，檢視聖經的知識是一種罪行，因為你等於鼓勵這種理論化的讀經。我是否熟悉聖經的每一卷書?我是否知道如何分析每一卷書及其內容?我是否僅停留在此地步?那不是讀經的正確方式。聖經是神的話，是用來喂養靈魂的，其中的話必須運用出來。我們不可停留在理論和知識的層面。
當然這種危險特別容易臨到傳道人——例如我自己——和神學生。我們這些教導神話語的人都暴露在一個很大的危險裡。我願意再重複一個我深深相信，並且一再從經歷中得到印證的事實；作為傳道人，聖經的詮釋者，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事。我知道只有一件事比作所謂「全時間傳道人」更危險的，就是帶職事奉的人，又稱「平信徒傳道人」，因為他們不必面對傳道人每天與會眾接觸所引起的難處。平信徒傳道人的情況更危險，是因為他擁有權利和能力，卻不必負責任。他缺乏那種約束傳道人的力量。至于全時間傳道人面臨的危險則是太過于專業化，以致于傾向于純理論、學術的探討。聖經變成一本教枓書，只是用來尋找講道材料。於是他用這種態度讀聖經，總是在其中找新的講題或引用的經文。但願神憐憫落入這景況中的傳道人，這實在是誤用了聖徑。
不但傳道人和教師如此，聽講道的人也可能犯同樣的錯誤。你可能用注重理論的態度聽道。你也可能以「專家」的身份聽道。你可能以「試聽者」或「講道專家」的姿態出現，聆聽別人的講道。我們一旦落入這光景，不管是在那一面，都已經中了魔鬼的詭計。
我們已經討論過不再受真理力量約束的危險。你停止受這力量約束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魔鬼詭計的受害者。我必須把這一點用在自己身上。作為一個傳道人，如果我自己一人在書房讀經的時候，不能被神的話語激勵、鑒察，不能因此謙卑自己，不能受到造就，因而讚美神，不能像我站在講台上時那樣想要歌唱稱頌神，那麼我的光景就有問題。聖經是神的真理，神的大能，我們應該常常從其中感受到那能力。
這也可運用在聆聽真理上。如果你去教會敬拜，離去時毫不感覺真理的力量，那麼不是傳道人就是你失敗了。如果你聽到的只是滿足智識的東西，給你某些知識，看見某些解經上的錯誤，聽見一段經文的分析和解釋——如果只停留在那裡，而沒有使你感覺扎心，體會到自己的不足，自己的軟弱，失敗；如果你聽的道沒有揭露你心中一些隱藏的秘密，沒有使你感覺必須作一番調整，在神面前更新；它若不能感動你，使你想高聲讚美，那麼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魔鬼想要把你帶到這境地。他會說，「啊，是的，你知道得越多越好，你儘量去研究吧!」可是若你研究的方式不正確，就會變得偏激，只注重理論、理性方面的東西，卻從未感受到真理的力量。任何在這光景中的人都應該悔改並明白，他是在最危險的光景中。如果你聽神的真理，卻從未受到震撼，你這個人必然有了問題。你若變得麻木，沒有什麼感覺，就需要認罪，並且檢討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基督徒。如果你用輕鬆、超然、完全客觀的態度看待聖經，說，「我幾年前就得救了，如今我是研讀聖經的人，我只對崇高的教義和先知問題有興趣」，那麼你最好再度審查一下你的根基，因為你正陷于一個人所能知道最危險的境地中。
接下去我要提的是知識上的驕傲。它與前面一項不一樣，而是前者導致的結果。知識的驕傲是一種心態，聖經稱其為「自高自大」。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八章第一節說，「知識是叫人自高自大。」任何一種知識都企圖叫我們自高自大。一個人會因他的知識而驕傲，他變成了權威，於是他開始瞧不起別人。那是哥林多人最大的問題。強壯的弟兄輕看軟弱的弟兄——那個無知的傢伙懂什麼!這些強壯，聰明，有知識的人輕看其它的弟兄。使徒保羅沒有輕易放過他們，他嚴嚴地警告他們。他說，「知識是叫人自高自大，惟有愛心能造就人。」
今天我們也面對這種可怕的試探——以自己的聖經知識和對教義的認識誇口。在這種情形下，我們就不可能與神相交。沒有人能在神面前誇口，也沒有一個認識主耶穌基督的人會自高自大。正如使徒所說，「若有人以為自己知道什麼，按他所當知道的，他仍是不知道。」在今生今世，我們所能看到最清楚的，也不過是「對著鏡子觀看，模糊不清」。沒有什麼值得我們驕傲。正如雅各所說，「我的弟兄們，不要多人作師傅」(雅三1)。他說，要當心，不要為自己設立標準，免得將來自己按此標準受審判。如果你以權威自居，就得準備以權威的身份受審判。你若說，「我全知道了，」你就會在這個基礎上被審核。任何人在神面前若存驕傲的心，或自以為是，都是難以想象的。我們所知的真是微乎其微，我們只是生手，在真理這浩瀚無際的大洋邊緣徘徊。讓我們提防知識上的驕傲，那是導致原罪的起因，從始祖迄今，它一直使神的子民跌倒犯罪。「誇口的，當指着主誇口」(林前一31)，不是以他的教義知識，或對神的認識誇口。讓我們除了主自己，不以別的任何事物誇口。
另一種危險在新約中也屢有提及，那就是從聖靈出發之後，又回到肉體中，這是加拉太書的主題，歸納成一節經文，「你們既靠聖靈入門，如今還靠肉身成全麼?你們是這樣的無知麼？」(加三3)。使徒保羅寫信給那裡的信徒說，這是「魔鬼的詭計」之一，是針對信徒而發的。這種危險是，他們一開始看清了人只能因信稱義，以及基督徒生活中的每一部分都必須靠信心，然而他們卻不知不覺開始退後，倚靠自己的工作。這是一種很詭詐的試探。即使彼得在安提阿時也因為害怕從耶路撒冷來的弟兄，而在這試探下跌倒，因此使徒保羅「當面抵擋他」，這段記載見于加拉太書第二章。這種危險乃是離開正確的立場而走偏了。你剛信主的時候或許看清楚了救恩完全是出於信，但不久之後你開始倚靠自己的善工和好行為，或自己的知識；就在這時候，你帶進了這些致命的「添加物」。這些添上的東西總是難免出錯的。在加拉太人的例子裡，他們添加的是割禮，那是猶太教的教訓所產生之結果。不論這種試探轉向何種方式，我們都必須記住，我們不能在肉體的層次上使救恩的工作完全；每一件事都必須放在屬靈的層面上，並且是因着信，建立在信心的基礎上；我們千萬不可從這基本的事實跌落出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方面省察自己。我們是否明白，在我們臨終時，我們將全然、絶對地倚靠主耶穌基督和祂完全的工作；我們一切的義都如「污穢的衣服」，我們必須單單倚靠祂。你可以儘量獲得各種知識，儘量作工，可是千萬不要依賴這些事物。我們必須全然地、單獨地倚靠神。
另一方面的危險是被真理的某一面所迷住。我故意使用「迷住」一詞，是因為魔鬼確實會在某些人心中引起迷惑。他用的方法是使他們將注意力只專注在真理的一部分上面。真理是非常廣闊、複雜的。真理最榮耀之處即在於它的廣闊高深。可是魔鬼常慫恿人只定睛在一件事上，即使讀遍整本聖經，除了這一件事，別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只看見一件事，只談論它，寫到它，在它下面劃線，總是提到它。對這類人而言，聖經除了那件事就別無它物。他被這件事完全佔據了心思，這足以顯示「魔鬼的詭計」成功了。
聽聽這一類人說的話，看看他們如何介紹自己，是非常有趣的。人們無心說出的話，常常暴露了他們的本相，顯示他們被不同的事所迷住。有些人認為，福音不過是一個有關身體得醫治的信息。他們很少說到別的方面，對他們而言，除了這件事，別的都無關緊要。其他人則被成聖的事所「迷住」——我是有意用這個詞的。別的事他一律沒興趣。他們完全喪失了真理的平衡性，總是隻傳講成聖的特別理論。長久以來，他們已不再向人傳福音了，因為他們心愛的理論已完全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我們不應該針對某一項特殊的教義而發起一個運動，這樣作就失去了平衡。很多人積極地參加各種聚會，因為他們急切想脫離某種罪，其實他們真正需要的乃是悔改信主。他們甚至不知道稱義的教訓!我們總是要有平衡，有一個完整、充分的教義，對神有完整的認識，而不只是以偏概全。在屬靈領域裡沒有什麼「專家」，一旦一個人自稱是專家時，他就被「迷住」了。不論他所堅持的是那一方面的教義，只要他對其着迷，就是錯誤的。如果你對某一項特別教義的興趣高過對神和主耶穌的認識，你就使真理偏出了你的焦點，在屬靈上你是一個被迷住的人。你所畫的圓圈越狹窄，你就越容易以專家自居。由於你似乎知曉一切，而且比別人知道得多，結果你的知識領域就變得比別人狹小。這必然會導致屬靈的驕傲。但願神禁止我們成為「被迷住」的基督徒，只抓住真理的一部分就堅持下去，而把其它的部分摒棄在外了。
另一種被魔鬼詭計擊中的人，就是隻看重外表的人。這一類人為數不少。魔鬼來到一個善良的人面前，這人非常有心認識真理，魔鬼就使他把注意力放在一件特別的事，例如教會的管理上。有些人除了教會管理之外，其它一律不談。在他們的觀點中，今日復興教會的惟一之計就是革新教會的管理，好像這是最中心的事。於是他們只對事情的結構、組織，或某些特別的傳統有興趣。他們對宗派的忠誠尤其感興趣。他們往往對於自己為什麼加入這宗派都搞不清楚，他們只是湊巧在這一宗派裡，因為他們的父母在他們之前就加入了。他們所知道的就限于此；但他們甘願至死忠心捍衛這個團體。這是膚淺的傳統主義，正好給魔鬼可乘之機。許多人對於教會或宗派的忠心真是遠超過他們對主自己，和從主那裡而來的救恩之忠心，這是何等可悲!
也有人只對歷史感興趣。沒有什麼比歷史更吸引他們了；你如果只作一個歷史學家，或者只對教會的史蹟有興趣，別的都不能感動你，那魔鬼就可以對你放心了。閲讀過去聖徒的事蹟固然很好，但要留心，免得你活在他們的經歷裡，而自己卻沒有同樣的經歷。換句話說，當你閲讀神的那些偉大聖徒之經歷時，總要問一個問題：我明白這些嗎?我擁有這些特質嗎?我能像他們那樣說話嗎?如果不能，為什麼?魔鬼會鼓勵你儲藏知識，並且暗示你；由於你喜歡讀這數據，你就和這些人處于同樣的地位。
這一類事情在早代教會史中記載得很清楚。那些成為基督徒的猶太人處境異常艱難。他們後面有猶太教的傳統和舊約的教訓。可是外邦人也和他們一樣成為基督徒。猶太人很難明白為什麼那些剛從異教中出來的人也和他們一樣，站在同一個地位上。加拉太就有這種情形，某些猶太人很難擺脫他們自幼所受的教導。但是我們千萬不可容許傳統主義轄制我們。這不是說我們應該輕看過去——當然不是!我們可以從其中學習功課，但不要成為它的奴隷。我們為每一種好的習俗、傳統感謝神，然而我一旦開始崇拜傳統，就落入了危險之境。我們必須受新約的真理所指引，而不要被傳統所控制，不論這傳統有多悠久的歷史。今天教會談到聯合、統一時也可看到這種傾向。為什麼有如此多的宗派林立?答案是，它們都是因為傳統而產生的。他們基于對某教義，或與教義不相干的事共同的立場而成立宗派。同樣的試探也可能臨到我們這些福音派的基督徒。我們必須留意那些並不真正屬於基督徒生活，而只是歷史或環境造成的傳統。
魔鬼利用詭計使人偏離正路，這一類悲劇中最可悲的莫過于屬靈的偏激。魔鬼用計剝奪掉人們屬靈生命的豐富，以及屬靈生活的榮美。不但如此，透過這些人，他也對神的工作造成極大的傷害，因為他使神的工作顯得荒誕無稽。任何具有一般常識和智力的人都可以立刻看出這一點。魔鬼特別留意這一類的事。我不得不提到其中包括「預言的教訓」。有些人特別偏于這方面。他們取一件特別的事，就一再強調它，好像它可以代表一切。對於其它的事，他們一點興趣也沒有。預言性質的教訓是涉及將來要發生的事。這類人的眼睛中只看到這方面的教訓。可是環境和實際發生的事件往往迫使他們改變教導，因為他們所教的預言沒有如期發生。於是他們又拾起另一個預言，如此一再重複，結果整個預言的問題在公眾面前淪為笑談。當然，他們也有不同的強調，可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強調預言就是一切。
我們應該留意預言性質的教訓，因為它是聖經教訓的一部分，但是我可以毫不疑惑地說，由於過去一百年來，對預言性教訓的曲解和猜測，妄想，導致了今天許多教會裡的人企圖避免預言這題目。他們不想流于偏激，以致于全然迴避預言性質的教訓。當然，這同樣不好。魔鬼進前來說，「預言說得不錯，特別是今天，看看這些事實!」這些人並不知道，幾百年來魔鬼說的都是同樣的話。他們說，「現在一定是末日了!」可是兩百年前也有人作過同樣斬釘截鐵的宣告。幾世紀以來，人們都說同樣的話。「可是，看看現在……」不錯’但其他人也說過，我們也可能和他們一樣作出錯誤的判斷。這裡的危險是過分強調某一點，而偏離了正題。一旦你偏離正題，你就離開了真理的大圈子。
另一個例子是聖經的數目字。我看過很多人完全被數目字誤導了。這是很有趣的題目。聖經所用的數目字有很深的含意——這是毫無問題的。可是魔鬼卻過份強調這方面的事。基督徒可以讀很多相關的書，到後來他們几乎能用數目字證明一切事物。他們記下與某些特別字彙有關連的數字，然後作一番加加減減，把整個時間花在玩弄聖經數目字上。這是一個非常實際的陷阱。
讓我再舉一個例子，是發生在現代的，就是有些人過份熱衷于探討聖經各譯本之間的差異。這一類人可能你早就認識了。他本來不是基督徒。你親眼看見他信主，開始在靈命上長進。然後他受到一些影響，你開始注意到他寫信給你時，用了一個新法子。他總是在信尾附上一段經文，然後註明是引自「新國際譯本」，或「修正譯本」，或腓利普(Phillips)譯本等等。一般說來，這可以算是「魔鬼的詭計」之表現。這個人變得對聖經大感興趣，你每次碰到他，他都會說，「你看到最新出來的聖經譯本沒有?」「你聽過某某版本嗎?」
我認識一個很好的基督徒，他把沒有重生以前養成的這個習慣一直帶到他成為基督徒以後的生活裡。他喜歡引用某一段特別經文的翻譯。他活在那種事情上，因為他還存着那種心態。通常這一類人對他們剛發現的某些字的意義深感興趣，似乎這些能改變一切。他們用華麗的詞彙加以形容，卻不知道這些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重要。他們墮入一種危險中，就是把聖經轉變成娛樂、消遣的書，裡面收集了一大堆的屬靈拼圖遊戲，他們花許多時間去玩猜字遊戲，——審視句子、譯法。結果他們失去了真理，只對錶面、外在的東西感興趣。
我也看到過有些基督徒因着這些事走偏了路。他不再作基督徒當作的工，也不再關心失喪的靈魂。他甚至不再關心去認識主，享受與祂的交通；他整個注意力都放在這一類次要的小事上。沒有什麼比這更枯燥，更愚昧的了。教會歷史中一些乏味的階段都是因此產生的。但願神保守我們遠離這類事。
有關魔鬼對人的知識、心靈的攻擊，我要提出的最後一項是有關疑惑的問題。魔鬼在這方面非常狡猾，他能用疑惑來折磨人。他成功地暗示人說，這些疑惑都是人自己產生的，而且無可避免的是一種罪。這點非常狡猾。魔鬼的手段是把自己藏起來，而使這人以為疑惑是他自己裡面生出的，實際上這些疑惑乃是使徒所謂的「火箭」。魔鬼把火箭從四面八方擲向我們，可是由於某些人不明白火箭是從魔鬼來的，以為是從自己產生的，他們就責備自己，覺得疑惑本身是罪。他們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基督徒；於是魔鬼成功地捆綁了他們，使他們陷入愁雲中。
受到疑惑的侵襲，這本身並不是罪。有些最偉大的聖徒終其一生都不斷被仇敵擲來的疑惑攻擊。那不是罪。他們恨惡疑惑，並且拒絶它。這證明了疑惑不是從他們身上衍生的。只有當一個人開始接受疑惑，並且同意這些疑惑時，疑惑就變成他的了。當然，魔鬼在這方面也不斷地製造困擾。
當然，從某一個角度看，我也可以說，那些被魔鬼用疑惑攻擊的人，比另一種人還安全，健康；後者乃是沾沾自喜地說，「我信主以來從未有過任何疑惑。」這種人必然有一些東西值得懷疑，因為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基督徒，魔鬼就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定會用詭計攻擊他。
疑惑可能會從四面八方來攻擊你，很可能是正當你在讀聖經或禱告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它說服你相信這些是出於自己的。如果你恨惡它，拒絶它，像路德那樣奮身而起，拿墨水瓶用力擲向正攻擊你的魔鬼，你就不致于犯罪。那是魔鬼在試探你。他到神子面前，對祂說，「你若是神的兒子。」他也用同樣的方法攻擊十字架上的主說，「神若真是你的父，怎麼會讓你受這一切苦?」等等。稍後我們還會討論這一點。
這些是魔鬼用詭計攻擊、包圍個人的方法。要明白你所遭遇的是這樣的一個仇敵。所以你要「穿上神所賜的全副軍裝」，一件也不可少!使徒——為我們解釋這軍裝的每一部分。要全部都穿上，佩戴整齊。不要讓任何一部分露在外面，因為魔鬼可能從任何地方冒出來。只有當我們「靠着主，倚賴祂的大能大力，作剛強的人」，並且穿上神所賜的全副軍裝時，我們才能抵擋魔鬼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