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愚昧人與智慧人
卷五 光明與黑暗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要愛惜光陰，因為現今的世代邪惡。”
(弗五15～16)
在討論這整段經文之前，我們先來看第十五節：“因此(註：中文和合本無‘因此’二字)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使徒在第十四節提醒我們，作為基督徒，我們應該作什麼，在一般的事上當有什麼樣的表現。現在他接着指出，實際上我們當如何作，以及這樣作的重要性。“因此”一詞立刻提醒我們，它和前面所說的有密切關係，我相信它是直接延續第十四節的。不但如此，我認為它和整段有關光明的主題都有關連。
那麼他告訴我們什麼呢?這是一句勉勵的話，“因此你們……”，意思是你們要留心、注意。他說：這是非常重要的!要確實遵守，看重這些事；務要全神貫注。這是一個命令，要求我們仔細聆聽。他要告訴我們什麼呢?我們必須留意什麼事呢?他說：論到你們的行事為人，你們務要謹慎。“行事”一詞是新約特有的。它指我們的整個行為、舉止、表現。這是一個包羅甚廣的詞，新約中這一類的詞多不勝舉。例如腓立比書第一章第二十七節：“只要你們行事為人與基督的福音相稱。”“行事為人”是一個涵蓋性的詞，將我們的行為、活動，在人群中的所有表現，都囊括在內了。那就是行事。
保羅所關切的是，我們的生活方式必須顯明我們不論是在個人的行為上，或對別人的影響上，都是光明的。問題是，我們如何作呢?我們如何才能像主耶穌基督那樣在世上行事呢？“他如何，我們在世上也如何。”我們要跟隨他的腳蹤行。主耶穌呼召我們在生活中發揮我們的功用，正如他在世上時所作的。我們當如何作呢?這是使徒所關切的，他在這節經文裡特別加以討論。他首先告訴我們：我們不要像愚昧人，乃要像智慧人，在各樣事上顯明我們的智慧。
我認為使徒似乎把他所要說的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智慧是什麼?我們若不知道智慧是什麼，就不可能行事像智慧人。第二，他告訴我們，基督徒可以被稱為智慧人。“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第三，他說到基督徒的智慧如何表現出來；或者說，我們如何看見這智慧所產生的結果。
讓我們從第一點開始討論，它顯然是明白其它各點的關鍵。這裡所說的智慧究竟是什麼?熟悉聖經的人都曉得，它在聖經裡，不論舊約或新約，都是一個很重要的詞。舊約對智慧著墨甚多。事實上我們稱舊約的某些卷為智慧文學或智慧書卷。那些偉大的道德論述，那些確切的話，那些指引迷津的書卷，都是智慧的書。當然，那是聖經教訓的主要部分。聖經說到那些非基督徒，那些不屬神的人，他們其實就是愚昧人。“愚頑人心裡說：‘沒有神。’”另一篇詩篇說到：“你不可像那無知的騾馬。”不要像騾馬，因為你是神的兒女。整本舊約從頭到尾都不斷地提到智慧。根據聖經，基督徒的生活是惟一健全的生活。不信之人和非基督徒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們是愚昧的。他們缺乏智慧和悟性。
我們在新約中也可以看到同樣的事。例如從哥林多前書第一章末了開始的那段精彩的話，保羅以這種智慧為榮。此外我們已經在以弗所書裡多次看過，不信之人的問題就在他們的悟性昏暗了。由於他們裡面的無知，他們與神的生命隔離了。一向都是如此的。因此我們面對的這個詞，是整本聖經的關鍵詞；除非我們對智慧的問題認識清楚了，否則我們永遠無法明白聖經裡那些偉大的信息和勉勵。
那麼智慧到底是什麼?現在使徒用一種最有趣的方式，在上下文中為我們介紹了這整個主題。這方式本身指示我們應該如何界定智慧一詞。他在第十四節已經告訴我們，我們擁有知識和亮光，“你這睡着的人，當醒過來，從死裡復活，基督就要光照你了。”任何人若沒有基督的光照，就不能成為基督徒；而我們已經看過，基督的光照就是指賜給人知識和悟性。因此基督徒就是有知識、有亮光的人。但使徒接著說：我們必須運用並顯明這智慧。我們可以由此推論，智慧和知識、亮光並不是同義詞。這之間的區別是非常重要的。智慧不僅是知識，或能力，或智力，甚至也不是天分。你可以擁有這一切，而仍然沒有智慧。它也不是良善。智慧是聖經一再提到的主題。我們不可認為智慧就是指擁有知識。它也不是指一個人有卓越的能力，或天然的力量和才幹。一個人可以聰明到一個地步，被視為天才，但他仍然可能缺乏智慧。
如果智慧不是智力、能力、天分，甚至良善的同義詞，那麼它究竟是什麼呢?
我們可以大致這麼說：智慧是去運用這些事物的能力和力量。這是一種能力，使你能運用你的智力和知識，將其帶入日常生活的每一種關係裡。我認為這是智慧一詞的精義。當然智慧也和判斷力相當近似，但同樣的，我們也知道擁有智慧和擁有判斷力之間的區別。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有些人博學多才，他們有驚人的記憶力，能記住各種事實，但他們可能缺乏精確的判斷力，因此他們無法利用他們的知識，不能運用出來，無法用在特定的問題上。他們就像錄音機，只能重複資訊，卻不能使用資訊。所以你能說：“不錯，他是一個飽學之士，但他沒有判斷力，他缺乏智慧。”
試着從不同的領域來看這中間的區別。先從法律的事物來看。你如果讀法律界名人的傳記，常常會發現有一類人，他們可能是非常傑出的辯護律師，可是一旦被選為法官，卻表現拙劣。為什麼?因為他當上法官之後，仍然保持着辯護的本能，而一個立場鮮明、堅持為己見辯護的法官，必然不會是一個好法官。這是缺乏智慧、缺乏判斷力的表現。再拿商業界的情形作例子。有些人是非常出色的行政人員，但卻不是卓越的經理人才。有人生來就是作幕僚的，他無法作總裁；他若被放在一個必須負責任、定決策的位置上，就立刻束手無策了。這是知識與智慧的區別。智慧包括了更進一步的素質。那是一種能夠將自己所有的知識和才幹運用出來的能力。
或者在音樂的領域裡，有些人技巧嫻熟，是好的演奏家。他們演奏時有板有眼，從不出錯。但他們不一定是好的音樂家，或成功的評論家。他們可能缺少那種探入到音樂的靈魂深處之能力。他們技巧一流，指法正確，這固然是不可少的，他們或許擁有所需要的靈敏和機智，但是他們可能缺少那最終、最重要的東西。那正是他們與真正的音樂大師之間的區別；後者似乎擁有全面的透視力、深邃的領悟力，和在特定的場合中將自己的所是及所有完全投入在演奏中的能力。
現在也許你能立刻看出智慧在生活每一個領域中的重要性，特別是在基督徒的生活裡。所以使徒才說：“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
再進一步看，這是神對我們的呼召。除非我們擁有這智慧，並且顯明出來，否則我們無法行事光明，也不能代表主耶穌基督。所以除了前面我提出的一般性解釋之外，我們還需要更具體的分析和定義。
讓我們採用使徒自己的對比。你可以從他的方法中看出來。他先提出消極的一點。他說：我要你們行事像智慧人。但他首先提到消極的部分，“不要像愚昧人，”他指望我們將這句話拿來分析一番。我怎麼知道愚昧人是什麼樣子?我怎麼行事有智慧呢?他說：不要作愚昧人，不要像他們那樣行事。所以我可以用智慧和愚昧作對比，來找出智慧的定義。聖經所描述的“愚昧人”具有什麼特點?這裡提到了幾點。我們要作智慧人，就必須不斷與這些事爭戰。
愚昧人的第一個特點是，他通常都是受感覺支配。每—件事都是根據他的感覺而不是理性來衡量。愚昧人提不出理由來。讓我舉一個明顯的例子。這一類人投票給一個議員候選人，只不過是因為他感覺這個候選人長得體面或順眼。沒有其它真正的理由；那個人看起來是個好人，就投他一票!被感覺支配!
這也可以運用在生活上。很多人被自己的感覺控制，他們不想使用他們的心思和頭腦。即使在教會的聚會中，他們也只要快樂、享受。他們追求興奮，藉著唱詩、歌曲、合唱來達到目的；他們一再重複地唱，直到達于狂喜的狀態。他們不要花腦筋去思想。他們說：“生活已經夠艱苦了，何必自尋煩惱去想這些事?讓我們多多唱歌，減少講道”等等。感覺!只注重享受——那就是愚昧人!你看出這與今日教會的關係嗎?你們教會有多少人並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當會眾聚集時，他們作些什麼?節目是如何安排的?可悲的是，現今我們聽到越來越多的音樂和娛樂節目，而教訓、教義，和真正的知識已經越來越少了。這是愚昧的一個特點。
愚昧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他總是被慾望所控制。我必須擁有我喜歡的東西!而我喜歡的東西都是對的。如果那個東西吸引我，使我感到娛悅，我就必須擁有它!理性派不上用場，悟性也付之闕如；除了慾望，沒有別的。你不妨自我反省一下。這是今日社會最大的問題之一，社會被慾望所控制，以致于婚姻和其它一切都在分崩離析，人們被裡面的慾望支配着，這是人墮落和犯罪所帶來的後果。所謂愚昧人就是不顧一切，任由這些慾望控制的人。
再用另一個稍微不同的方式看。愚昧人的行動總是受他的本能和衝動所影響，他甚至還以此為榮。“我不是那種一天到晚只會讀書、默想的人。我有了一個念頭就立刻動手去作。”衝動!本能!他們還以此沾沾自喜。我曾經讀過一本書，作者就在大力提倡這一點。對他而言，這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他說：“我們的問題出在我們太過于活在大腦的領域裡，就是我們頭腦和智識中比較高等的部分，而未活在較直覺的領域中。”他又說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寫這本書的，他有意關閉他較高等的控制力和自製力，他只是寫下心中所想到的任何東西。直覺!本能!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受此所驅策。你永遠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作什麼。他們有了一個念頭，就依着衝動行事。
還有人照着自己裡頭的直覺行事。他們無法解釋，有時候他們甚至把它推崇為一種美德。有人真的相信直覺的判斷勝過理性的判斷。我明白他們的論點。我聽過這一類人說：當他們在商業上或辦公室想要作重大的決定時，他們總是相信自己的妻子憑直覺所作的判斷。當然，那裡面一定有點道理存在。但我要說的是，如果你把直覺提升為原則去遵行，那麼從每一方面看都是很危險的，而且也違背了聖經的教訓。
我們必須將愚昧的定義定得再深入一點。愚昧人常常被熱心所左右。這一點比較複雜，對不對?我們情願歡迎熱心的人，這沒有什麼不好。我們應該熱心，但我們若是受熱心所控制，就有很大的危險潛伏着。熱心和熱忱都是好事，但它們不該轄制人；你若受其控制，必然會生禍患，然而還是有不少人受熱心控制。他們看見一些事，是他們想作的，於是他們就毫不考慮地一頭栽進去。他們以為，既然他們如此熱中和投入，他們必然是正確的。喔!不!你可能徒具錯誤的熱心。你可能在錯誤的事上大發熱心。俗語說：“火是良仆，也是惡主人。”熱心也是一樣。熱心可能帶來盲目、冷酷、逼迫。在基督教漫長的歷史上，熱心一直是最具破壞性的影響力之一。我指的是那種未受到智慧和悟性所管理的熱心。但愚昧人信靠自己的熱心。他是有一腔熱忱，這本身沒什麼不對。但他認為自己既有熱心，就一定是正確的。在我們的國家中，這種論調真是不絶于耳。一個人只要熱心就夠了，至於他相信什麼，似乎就無關緊要了。因此愚昧人總是倉促行事，因為他把熱心提高到最重要的地位上。
由此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愚昧人是不會深思熟慮的。他不會仔細推敲，或瞻前顧後。他只考慮到某一個時間裡的事。這是愚昧的真義，對不對?他遇見一樣事，他覺得很喜歡，他對自己說：“我要設法得到。”他缺乏遠見，他只顧到目前，就是他所生存的這一刻。在這裡我們觸及了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存在主義，它曾風行一時，吸引許多年輕人的注意。
存在主義是有某些道理的。我們一生中確實有一些作最終決定的時刻，有悔改相信的時刻等等。但是你若把現今這一刻提升為一個控制宇宙的原則，就會帶來極大的危險，因為我不是隻活在現今這時刻。下一刻，下下一刻我都仍然會活着；我現在作的決定必然會影響以後的時刻。如果目前我覺得對的東西會危害到將來的時刻，那麼它現在就是錯的。愚昧人卻不會往前瞻望。他只想到現在，其它都無關緊要。
我們可以用稍微不同的方式說。愚昧人不會考慮後果。只有智慧人才會環顧四周，高瞻遠矚，預先看見可能的後果。愚昧人缺乏這種耐性。他說：“我現在就要!就是這一刻，這就是人生。”愚昧人說：“如果你顧慮太多後果，就會一事無成；”所以他們只活在現今。這實在是現今世界的悲劇，因為人們只為現在這時刻而活，不顧真正的後果，而他們裡面殘存的智慧卻催促着他們正視後果。
我已經預料到下一個消極點是什麼——你可以看出這一切都是密切相關的。令人矚目的是，愚昧人裡面有一種一貫性。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如出一轍。因為他既不前瞻，也不後顧，所以他總是缺乏耐性。這是缺少智慧的人共有的特徵。對小孩子來說，忍耐並非易事。孩子總是要立刻行動，他們沒有耐心。有時候我們為了教訓他們，而故意遲延，但他們無法控制住自己，總是想立刻得到。小孩子的一個特色就是缺乏智慧。所以如果你看見一個成年人也這樣，你會說：“多麼愚昧阿!多沒耐心!”所以你看，有的人沒耐心還振振有詞，而別人沒耐心就受到斥責。一個人可能看見吸引他的目標，由於他缺乏智慧，他就像公牛一樣往前橫衝直撞。他不願意等待，他未看清楚接近這個目標的正確方法乃是謹慎地慢慢挨近，步步為營。他未加思索就貿然行動，結果造成負面的後果。為什麼?只不過因為他沒耐心，不肯等候適當的時機行事。
從許多方面看，愚昧人真正的問題在他一次只看一件事。這壟斷了他的注意力。他對別的事就盲目了。有的人只看見一個教義，其它的都視而不見。由於他只集中在一個要素上，整件事就變得傾斜了，只剩下惟一的論點。愚昧人總是缺乏平衡，他總是歪向一邊。所以愚昧是醜陋的。使徒說：“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
那麼積極的部分是什麼呢?即使在這裡我也不能完全把消極的部分擱置一旁。因為如果我說智慧人就是不具有這些特質的人，我還是沒有說出智慧的真相。所以我需要進一步的消極論點。讓我們這樣看：智慧是什麼?智慧不僅是事實。你由此可見消極點的重要性。它不只是所謂世俗的智慧。這智慧和世界的智慧總是有可爭議之處。這不是可有可無的，我認為這很重要。智慧並不只是一個謹慎的靈。有很多人非常謹慎，但他們不一定有智慧。他們看起來似乎是智慧人，別人也以此看待他們。你一定認識一類人，他們總是靜坐一旁，很少發言。四圍的談話熱烈進行着，有人侃侃而談，有人據理力爭，但這個人始終坐在那兒，不發一言。別人會以為他思想深刻，所以不輕易開口。往往有人以此為智慧的表現，其實是錯誤的。培根(Francis Bacon)說得好：“沉默是愚昧人的美德。”一點不錯!所以我要繼續消極面的論點。你不能因為一個人沉默寡言，就認為他有智慧。讓我告訴你如何分辨他有沒有智慧。仔細聽他所說的話，你就能知道他是否有智慧。智慧人是能有所貢獻的，而沉默的人卻提不出任何貢獻來。他無話可說，卻因此被視為智慧人。不!我們必須弄清楚。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沒有那些愚昧的表現，就推論說他是智慧人。
那麼智慧到底是什麼呢?讓我們從積極面來看。智慧人是一個總是在思想的人。他不是僅根據本能、衝動、或慾望行事。不!他是一個堅持去思想、推理、和沉思的人。但我必須有所補充。智慧人必仔細檢查所面臨的每—個意見，所遭遇的每一種情況。他一定先聆聽所有的證據。他不像那個辯護律師，在改行作法官之後仍然舊習難改，還沒開始審案子就已經有偏見，決定為其中一方辯護。智慧人拒絶這樣作。他保留自己的意見，專心聽雙方的證據。他以極大的耐心傾聽從每一個角度發出的論證。
我有時候會想，智慧人的標誌就是他總是一個好的聽眾。他不是我前面提到的那個什麼也不作的人，他是一個極佳的聽眾。為什麼?他在收集事實，將資料整合起來。他說：“若沒有這些資料，我不可能作出任何判斷；”因此他非常有耐心。他不急躁草率，也不貿然行動。他在目標四周觀看，收集所有的資料，然後加以過濾、衡量、評估。這也許得花一些時間，但他堅持這樣作。這是智慧人的主要標誌。這可能曠日費時——完全由這個人和他的經驗、環境來決定——但他是一個在細查整個情況之前絶對不輕舉妄動的人。
我們可以從教會歷史的觀點來解釋這一切。許多時候教會所犯的錯誤和世界的情景有一些差距。有些人忽然腦裡充滿了一種觀念，就不顧一切地要將其付諸實行。不!教會是完整的、完全的，應該有一種平衡存在，就是保羅所謂的“信心的程度”。這些事必須整體來看，這是智慧人的態度。他有教義，也有實踐。不是單單教義，也不是單單實踐，乃是兩者兼具，而且相輔相成。在每一件事上都是如此。所以智慧人坐在那裡，不是無所事事，而是在評估他的證據。
智慧人評估了所有的證據之後，就將其與基本的原則連起來。這是智慧的秘訣。即使他花時間耐心地收集了所有的事實，排列了一切證據，並且加以仔細分析、過濾、分類，放在適當的位置上之後，他仍然不立刻作決定。不!他再把這一切都放在永恆的基本原則下來查驗。你看，他不流于主觀，他總是客觀的。這是智慧的整個要義。智慧的秘訣是，把你個人排除在外——你天然的、本能的部分——把你所發現的與基本的真理連結起來。這些事是不證自明的，毋須加以討論。所有的都與其密切相關，在這些原則的亮光下，就很自然地得出判斷來。
這是智慧的真義。使徒說得很透徹：“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要愛惜光陰，因為現今的世代邪惡。不要作糊塗人，要明白主的旨意如何。”這就包括了一切。我們有永恆的原則，因此我所發現的事實都必須放在這些永恆的原則下審核。換句話說，雖然我已經小心地收集了事實，並且加以過濾，但我決定不讓我的情緒來決定最終的判斷。我穩穩地把握住自己的感覺、慾望，在永恆原則的亮光下來觀察眼前的情況、事實，和意見。我聆聽它們對我說些什麼。我的決定、行動，和我的整個生命都單單由這原則來決定。
現在我既然已經決定這樣作，我就要用熱忱、精力、和神賜給我的一切能力，將這些原則付諸實行。但你要知道，如果你好像奴僕那樣，被熱忱控制，讓滿腔熱忱來決定什麼是對的，這與將熱忱作為工具以執行正確的事物，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人不應該被興奮、熱忱，或熱心、不耐煩所控制，他應該總是受到他的知識、和渴望事奉的心所控制，被神在基督耶穌裡的真理所管理。
我們必須在這樣的亮光下省察自己。我們的神學生活是否受智慧管理?我們的日常生活是否受智慧控制?你是這樣與非基督徒交往嗎?我想到的是你們尚未信主的家人，你也許渴望他們早日相信。但你是不是太過于急躁，以至于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或者你是帶著智慧去接近他們?你可曾停下來好好思想過?熱心和熱忱若用得不恰當就很可能造成傷害。基督徒是有智慧的人。智慧人才能為主得人的靈魂。其他人可能有立即的、吸引人的，甚至令人訝異的結果，但這些不會持續太久。正如我前面說過的，要尋求智慧，尋求悟性；在平常生活中，在都市裡，在現今的世界中，各種各樣的事從四面八方臨到我們，你是否行事像智慧人?或者你被衝動、直覺、慾望所控制?你的每一個行動和思想，你的全人，你的所作所為，是否總是與那永恆的原則，與神的真理，與傳達給聖徒的信息密切相關?光明的兒女阿!你們要謹慎行事，不要像愚昧人，當像智慧人；充滿神所賜的智慧，你就能說：“我們是有基督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