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紮根在教義上的實行
卷五 光明與黑暗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所以我說，且在主裡確實的說，你們行事，不要再像外邦人存虛妄的心行事……。”
（弗四17）
此處我們來到以弗所書一個鮮明的分水嶺上，這是非常重要的交會點，因為實際上這也是以弗所書最後的一部分。這一部分從第四章第十七節開始，一直延續到全書的末了。因此這是一個最重要的關鍵，我們需要切實弄清楚保羅打算在這裡作什麼，以及他為什麼要如此作。此刻我們應該明白這中間的關聯，並且心中對整卷以弗所書有一個概括的觀念。
使徒在頭三章已經奠定了偉大的教義，現在他要接續前面的勉勵，就是我們既知道自己是基督身子上的肢體，就當竭力保守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他再一次提醒我們有關教會的性質之教義；他特別指出主耶穌基督是教會的元首，他升到高天之後，就在教會中設立各種職分，並且指派人去擔任這些職分，好叫我們受教導和指引，在心中持守住這個目標（弗四8、11）。我們得救不僅是為了逃避地獄，並且是為了讓神能向世人介紹一個新的族類，一個使世人另眼相看的族類。保羅在第三章第十節說：“為要藉着教會，使天上執政的、掌權的，現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所以我們應該越來越多思想自己是教會的一部分，是基督身體上的肢體，而不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我們最深的渴望應該是凡事長進，連于元首基督，彼此聯合成為一個完全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
這是保羅前面所說的，他指出：神的供應並不只是透過牧師和教師的教導，並且也透過由元首流露出來的生命，透過聯絡的節和環帶，照着各體的容量和能力，臨到每一部分——有了這一切供應，我們若還失敗，那就無咎可辭了。
現在來到第四章第十七節，保羅要運用他前面的教訓。他再一次用“所以”一詞。“所以我說”，是根據前頭已經說過的話。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如何才能在凡事上長進？如何達到完全的地步？如何保守聖靈所賜合而為一的心？從這一節一直到整卷書信末了，保羅以非常詳細而實際的方式為我們提出了他的答案。因此我打算在此先替這卷書信剩餘的部分作一個概略的分析，這樣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個輪廓，然後再來一一討論細節的部分。這始終是研討聖經的正確方式，同時我們也可以一一檢視其間所可能遭遇的問題。以前的醫生或醫護人員並不像現今這樣依賴各種儀器，從某方面說，他們比較偏重臨床診斷而較不重視科學數據；他們會告訴你，一個醫生首先當作的是整體地觀察病人，不可倉促地檢查某一部門的毛病，在解決數學或化學的問題時也是如此。如果你分析一個特殊的物質，想找出裡面的化學成分，你一定是先作一般的實驗，排除某些類別之後，再從中作特別的分析。研究聖經亦是如此。所以我建議此刻我們先對以弗所書剩餘的部分作概略的瀏覽。
我覺得這裡是一個分界線。在第四章裡，從第十七節到第二十四節，保羅說我們必須明白，我們在基督裡是完全新造的人。他繼續談到實際的行為和舉止時說：“所以我說，且在主裡確實的說，你們行事，不要再像外邦人存虛妄的心行事。”稍後他又說：“脫去你們行為上的舊人……並且穿上新人。”換句話說，作為基督徒我們必須知道，在基督裡我們都是全然新造的人。然後他又在第二十五節至二十九節用實際的例子指出如何才能作到這一點。請注意他所用的邏輯：他說：“所以”——你必須在教義的亮光下，將這些付諸實行。你如果不知道“所以”一詞在保羅書信中的地位，你就對他毫無認識。“所以你們要棄絶謊言，”——既脫去舊人，穿上新人，就要棄絶謊言——“各人與鄰舍說實話，因為我們是互相為肢體。生氣卻不要犯罪，不可含怒到日落。”因此他提出的模式是，教義優先，接下去才是將細節運用出來。到了第三十節，保羅又回到教義的部分。他說：“不要叫神的聖靈擔憂，你們原是受了他的印記，等候得贖的日子來到。”換句話說，我們必須常常記住，聖靈一直住在我們裡面。使徒這裡是在談論實際的運用，日常的舉止行為；他的第一個提醒是，我們是新造的人；他的第二個提醒就接踵而至：“神的靈住在你們心裡。”他在第三十一、三十二節說，因此我們要避免任何足以使聖靈擔憂的事：“一切苦毒、惱恨、忿怒、嚷閙、譭謗，並一切惡毒，都當從你們中間除掉；並要以恩慈相待，存憐憫的心，彼此饒恕。”為什麼？因為你若不這樣作，就會使聖靈擔憂。
然後我們來到第五章第一、二節。保羅說：不要忘記基督的死使你成為神的兒女。你能成為神蒙愛的兒女，是因為基督“愛我們，為我們舍了自己，當作馨香的供物、和祭物，獻與神”。這又是教義！由於這個教義，你我都必須活出一種生活方式，以不斷彰顯出這個教義。所以他又舉出一個實際的例子：“至于淫亂，並一切污穢，或是貪婪，在你們中間連提都不可，方合聖徒的體統。”基督受死是為了使我們成聖。他愛我們到一個地步，情願代我們死，好叫我們能以聖徒的身分到神面前來。所以我們要除去一切醜陋的事物：“淫詞、妄語，和戲笑的話，都不相宜，總要說感謝的話。”保羅說：這是教義必然產生的後果。他接着仔細地替我們分析。他在第五章第十六、十七節作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已經提出教義，又解釋了當如何實際運用出來。現在他覺得必須暫停一會兒，來強調他的重點。他瞭解到自己必須這樣作，因為當時有假先知出現在教會中，例如非律主義者（Antinomians），就是啟示錄中說到的尼哥拉一黨的人，他們完全誤解了福音，而教導人說：“我們可以盡情作惡，以顯出恩典來；”他們濫用神的恩典，作為任意妄為、犯罪作惡的藉口。使徒說：“不要被人虛浮的話欺哄，”他極為關切這件事，極為擔心以弗所教會的前途，所以他花了很大的篇幅討論這事（6～17節）。他警告以弗所人要防範一切虛假的論點，因為那些只會攔阻他們去操練基督徒生活。他用另一個有關“住在基督裡”的正面真理，來加強他的警告。然後他又回到實用的部分——那也是一種暫時的離題，以將主題呈現得更清楚；這是保羅一貫的作法。
使徒在第十八至二十一節定下另一個偉大的教義原則，那就是我們必須時常提醒自己：我們要活在聖靈裡，完全受聖靈管理。“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蕩，乃要被聖靈充滿。當用詩章、頌詞、靈歌，彼此對說，口唱心和的讚美主；凡事要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名，常常感謝父神。”基督徒的生活是完全受聖靈管理的生活，被聖靈所充滿，受聖靈控制、掌管。這顯然是教義。然後他在從第五章第二十二節到第六章第九節這整段裡，把它應用出來。他先奠定真理：基督徒是活在聖靈裡、被聖靈充滿的人，然後再指出這真理是必須實踐出來的，它必須掌管我們一切的關係。所以他以丈夫與妻子、父母與兒女、主人與僕人的關係為例說明。請留意他在每一種情形下都用到合適的教義；他從一般性的教義中選擇相關的部分運用在各種關係裡。所以當他論到靈裡的生活時，他看到的是人際關係：夫妻、親子、主僕的關係。
在這卷書最後一部分，也就是第六章第十到二十節，保羅實際上說：這是一個計劃，是你們應該有的生活樣式。你們以為很容易嗎？他繼續說：不論你們怎麼想，事實上都不容易。你們需要的能力遠比你們自己擁有的多得多。我們的仇敵勢力龐大，“因我們並不是與屬血氣的爭戰，乃是與那些執政的、掌權的、管轄這幽暗世界的，以及天空屬靈氣的惡魔爭戰。”這個勢力龐大的仇敵不遺餘力地要攔阻我們採取那種生活方式。為什麼？因為他要藉此嘲弄神的工作，和主耶穌基督的恩典。如果撒但能使一個基督徒或者整個教會跌倒，他該有多麼高興阿！保羅說：所以他從四面八方攻擊你，要是你尚未察覺，你已經被擊敗了。應付之道只有一個：“穿戴神所賜的全副軍裝。”他說：神已經有所準備；神不會吩咐我們實行某一種計劃，卻棄我們于不顧。絶對不會！他早有周祥的預備。所以我們可以在第六章第十至二十節看到，保羅詳細地描述神如何供應置身于這場信心爭戰中的基督徒——神所賜的全副軍裝！說了這一番話之後，保羅又一如慣例，用個人的問候和致意作結束。
以上是對以弗所書最末了一部分的分析。我們發現這卷書信可以劃分成三個主要的部分：第一部分包括第一、二、三章。保羅在那裡奠定了救恩的偉大教義；然後是第四章第一至十六節，那裡是有關教會的教義；最後一部分是有關我們日常生活、舉止、經驗的教義。整個架構多麼奇妙阿！使徒詳細地加以說明，免得我們產生任何誤解。
現在我們要略略看一下最後這一段的概要，因為這裡教導的幾個原則與一般詳細的教訓有別，但是非常重要，除非我們用正確的方式，就是保羅採取的方法來看教義。否則我們很容易走歪了路。
首先必須注意的是，使徒保羅從來不會對他所講的掉以輕心。他是一個謹慎的老師，他絶對不會只提出原則，就留在那裡。他總是先提出原則，但他並不以此為滿足。他一定要將他所教訓的運用出來。我几乎可以無限制地闡釋這一點。有一個聖經學派，從來不企圖將教訓運用出來。我認為這是違背聖經的。沒有人有權把神的話分割開來，說：我只用它來講課，卻不用它講道。這是歪曲了神話語的用途。他的話語總是需要運用出來的；如果在這一點上失敗了，那麼我們對聖經所具有的一切頭腦和知識都可能成為我們的網羅。使徒強制我們去實踐它。我們無權只是將實踐的部分視為一個話題，然後說：讓保羅去實踐他的教義吧！我們不妨直接來看下一卷書信。不！他的意思是，我們必須面對每一個細節；他命令我們去詳細地運用真理。
當然，保羅這樣作使得我們沒有藉口推辭。你我都有責任將所知道的運用出來。基督徒的生活不是單單一套哲學而已，它固然也是哲學，但它並未停留在那裡！它也是一種生活，是需要活出來的生命，它的細節必須活出來。如果我們無法活出基督徒的生命來，我們就是否定了自己所相信、所宣告的真理。這一點我們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這整段經文的目的就是指出這件事。主耶穌自己斷然說過：“你們既知道這事，若是去行就有福了”（約十三17）。對我而言，這實在是聖經裡面最可畏的話了。我們千萬別忘了，神是照着我們已經有的賜給我們：“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有餘”（太十三12，二十五29）。此外我們也得記住，知道是重要的責任。雅各在他的福音書第三章對於這一點有很強烈的論述：“我的弟兄們！不要多人作師傅，因為曉得我們要受更重的判斷。”知道一件事，這本身就是一個責任，因為我們若知道卻不去行，就得為此負責。主耶穌對此也有很清楚的教導。他說到有一個主人從外地回來，就開始跟他的僕人算帳。有的僕人被重重鞭打，有的只挨了幾下。那被多打的僕人就是當初得到較多託付的人。所以我們若在以弗所書的教義上有所領悟和受教，我們的責任相對地也加重了。我們有責任把真理運用出來。“所以我說，且在主裡確實的說。”他的意思是，主是我的見證人。真理必須運用出來，沒有一件事可以馬虎。我們不能只停留在泛泛的道理上，必須將每一個細節運用在我們的生活中。
現在來到第二個原則。教會生活以及教會裡面的生活絶對不能與我們實際的生活脫節。換句話說，我們在教會外面的生活和在教會裡面的生活必須一致，互相關聯，彼此影響。兩者之間若有任何差距、間隔，或突然的改變，都是很危險的，今天很多在教會外面的人聲稱，他們所以留在教會外頭不願進來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不打算論斷他們這樣說是對或錯，但他們的意思是這種現象從很早以前就存在了。那些人說：看看他們基督徒禮拜天在教會裡的虔誠善良，再看看周間他們在市場、商店裡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這實在是一針見血的批評。
我們很容易在現今的教會中看見這種傾向。有些人一到教會似乎就立刻戴上一副面具，本來輕佻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們好像是兩面人，在外面街上是一個樣子，等一跨入某一個建築物的門檻，就馬上變得端莊、穩重起來。使徒就是極力譴責這種行為。我們裡外必須一樣虔誠；不能讓地點來決定我們的表現。基督徒的生活只有一種，他是一個新造的人。他不是到教會時穿上一件不同的衣服，一回到家就立刻脫掉。不！他是特別的人，不論是在教會、或市場、店舖、工作場合、家裡，或與隔壁鄰居交往，他都是分別出來的人。這是當然的，因為這整個教義證明，聖靈住在這個已經屬基督的新人裡面。不只是這個人在教會的時候，有聖靈住在他裡面，不論他往何處去，都有聖靈同在。我們或在教會裡面，或在教會外面，都不應該有差別。這種生命包含着榮耀的一致性。
接着來看第三個原則。此處我們再度看到教義與實踐的關聯。在分析以弗所書時，我們不斷看見這一個現象。教義與實踐，實踐與教義，兩者交替出現。我不是誇大其詞，我只是解釋、分析使徒所說的，這是他的方法。居然有人會錯過這一點，實在令我訝異。此處我們發現保羅來到了這卷書信實用的部分，你可能會說：哦！再也沒有教義了，你前面可是花了不少時間談教義呀！現在終於講完教義的部分了；感謝神，我們終於來到實用的部分了！不！你逃不掉的。保羅會不時把你帶回來。實用部分後頭總是跟着教義，這是他的方法獨具之特色。甚至這裡的第十七節，“所以我說……你們行事，不要再像外邦人存虛妄的心行事。”我們可能就停留在那裡，以為這就夠了。不！保羅不作此想。他還要指出外邦人的行事方法：“他們心地昏昧，與神所賜的生命隔絶了，都因自己無知，心裡剛硬。”他又回到教義上，而且一直停留在教義的部分，直到第二十四節的末了。然後他再回頭論及運用的細節。哦！教義和實用是相輔相成的，彼此牢不可分。即使是最實際的事，保羅也無法脫離教義單獨來討論。
我打算如此分析這個真理：我們的行為必須總是被教義所管理、控制、提升。換句話說，基督徒的生活並不是一個規範，不管我們明白不明白都得照着去作。恐怕今天的情形就是如此，甚至福音派教會都難以倖免。人們聽了福音，悔改相信之後，就得到一個規範，於是試着去行，雖然他們可能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作。他們說：我不想被教義弄得頭昏腦脹，我不是那種人；而通常帶領他們的人也說同樣的話。他們企圖遵照規範行，卻不知為何而行，結果變得很不快樂。他們被瑣碎的細節捆綁，內心有極大的爭戰，有時候甚至到精神耗損的地步。我就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人。這都是因為他們缺乏教義。他們只有規範；別人告訴他們，作為基督徒你當然不能作這不能作那，只能作某些事。但是他們不明白這一切後面的原因。我們絶對不可以把人帶到這地步，這樣作是不對的。基督徒生活不是加在我們身上的規範。由於它是跟着教義走的，所以我們必須明白自己正在作什麼，不作什麼。或者說得更清楚一點，我們絶對不能因為別人作了，我們就跟着作；也不要因為別人不作，我們就禁止自己去作。我們一定要明白為什麼作，為什麼不作。保羅說：“你們不再是小孩子了，你們必須受教、長大、明白事理。”
我這樣歸納一下：我們的行為應該是我們的信仰所必然產生的結果。這是我的想法。如果我的基督徒生活不是必然產生的，如果我一直在掙扎，覺得苦不堪言，甚至羡慕還活在世界中的人，那麼我的基督徒生命就出了嚴重的問題。基督徒的言行應該是必然產生的結果，沒有什麼可爭論的。我們若持這種觀點，就已經把握了這件事的真義。
或許我們可以在道德和基督徒生活中間劃一個分界線。這兩者有很大的區別。道德注重的是事情本身和它的社會結果是否美好和正確。它會問，這是一件好事嗎？或是一件壞事？它如何影響到別人？從某方面看，道德對人類而言是一種侮辱，因為追根究底說來，它關心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行為。哦！那正是基督徒信仰不一樣的地方。基督徒信仰主要關心的是我這個人；它固然也關心我的行為，但不是行為本身，和其社會結果；它關心我的行為是因為它關心基督、神、教會、救贖計劃、救恩大計，以及神要透過教會所成就的事，這些事將令天上一切執政掌權的感到驚訝。它關心的不是行為本身，而是我在這整個大體系裏的行為；神已經廢棄魔鬼的功用，摧毀他的事工，使萬物在基督裡合而為一。基督徒的言行必須始終帶著基督徒的特色，只有在救贖的偉大計划下，我們才能正確地衡量它。
再來看下一個原則。基督徒生活上的失敗，多多少少是因為不明白教義和真理而導致的。這不需要進一步的說明。根據我前面所說的，我們中間若有任何人在行為舉止上有失敗的地方，那是因為我們不明白教義的緣故。我們裡面若有任何憤怒、苦毒、仇恨、惡毒，和不肯饒恕的靈存在，那是因為我們不明白神的靈住在我們裡面，我們使聖靈擔憂。那就是教義！如果我們明白這教義，我們就不可能繼續這樣下去。在明白教義的事上失敗，在實際的行為上就必然會失敗。所以我要強調：只談論實踐卻忽略教義，是最愚不可及的。據我所知，基督徒生活中最大的失敗莫過于貶低教義，而聲稱：我是一個講究實際的人，我對你們的神學毫無興趣，我只注重實踐。這一類人最容易失敗，因為行為本身是受教義和悟性所支配的。我再重複一遍，主張實踐和教義是互相對立的說法，會使人受害匪淺。
換句話說，你若不斷地直接訴諸你的意志，卻不思想教義，就違反了聖經的教導。絶對不可直接訴諸意志；必須先透過心靈和心思。所以要求別人決志，走到前頭去接受某種東西，這種作法是牴觸了以弗所書最後這一部分的教導。那是絶對錯誤的。你不能要求人憑意志成聖；反過來說，你應該使他們先明白真理。這不是作不作決定的問題，而是瞭解和實踐的問題。
所以我毫無猶豫地說，任何一種教導有關成聖的方法，若不是直接建立在對教義的認識上，若不鼓勵人合理地運用教義，那種教導就必然有誤。聖經教導成聖；使徒從這裡的第十七節到全書末了也是在教導成聖，這是他的方法。但是許多教導成聖的方式卻完全略過了我們正討論的這一段經文。他們對此視若無睹。他們說，成聖是白白得來的；你什麼也不必作，那是免費的禮物。可是使徒勉勵我們，我們若真正明白並把握了教義，就必須合理地將所信的實行出來，並且知道自己為什麼必須這樣作。
容我最後再說幾句。作為基督徒，我們所關心的不應該只是如何行善，精益求精；也不應該只是想除去某種罪，然後就停留在那裡；也不應該只是為了尋求幸福，或過得勝的生活；這些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那正是某些有關成聖的教訓所犯的錯誤。他們說：你是否有了麻煩？歡迎來我們的診所。你在某方面失敗了嗎？來，我們可以幫你轉敗為勝。事實上，他們是從你出發，你是一切的中心。保羅說：你不可只注意這些，這應該是隨後而產生的。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充分而完全地發揮作為基督身子的肢體所具有的功用。其實我不應該過分注意自己是否失敗，或者我的生活中是否有問題，我應當留心的是自己有沒有使神受虧損，叫教會受虧損，是否攔阻了神救恩的大計。不要太過于主觀，以自己為中心。我們必須看自己是基督身子的肢體；使徒寫下這十六節經文就是要幫助我們作到這一步。這才是我們應當留意的。我們是否叫神失望，攔阻了他榮耀的旨意，使教會受虧損，使基督失望？他代世人死是為了使他的子民成為完全，合而為一，而我們卻叫他失望！但願我們能看清這一點。我常常發現人們只關心自己，只想到自己的罪；他們花所有時間禱告求罪得赦免。然後我問他們，他們是否從自己與基督的關係，自己作為基督身子的肢體這角度，來看這一切？他們的答案往往是否定的。他們的方法是消極的，結果很可能失敗。我們必須從積極面開始，我們的心願應該是叫那使我們出黑暗進入光明的神得到稱頌和讚美。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在現今的世代彰顯出基督和他教會的榮美。
讓我引用主耶穌自己的話，記載在登山寶訓中：“你們的光也當這樣照在人前，叫他們看見你們的好行為，便將榮耀歸給你們在天上的父。”這裡講到你是多麼的良善、聖潔嗎？一點也沒有！“你們的光也當這樣照在人前，叫他們看見你們的好行為，便將榮耀歸給你們在天上的父。”我們要活出一種生活來，好叫那些與我們接觸的人感到不解，把我們看成一團謎。他們會禁不住說：這些人之所以異於常人，是因為他們屬於所宣告的基督，他們確實與眾不同，是新的族類。這種個人的印象是很重要的。我們必須在自己的崇高呼召、特殊地位，和透過供應的環帶與元首相連等事上，顯出這些特質來。元首的生命流經我們出來，以致人們一看到我們，就不得不想到基督。我們是他的跟隨着、效法者。我們要學他的樣式。約翰說：“因為他如何，我們在這世上也如何。”我們一生都要讚美他恩典的榮美。
保羅用這些方法，把我們放在正確的路線上。神若願意，但願我們能在他的引領下，將這個偉大、榮耀、中心的真理運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