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異端
卷七 揭穿魔鬼的詭計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我們已看過，魔鬼成功地說服了人們相信他根本就不存在，這真是他最精心、最狡猾的傑作!他從來沒有如此成功過!這是魔鬼最得意的佳作，也是我們現今世代的一大問題。現代流行的觀念是，不要談什麼「魔鬼」，要改口談論「邪惡」。我們不可以告訴人們「棄絶魔鬼的工作」，只能告訴他們「抵擋惡事」。換句話說，現今世代的潮流是，告訴我們不過是與那存在於我們或別人裡面，或我們所置身的環境裡的那邪惡原則爭戰。如果你還相信一個有位格的魔鬼，那真是與「現代知識」相牴觸了。我們甚至不可以把邪惡的原則看成一種積極的東西。我們被告知，所謂的「邪惡」也不過是「欠缺」善良的品質而已，它本身沒有什麼積極的成份!
但是使徒這裡所強調的魔鬼，乃是一個有位格的實體。一個原則本身不可能是狡猾的。只有「人」能夠施詭計。「魔鬼的詭計!」使徒的整個主旨在告訴我們，我們不只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不只是與某種原則，或某種在我們肉體中的缺欠爭戰。他不厭其煩地指出，這場爭戰有完全迥異的意義。換句話說，他所告訴我們的與現今一般的教導正好相反。
或許有人會說，「你相不相信魔鬼的存在，又有什麼關係呢?」答案是，使徒肯定地向我們保證，我們是在與一個實際存在的邪「靈」，就是「管轄這幽暗世界的」爭戰；不是與「幽暗世界」爭戰，乃是與那位「管轄」者爭戰。使徒的整個目標在於讓我們看清楚我們不可在這方面受矇騙，並且明白這些靈界的勢力、實體正在魔鬼的率領之下積極備戰，他們要與神和祂所有子民展開一場慘烈、恐怖的大戰。這不是觀念的問題，也不僅僅是要把我們的教訓與現代知識和心態互相配合的問題。你如果不相信魔鬼有位格，那麼你不單單是拒絶了使徒保羅的教訓，並且也是在否認主耶穌基督自己的教訓。
此處基本上是一個「啟示」的問題。使徒保羅只是他那個時代的一個「人」呢?或者他是主耶穌基督透過聖靈給我們的啟示?主耶穌自己只是祂那個時代的一個人嗎?顯然祂相信魔鬼有位格，有各種權勢。祂把魔鬼當作人那樣稱呼，祂說，「出來!」你無法那樣對一個「原則」說話。你無法抹殺魔鬼的存在，因為這樣作的同時你就否定了主耶穌基督。你等於說，你的地位比祂高，知識比祂豐富，認識得比祂深。這裡涉及了整個有關權柄的啟示問題。
我岔出主題去，論到的這些事是很重要的，因為講道的目的即在將聖經的教訓與我們日常生活中發生的事聯結起來。如果以弗所書這裡的教訓是真的，那麼沒有什麼比用一個原則來取代有位格的魔鬼更危險的了!我們的整個信心最終必與這事有關。批評的人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們並不真正相信屬靈的領域。據我所知，他們中間很多人也同樣懷疑聖靈的位格。他們說，聖靈只是一個原則，一種能力或影響力。事實上，現今的世代基本上就缺乏對於屬靈領域以及屬靈實體的存在之信念。從來沒有一個世代像現今這樣需要謹慎地思想保羅以及聖經各處關於「魔鬼的詭計」之教訓。
我們概括地討論了這詭計之後，現在要從細節來着手。我打算分成兩部分。首先我們必須思想魔鬼的一般行動，然後是他行動的細節，因為很顯然的，魔鬼的某些行動在聖經中有清楚的描繪，而且也在歷代的教會史中可看出來，甚至在今日的教會中亦可看見。同樣的，我們可以再把這一部分細分為策略和戰術。在軍事上也可作同樣的劃分。
我們先從概括的部分開始，就是一般的策略。由魔鬼開始的某些運動，已經影響了整個教會生活，而且很自然地也影響了教會裡個別信徒的生活。確實，我們現今都被牽涉到這些事中。「預先警戒即是預先武裝。」再以國際事務為例。二次世界大戰的猝然爆發，使許多人措手不及，就是因為人們事先不肯面對事實，輕易相信了四周樂觀的論調，說戰爭不會發生，第二次世界大戰起碼二十五年之後才會臨到。英國人民拒絶面對國際局勢。人們只想苟延圖安，享受目前的安逸歲月，對那些極力呼籲備戰的人嗤之以鼻，稱他們為「好戰者」，「找麻煩的人」，「個人主義者」。我認為現今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屬靈的領域裡。人們說，「別那麼消極!我們應該積極一點；讓我們傳講簡單的福音!」但是聖經本身就充滿了消極的東西，充滿了警告，甚至指示我們各種可怕的可能性。如果你發現自己不喜歡聖經的警告，和消極性的教訓，顯然你已中了魔鬼的詭計。你一點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最好把下面要提到的運動分成幾部分。首先我要從教會裡面的異端開始，這些異端都是魔鬼及其權勢所引起、製造的。我不打算涉及異端的細節，我只是要強調異端的事實，以及教會生活裡面的諸種運動之事實，這些運動常常造成可怕的結果，引起混亂的現象。
異端乃是「否認或懷疑任何已經確定、建立的基督徒教義」。異端和邪說之間是有區別的。後者是「偏離了基督的真理」。那可能是完全拋棄或否認真理，也可能是誤解了真理，以致于到一個地步，變為否定整個真理。但是異端的範圍比較受限制。異端是指大體上持守着基督徒的信仰，但又企圖在某些特別的教義和信仰的不同層面上走岔路。新約自己清楚指出，甚至早在初代教會時期，就已經有異端的傾向了。你是否留意到，新約的使徒書信常常提到這一類的事?几乎每一卷使徒書信都提及一些正在滲入的異端，他們企圖威脅某些教會的生活。在以弗所書裡可以看到，歌羅西書說得更清楚，那裡提到異端正假藉着哲學和其它方法滲透進教會。提摩太前後書亦有同樣的記述。
剛萌芽的異端可以從早期偵測得知。有一個比喻說到仇敵夜間偷偷把稗子撒在田裡。我不打算論及那個比喻的細節，我只是用這個比喻來說明我們正討論的這主題。仇敵的目標當然是攪擾教會的生活，動搖基督徒的信心，破壞神在基督裡的工作。使徒書信的寫成，從某方面來說，是為了對抗這些仇敵。這種威脅已經藉許多不同形式顯露出來了，因為在新約結束之前，所有主要的異端已經開始在早代教會中冒出頭來了。
但是從基督徒時代的第二個世紀開始，魔鬼變得更明顯，更囂張。最簡單的事實是，幾世紀以來，基督教會不斷在為自己的生存而奮鬥。隨着那些精通希臘哲學，教訓的人之悔改相信，加入教會，各種危險也相繼產生，甚至到了一個地步，足以威脅到教會的整個生活。有些人自稱基督徒，並且加入教會，但他們卻開始宣講一些違反基督真理的教訓。這種威脅日益嚴重，以致于教會領袖不得不數度召開大公會議，以維護基督教的信仰。他們的目的在指出異端，保護人們免受欺騙。有些困惑已經產生，人們不知道分辨何對何錯。所以教會領袖在那些大公會議中聚首，頒佈了他們有名的信仰告白，諸如亞他那修信經，尼西亞信經，以及使徒信經。
這些「信經」是教會為了界定、判別何者對何者錯而設立的。這樣他們能鑒定那些教師是異端，而把他們趕出教會。由於當時普遍蔓延的困惑、混亂，才導致了信經的起草、誕生；這種困惑本身乃是魔鬼的詭計。今天有許多人一方面每個主日都在教會背誦一遍「使徒信經」，一方面又告訴別人說，你信什麼並不重要，「只要信你喜歡的都行!」這些信經的存在，其實等於在提醒我們，要防範魔鬼這方面的詭計。
在改教運動的時期，也有許多改革宗的教會擬定自己的信仰告白，例如比利時信條(BelgicConfession)，奧斯堡信條(Augs-burg Confession)，海得堡要理問答(Hteidelberg Catechism)，以及英國教會制定的三十九條信條。接下去在一六四三年，改教神學家在倫敦的西敏寺大教堂聚集，並擬定了威斯敏斯特信條(West-minster Confession 0fFaith)。他們的目的何在?我提出這問題是因為我們所生存的這世代常常有人會說，「當然啦!這些事根本無關緊要，它們與我們一點也不相干。」我要強調的是，這些事與現今我們這世代有着不可忽視的重要關係。早代教父們草擬信仰告白時所持的理由今天仍然存在。那些教會領袖在聖靈的引導、光照之下，清楚看見他們的首要職責是，把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清清楚楚地寫在紙上。一部分原因是，他們必須為自己聽信的與羅馬天主教會抗衡。不但如此，他們還得與那在他們自己中間興起的異端奮鬥。所以他們制定了「信條」或「信仰告白」——從某方面說，那不過是一些條文——為的是給人們一種指引，以教導他們相信所當信的。
是否有人認為，「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教會的一份子；生活的擔子已經夠沉重了，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或許有人剛大病初癒，他會說，「我只想聽安慰的話，好支撐我走下去，使我感覺快樂一點；這些信條、信仰告白，魔鬼的詭計與我何干?」你若這樣想，就中了魔鬼的詭計。使徒保羅說，「你們不要自欺，濫交是敗壞善行」(林前十五33)。他的意思是，錯誤的教訓危險無比。他在那裡論到復活的問題，所以他指的是那方面的教訓，他說，不要對此有錯誤的看法；你相信或不相信身體的復活，這件事可不能輕忽隨便。你或許會說，「啊!我是一個講究實際的人，我對教義缺乏興趣，我又不是神學家，我可沒有時間研究這些問題。我所想要的只是一些能幫助我過日常生活的東西。」但是根據使徒所說的，你無法與這些事分開。「濫交」——指錯誤的教訓，思想，信念——「是敗壞善行。」它會影響你整個生活。
你在基督徒生活和爭戰的事上首先得學會一件事：你若在教義上出了差錯，就會在生活其它各方面也出差錯。你可能在行為上出錯，當然也會在經歷上出錯。為什麼人們會被臨到他們的事所擊敗?為什麼有些人一生病，或者他們的親人一生病，他們就完全被擊倒了?當一切順利，陽光普照，家人安好時，他們是很好的基督徒，你會以為他們是全世界上最好的基督徒。可是突然之間，疾病臨到，他們立刻搖動信心，不知道該作什麼，該仰望誰，他們開始懷疑起神來。他們說，「我們一直過着基督徒的生活，也一直向神禱告，我們的生命已經獻給神；但是看看四周的情形。為什麼這些事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他們開始懷疑神和神的慈愛。這一類的人是否需要一些安慰呢?他們是否只把教會當作一種鎮靜劑或催眠劑呢?他們是否僅指望教會能減輕他們的重擔，使他們心情好一點就夠了?
他們的問題在於對基督徒的信仰缺乏認識。他們對自己的信仰毫無所知。他們所謂的基督教信仰是：「只要你相信了基督，就不會再遇到麻煩或困難；神會賜福你，沒有一件事會出毛病的。」然而聖經卻教導說，「我們進入神的國，必須經歷許多艱難」(徒十四22)，或者如使徒在別處所說的，「凡事不怕敵人的驚嚇；這是證明他們沉淪，你們得救，都是出於神。因為你們蒙恩，不但得以信服基督，並要為祂受苦」(腓一28—29)。主耶穌也說過，「在世上你們有苦難；但你們可以放心，我已經勝了世界」(約十六33)。若不認清這個真教訓的重要性，就會犯極大的錯誤。回顧我自己過去牧養教會四十四年的經歷，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我發現那些最容易在屬靈經歷中陷入困境的人，就是未能明白這方面教訓的人。你無法忽視這一類的事。你若缺乏真正的認識，就會在實際生活的領域裡出差錯。如果你墮入某種異端裡，在某一點上走岔了路，如果你相信某一種謬論，例如「抹油可醫病」，認為神的旨意絶不會要人生病，相信根據神的心意祂的每一個兒女都應該是健康的，沒有一個基督徒會因疾病死亡……等等，你若相信這些，而一旦你發現自己的親人身罹絶症，就會陷入極大的痛苦和困惑中。或許有人會告訴你，「這是因為你的信心有了問題，你在某方面失敗了，你沒有照你應當有的那樣去全心相信。」於是你被擲入絶望、憂愁、悲慟的深淵。你的屬靈生活頓時陷入低潮，你會四處胡亂地去尋找安慰。這種情形乃是由於在中心教訓上走岔了路而引起的。他們把一些原本與基督徒信仰無關的東西摻雜了進來。
無論是從我們個人或整個教會的觀點看，我們都不得不提防異端，這是非常重要的。以新約，或者教會史，或者信徒個別的經歷為例，你都會發現持守真實的教訓是絶對必要的。整個教會生活缺此不可。教會的能力是從聖靈來的，而聖靈只高舉神的話語。聖靈是聖經的默示者，是它的作者。人不是聖經的作者。聖經也不是「屬血氣」的產物。使徒保羅並不是談論當代的思潮和他個人的想法。他說，「我得了啟示。」那是復活之主自己給他的，是透過聖靈賜下的。所以我說，除了神的話語，聖靈不會高舉任何其它的言論。因此我們若不相信、接受神的話語，或用任何一種方式偏離了它，我們就沒有權利指望聖靈的賜福。聖靈只高舉神的話語，除此之外祂什麼也不高舉。聖靈只尊重真理，僅此而已。不論我們作什麼，如果我們不尊重這真理，祂也不尊重我們。
這是目前教會最主要的問題。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了一個事實；教會缺乏能力。教會領袖竭力去尋找原因，好對症下藥；顯然的，他們都遽作了一個結論：教會沒有能力，是因為我們中間有紛爭。因此我們必須團結起來。這是他們的理論。分裂的教會是禍患之源，所以我們若要蒙福，若想領受所缺乏的能力，若指望奇妙的事發生在教會裡，我們就必須團結在一起。如何才能作到團結呢?有人相信這個法子，有人相信那個法子。人們告訴我們說，最大的困難在於有些人過份強調自己所相信的。他們說，我們應該瞭解，最重要的事是我們都有共同的仇敵，例如共產主義，所以一切自稱基督徒的人都應該團結起來。我們必須站在同一陣在綫，旗幟鮮明，這樣我們才會有能力。
我們不斷在報紙上讀到這類論調。有些人因為基督教會和羅馬天主教正日益接近而歡欣鼓舞。他們說，「過去的歷史就一筆勾銷吧!只要我們有正確的靈，就可以攜手合作，別管那些迥異之處!」對於這件事，我有個人的看法，很抱歉我不得不說出來。就而我言，這種論調是在否定新約清楚的教訓，否定基督教會的使徒信經和信仰告白。除了否定真理，它也是一種世俗的、屬肉體的思想。根據聖經的教訓，只有一樣是重要的，就是真理。聖靈只高舉真理，祂自己的真理，僅此而已。
我認為這一切最奇妙之處在於，你一旦達成了這個結論，就會頓時領悟到，從某種意義上看其它一切事都無關緊要了。數目字當然算不得什麼，可是今天世界上仍是把數目看得高過一切。只要我們能建立一個普世的龐大教會就好了!有些人甚至把這種觀念延伸到，只要人相信某一種形式的神，他都可以被納入這教會中。他們大談回教、印度教、孔教裡面的「真知灼見」，並且夢想有一天所有相信「神」的人都團結起來，共同抵抗無神論者的共產主義。他們說，現今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不要在瑣碎的細節上爭執，各持己見，這樣作只會使我們力量分散，變得疲弱無力。對於這種論調，我只有一句評語；真是一派胡言!這種論點完全未明白以弗所書這裡所說關於魔鬼詭計的教訓。
這種論調不但錯誤，而且危險，特別是當你把它用在基督徒的信仰上時，整本聖經是與其對立的，教會史更足以證明其謬誤。這完全不是基督徒的立場。你不應該從數人頭開始，也不應當過份重視人數和教會的大小。你不可這樣想，因為你是在一個完全不同的領域裡。此處你首先當關注的是你與神的關係。面對現代思潮，我們必須與十九世紀美國的蓋瑞森(william LioydGarrison)一同說，「誰與神站在一起，誰就是大多數。」神已經介入了。祂是一位永存、大能、永生的神。神的能力才值得重視。你明白的那一刻，人數的多少相較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屬靈的領域裡只有一件事值得計較，那就是真理，神所賜的真理，聖靈所高舉的真理。這個偉大的原則在整本舊約中屢見不鮮。神常常使用一個人，或者兩、三個人，來對抗一大群人。還有什麼比有關「余民」的教義更使人振奮的?雖然大多數人都走入歧途，但總是會有一兩個人看見真理。例如耶利米，所有的假先知都反對他。但是這個人必須獨自屹立在那裡。可憐的耶利米!他並不喜歡這種情形。他討厭鶴立鷄群，也不願意特立獨行，惹人訕笑和譏諷；可是他領受了神的真理，他就必須忍耐。有時他下決心閉緊嘴唇，不發一言，可是神的話好像火在他骨頭裡燃燒，他不得不說出來。人的辱罵和譴責如排山倒海而來，但他輕看這一切；他是神的代言人，是神的代表。同樣的，摩西從他遇見神的那座山下來時，他也必須忍受人的孤立。與人的交通隔斷了，只單獨與神相交，這是舊約多處見到的教訓。新約也作了同樣的強調。
奇怪的是，人們居然能夠忘掉聖經和過去的歷史。看看早代教會。從現代理論的觀點看，他們當時的地位真是荒謬。神的兒子回到天家，把祂的工作交待給十二個人!他們算什麼?都是沒沒無聞之輩。聖經記載耶路撒冷的官長們注意到，那些人不過是「沒有學問的小民」。但他們又加上一句，說那些人是「跟過耶穌的」。他們沒有看見那種關係的重要性。他們眼睛所見的，只是一群無知的、沒受過多少教育的人，而且只有一小群而已!這一小群人，置身于龐大的、不信神的世界裡，四圍是反對他們的猶太人和官長。世上每一樣東西都與他們對立。
我無法瞭解今天許多基督教會的心態，他們說，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淡化彼此的差異；我們信什麼並不重要。這樣說根本是在否定整本使徒行傳，以及有關那十二個無知、未受高深教育的人之事蹟，十二個使徒清楚知道自己信的是誰，所相信的是什麼，他們滿有從聖靈來的能力，以致于可以「攪亂天下」。這確實是聖經的中心信息。新約使徒書信最關心的不是教會的大小，而是教會的潔淨。使徒從未對早代信徒說，「你們若太注重教訓，會惹人反感。不妨多談談神的慈愛，少提神的忿怒。人們不會喜歡十字架的故事，也無法接受復活的事蹟。不要再談有關神的震怒和基督的倫理教訓一類的事!」不!使徒們並未這樣說。
新約有一段話很叫人驚訝。那是使徒保羅寫信給加拉太人時說的，「但無論是我們，是天上來的使者，若傳福音給你們，與我們所傳給你們的不同，他就應當被咒詛」(加一8)。保羅寫給提摩太時，說到「我的福音」。他責備其它的教師。許多現今的教師可比保羅客氣多了。他們從不發出一句與人對立的話，他們總是稱讚人，也相對的受到每一個人稱讚。他們從不持反對的立場，也不界定自己所信的和所不信的是什麼。他們真是「滿有愛心」。我認為這不是解決之計。他們沒有為真理而據理力爭。他們對「魔鬼的詭計」毫無所覺。我們沒有權利為了「合一」，而決定何者可捨棄，何者應避而不談。我們的職責是闡明真理，宣告真理——不計代價如何!我們絶不可只關心數目字，我們當看重神的真理過于一切。為什麼今天很多人不以改革的基督教會為榮?如果馬丁路德生在今天，一定會有人嗤笑他為一個「不識時務之徒」。但是他當時並未退縮，他獨力對抗整個教會，勇敢地說出，「我是對的，你錯了!」
可是不明究裡的現代人卻把路德看成一個傻子，一個傲慢自大的愚昧人，因為他獨力對抗洪流。為什麼他隻身對抗呢?只有一個答案：他獨自站立在那裡，是因為他看見了神的真理，知道並且體驗過真理所帶來的福份。他看見了亮光，並且醒悟過來，看清了「魔鬼的詭計」。一旦人看見這真理，他就別無選擇了。他並不是強迫自己與眾不同。他並不想這樣作，但他別無選擇。正如路德所說，「我在這裡，我不能作別的，所以神哪，你一定得幫助我!」神確實幫助了他。神當然會這樣作!神總是看重祂的真理和為這真理而戰的人。當然，這一類的人會面臨批評，諷刺，譭謗；會有許多泥塊迎面扔到他臉上。但這一切都算不得什麼。一個持續奮戰，願意為神的真理不惜犧牲己命的人，他的心中會有從神而來「出人意外的平安」。他可以和保羅一樣說，「我靠着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他可以「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或飽足，或饑餓；或有餘，或缺乏」。他能夠平靜地、堅決地持守住自己的立場，知道神遲早會辯明祂自己的真理。至於他個人，他或許會被輕視、踐踏，甚至被置於死地，但神的真理仍向前邁進!它早晚會被驗明，會被聖靈所高舉。他知道最終有一天，眼前的世界將成為過去，他會聽到一個人所能聽到的最高讚賞：「你這又忠心又良善的僕人!」還有什麼能與其媲美呢?全能的神和可稱頌的主有一天將低下頭來對我們說，「你在各種困惑、混亂中仍然忠心傳講真理；你不計一切為真理而戰，好!作得好!」
異端總是從魔鬼的詭計發源的，是執政掌權者的手段。你的眼睛可曾看清這一切?你是否明白，作為教會的一份子，這跟你有切身的關係?你是否被那些鬆弛的，概括的，充滿感情的論調所迷惑?但願神幫助我們，不要說出「你相信什麼並不重要，只要你是基督徒就夠了」這一類的話。求神開我們的眼睛，看見這真理，並使我們能「靠着主，倚賴祂的大能大力，作剛強的人」。「要穿戴神所賜的全副軍裝，就能抵擋魔鬼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