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聖經的真理

卷八 作剛強的人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
“所以要站穩了,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

弗六14

我們到了這個階段,已經看出外在、客觀的權柄之必要性;至於我們的理性,感覺,或者人的傳統都無法作為我們依據的權柄,它們不過是從理智、感情發出的結果。羅馬天主教會以及跟隨她的所有教會都常常論及傳統,可是絶大部分的傳統都是屬人的,不是從神來的。主耶穌自己也說到“眾長老的遺傳”,它們與神的命令相背。我們都需要有一個外在的、客觀的權柄,可以用來試驗我們的理性,感覺和一切。我再說一次,這個問題極其重要。你眺望未來時,看到了什麼?你如何解釋現代的趨勢?如果整個教會回歸到羅馬教會那裡,難道你無動于衷嗎?改教者的努力真的是功虧一簣了嗎?改教運動真的如現今某些人所說的是教會史上最大的災難嗎?這些事對我們關係重大。如今是時候了,我們必須嚴肅的面對這些事,並且作出自己的決定和抉擇。

為了說得更明白,讓我引用最近我自己經歷的一件事作例子。這件事說明了權柄的重要性。不久前我搭火車南下。在車上我正讀着書的時候,忽然車廂裡起了騷動。我抬起眼,看見一群人正圍着一個人,那人顯然遇到了什麼麻煩。於是我湊近去察看,只見一個旅客發了羊癲瘋。他在那兒掙扎,雙頰通紅,口吐白沫。我很快就得知那些圍觀的善心人士已作了一個決定。他們說,現在只能採取一個行動,就是在下一站停車。乘客中有一位說,他知道離下一站不遠處有醫院,所以建議一到站就召救護車送那人去醫院。他們都認為那人不是中了風,就是心臟病發作,他的性命危在旦夕。由於他們這樣想,自然就打算作這種安排。我聽了他們的話,知道這時我必須作某種決定。我該作什麼呢?我清楚知道,這個人根本沒有生命危險。他只是患了羊癲瘋,可能他以前已經發作過許多次了。我相信這人醒過來之後,若發現自己身在醫院,一定會很懊惱。為了這個緣故,我不得不出面干涉。可是我必須作第二個決定。我要不要告訴他們我的醫生背景,顯示我確實知道這一類的病?還是不用告訴他們?由於我不想耽誤那天下午的講道,我決定不告訴他們我的身分,我只是用平靜、穩定的聲調說,“不!你們不必送他去醫院,沒有這個必要。這個人是半癲瘋發作,他過一會兒就會好的,如果你們把他送入醫院,待會兒他醒過來一定會不高興的。”我又加上一句,“這種病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帶著懷疑的表情望着我,但我可以看出來,他們至少對我的話產生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繼續說服他們,過了一會兒他們終於被我說服了。顯然其中有一些人還是滿肚子疑惑,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可是我還是說動了他們不要採取任何行動。我向他們保證,這個人馬上會甦醒過來的。果如其然,過了一會兒他就恢復意識了。最後他與我在同一站下車,正如我預期的,他不需要任何幫助,自己回家去了。

我提出這件事是為了說明權柄的問題如何產生。這裡有一群人――我們彼此素昧平生――決定去作一件事。只有我獨排眾議,說服了他們不要採取任何行動。我能夠成功地說服他們,是因為他們察覺出我語中帶著的權柄。他們不知道這個人的病因。究竟他是腦溢血,或心臟病,或其它的病?他們認為他快死了,情況很危急,可是卻不知道是什麼引起的。突然之間,有人帶著權柄說,“不要緊,你們用不着這樣作,你們不需要叫火車停下來,也不必召喚救護車,更不必送他去醫院;他很快會恢復的。”他們聽了我的話,接受我的意見,並且照着作。最具意義的是,他們不知道我的權柄建立在什麼基礎上。我沒有告訴他們,為什麼我有資格用如此果斷、確定、權威的語氣說話。雖然他們缺乏醫學常識,他們仍然聽我的話,改變原先的意見,並且採納我的建議。

我覺得這好像是一個比喻。它說明了今天教會裡許多人的情形,以致教會外面的人也一樣。人們面對緊急的狀況,不禁手足無措。會發生什麼事呢?該怎麼辦呢?他們不知道。他們考慮了許多意見和建議,他們也願意聽聽別人的看法。

這裡突顯的一點是,人們即使不知道權柄的基礎,他們也預備聆聽權威的話。前面的例子豈不是這樣嗎?它說明了為什麼異端在今日如此盛行,為什麼某些奇異怪誕的宗教能在今日大行其道,為什麼羅馬教會能吸引人。他們說話時滿有權柄,充滿自信。另一方面,基督教會卻在摸索,猶豫,疑惑。他們說他們不知道真理是什麼,有人甚至說他們無法述說何謂真理,只知道那是一種“可以領悟,卻無法教導”的東西等等,人們若陷在困惑中,一旦聽見帶權柄的話,用肯定的聲音說出的事,他們就會輕易相信。他們不但接受,而且照着作;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權柄的基礎何在。

那一天我能對火車上的乘客那樣說話,是因為我有權柄。它不只是一種意見,或者我的感覺;我是根據常識和事實而說話。我並不是作出一般醫生所謂的“目視診斷”;那是很簡單的病例,是羊癲瘋典型的癥狀,毫無疑問可言。常識!資訊!真理!所以我能那樣發言。我說的話確鑿可信,因為那是建立在事實和醫學常識上的。

今日我們需要的不僅是權柄,而且是能帶來權威論述的權柄。世上有許多人可以作出果斷的宣告,講話滿有把握和自信,可是他們的把握沒有依據,只是從他們的自信,有時甚至是從他們的幻覺生出來的。這是容易衍生危險之處。人們隨時會聽從權柄,就像那天在火車上他們聽我一樣,雖然他們可能對權柄的基礎毫無所知。我很高興他們聽了我的建議,但同時我心中也萌生一些警惕,因為它暴露了一個危險。不論如何,這個例子說明了我們應該把權柄建立在知識上。

接下去我們要來思想惟一能回應這些需要的權柄,就是聖經裡的權柄。毫無疑問的,今日教會裡一切的禍患,整個世界上大部分的麻煩,都是出在人們離開了聖經的權柄。可悲的是,教會自己首先引入了一百多年前發源自德國的高等批判學。人類的哲學取代了啟示,人的意見受到尊崇,教會領袖高談“知識和科學文明”。聖經變成了和其它書無異的一本書,在某些方面已經落伍,在其它方面錯誤百出等等。我毫不猶豫地說,今日英國教會人數日減,是高等批判學直接帶來的結果。街頭上的群眾說,“這些基督徒懂什麼?那不過是他們的意見,他們只是笨拙地重複那些真正的思想家和科學家老早以前就已經看到的事。”這是外邦人的態度。他們不再肯聆聽,已經喪失了一切興趣。這整個情況形成一種趨勢,我認為大半是因為教會對他自己惟一的權柄產生疑惑而造成的。人的意見取代了神的真理,人們因着本身的需要而轉向異端,聽從虛假的權柄。

所以我們都必須面對這個最終的問題:我們是否在信心和實踐的事上,接納聖經作為神的話語,作為我們惟一的權柄?我的整個思想是否受聖經所管理?或者我用自己的理性對聖經東挑西選,妄加批評,把自己的常識和現代知識當作最高的權柄?這個界限很分明。我是接受聖經為從神來的啟示呢,或者我只信靠猜測,人類的知識,學問,悟性,和人的理智?說得更簡單一點,我是否堅決相信聖經所說的,並讓它管理我的思想?或者我們讓現代知識、學問,人們最新的看法,和過去人們不知道而現今卻明白的東西,來決定我們的思想?毫無疑問的,我們的立場必然是兩者中的一個。

基督徒的立場應該跟第一世紀教會的立場一樣,就是以聖經為神的話語。聖經並不是“包含”了神的話,它本身就“是”神的話。改教運動者不只相信聖經包含了神給人的真理,並且相信神藉聖靈管理着聖經的作者,以保護他的真理免于錯誤或受到其它事物的污染。這是基督徒的傳統立場,一旦我們背棄這立場,我們就開始踏上了通往錯誤權柄的道路,可能最終通向羅馬教會。畢竟那是惟一的選擇。

人們都會尋索權柄,這樣作並無不當。他們因為困惑而需要權柄;如果他們無法循正確的途徑找到權柄,他們就會循錯誤的方式去找。即使他們不知道權柄的來源,他們也很容易被權柄說服;在極端的困惑裡,他們隨時會被任何帶權柄的言論所折服。所以我們和四百年前的基督徒無分軒輊。世人高談闊論地提到現代知識,科學的突飛猛進,而事實上我們卻是在繞圈子,又回到四百年前那些基督徒所站的地位。我們不得不再打一次改教運動的仗。當時他們爭論的主要議題是,究竟是聖經,還是羅馬教會及其“遺傳”才是最高權柄?那是改教運動的中心主題。那些人在聖經中發現這一點,於是他們站出來,公開懷疑、質問,最後甚至譴責羅馬教會。這使得馬丁路德毅然隻身起來對抗有十二個世紀之久的傳統。他說,“我別無其它選擇。”因為他從聖經得到了亮光。他看出來羅馬教會的謬誤。他不在乎自己形單影隻,孤軍奮戰。擁有神話語的權柄,他用這外在的權柄來審判教會和她一切的遺傳。

我們如今也回到同樣的立場,我很關心這一點;我不僅是從教會的觀點,也是從我個人經歷得來的觀點出發。我們如何與魔鬼爭戰?我們如何回到所聽到、所看到的這些事?如何回答魔鬼狡猾的建議?我在那裡才能找到可以當作帶子束腰,當作軍裝穿上的真理?我若在聖經裡找不到,又能在何處找到?我只有兩個選擇――不是站在沙土上,隨時會失腳跌倒,就是站在聖經堅固的磐石上。

我們為什麼要回到聖經,為什麼要相信它?因為我們不能像小孩子那樣“中了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避免這種風暴的惟一方法是擁有一個羅盤,一個導航圖,一個權柄,一個我們可以把整個生命建立在其上的穩固基石。

再仔細一點說,聖經自己宣稱,它是這權柄。有時它明確的指出這一點,有時它則默默的表明這一點。沒有人能靠自己的知識認識神。這是新約教訓的整個基礎,也是使徒教訓的基礎。我無法明白怎麼會有人讀了哥林多前書頭兩章之後,仍然會持有其它的觀點。使徒用這番話奠定了他的基本立場:“因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滅亡的人為愚拙,在我們得救的人,卻為神的大能。”他又繼續說,“就如經上所記,”他是在引用舊約的話,“我要滅絶智慧人的智慧,廢棄聰明人的聰明。”“智慧人在那裡?文士在那裡?這世上的辯士在那裡?”也就是說,那些倚靠現代知識,科學,和學問的人,那些倚靠自己的能力和哲學家言論的人在那裡?保羅接著說,“神豈不是叫這世上的智慧變成愚拙麼?”如何變呢?他回答說,“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指人的哲學,學識,知識,悟性,理智,“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它找不到神;可是當世人的智慧失敗時,“神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用世人認為愚拙的福音和信息――“拯救那些信的人。”使徒在那裡道出了整個立場;沒有別的答案。在那裡我們看見了神的智慧。人們常常問一個問題:“既然神已經計劃要差彌賽亞,救贖主來到世上,正如他許多世紀以來所應許的,為什麼他不早一點差他兒子來呢?為什麼要等這麼久呢?”答案是,神先給世界充分的機會救自己,特別是透過希臘哲學,然後他才差他兒子將信息帶給世人。所有希臘的偉大哲學家都生在耶穌基督之前,包括柏拉圖,蘇格拉底,亞里斯多德等。他們將自己思想的精華陳現給人們。毫無疑問的,人類的智慧之花在希臘哲學鼎盛時期綻放了。在那裡,你看到人的能力和思想達到了頂峰;可是也證明了人無法靠這些去認識神。“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世人從那時起,直到現在仍不認識神,將來也一樣。

然而今天人們仍舊把他們的信心放在人的哲學上。教會也是如此;她引用哲學家的話,在各種宗教和哲學家的教訓裡尋找“真知灼見”,而不在乎它們是否合乎基督徒的信仰。他們辯說,如果這些思想家有才幹,有學問,他們說的話就值得一聽。這等於否定了使徒教訓的整個基礎。

“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原因很明顯。顯然那是因為神特殊的屬性。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二章說,“世上有權有位的人,沒有一個知道”他,也不認識我們的主。保羅說,“在完全的人中,我們也講智慧。但不是這世上的智慧,也不是這世上有權有位,將要敗亡之人的智慧”(6節)。人類的智慧,即使是有權有位之人的智慧也是不夠的,它無法把我們帶到真理面前。因為神就是神,他在每一方面都是無限的,絶對的,永恆的。你明白這事實的一刻,就會知道人根本不可能完全認識他。有限的如何包圍無限?必朽壞的人怎能認識不可朽壞的神?怎能認識那位說“我是自有永有”,從亙古到永遠的神?怎能瞭解那位各方面都是絶對的,那位“就是光,在他毫無黑暗”的神?

即使人是完全的,他也無法認識無限的神,因為他與神相較之下,就算不得什麼。如果你的腦子能容納某種知識,那就表示你的腦子大過這些知識。所以當人企圖去明白神,用他自己的方法、力量、智能、悟性去尋找神時,他就等於假定了他比神大,神是可以讓人公開檢驗的。這種觀念實在荒謬!

如果我們明白人不僅有限,而且有罪,是墮落,不潔,歪曲,敗壞的,那麼前面那種想法就更顯得荒謬了。套用使徒的話說,“除了在人裡頭的靈,誰知道人的事?”(林前二11)一定有一個回應的系統。你想欣賞音樂,就必須有音感。有些人一點也不能欣賞音樂。他們可能很聰明,可是他們是“音盲”,無法體會音樂之美。在回應之前必須先有瞭解。屬靈領域的事也一樣。神不僅是無限的,絶對的,永恆的;“神就是光,在他毫無黑暗。”光明與黑暗之間是沒有聯繫的;黑與白之間是沒有反應的。神是永遠聖潔的,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不堪的,邪惡的。結果是使徒所說的,在這些“屬血氣”的人看來,屬靈的事成了“愚拙”(林前二14)。人靠着本性,無法明白屬靈的事,他只會拒絶,加以嘲笑。在他看來,那些屬靈的事又荒謬,又愚昧。“希利尼人是求智慧,”在他們看來,福音是愚拙的,因為它與他們所相信、所擁有、所屬於的事多麼不同!從古至今都一樣,年代不能改變這種現象。神不會改變,人不會改變,罪也不改變,所以即使我們現代人的知識多於我們的祖先,也不會造成什麼不同。我們只是在重複古人的立場,“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世人無法認識神。“屬血氣的人不領會神聖靈的事……並且不能知道。”因為神的偉大,以及人自己的軟弱,無能,罪性,人無法認識屬聖靈的事。

我們都站在這地位上;不論我們多努力,也無法達到認識神的地步。那麼靠人的知識又如何呢?我若要用真理束腰,又如何能找到真理呢?只有一個答案:神若要我們擁有真理的知識,他必定會賜給我們。他必會將這知識啟示給我們。“這樣的知識……至高,是我不能及的”(詩一三九6)。神若如此選擇,他就能賜下我們所想要的知識。這就是聖經從頭到尾的整個信息,神已經這樣作了。“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神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他是藉着他的僕人耶穌基督將這道理傳給人。這是另一個方法說明“啟示”的事實。

讓我們來思考一下使徒保羅在雅典對以彼古羅和斯多亞兩學派的人談到的事。我認為十九世紀基督教會故意把哲學帶回教會中,甚至把哲學放在中心地位的這個事實,不但是一種悲劇,而且是不可思議的。它基本上否定了整個福音。教會迄今仍然如此作。我們應該像保羅那樣,站在世人面前說,“你們所不認識而敬拜的……。”他們想要尋找神。除了為那些假神豎立朝宇之外,他們又築了一座奇怪的壇,上面寫着“未識之神”。他們有一種感覺,神一定存在於某個地方。最原始的民族都相信有一個超自然的神。他們不認識他,他們企圖去尋找他――希利尼人也是如此。“未識之神。”保羅望着他們,對他們說,“你們所不認識而敬拜的,”――或者說你們企圖敬拜的――“我現在告訴你們。”(英文聖經將“告訴”譯作“宣告”)。他在作一個宣告。就像有一群人,在黑暗中摸索,忽然有一個人出現,帶著權柄說,“我現在告訴你們。”這就是知識,這就是啟示。由於我們的軟弱,有限,和我們的罪性,我們永遠無法到達認識神的地步。我們被侷限在一個地位,若是神不樂意給我們這知識和啟示,我們就一無所有,無計可施,而且毫無盼望。“活在世上沒有指望,沒有神”(弗二12)。可是聖經說,神已經給我們知識和啟示了!這是神的信息最榮耀之處,是救恩的福音所帶來的好消息;神樂意將他自己啟示給我們。這是整本聖經的信息,是它從頭至尾所宣告的。“起初神……”這是一句帶著權柄的宣告。摩西怎能作出這樣權威的聲明?因為神給了他這啟示。同樣的,希伯來書的作者也說,“我們因着信,就知道諸世界是藉神話造成的。”我們“因着信”得以知道;這信心是神所賜的,神所啟示的。

這也是舊約的宣告;在這件事上,舊約的宣告和新約一樣重要。兩者是並立的,而且一個引出另一個。摩西寫下聖經最前頭五卷書,不是出於他自己的智慧,也不是根據他自己的哲學。他不是寫下他個人的意見和看法。他從神領受了啟示,是聖靈使他能夠寫出那些話。來到先知書,你也會發現一樣的情形。沒有一個先知能夠站起來說,“我說這一切是因為我對這個題目已作過一番周詳的研究;我再三思想,又博覽群籍,終於得到了這個結論。”不!這不是先知的口氣。相反的,他們提到了“耶和華的默示,”“主的靈臨到我。”他們中間有些人並不願意去傳遞信息。耶利米說,“我巴不得不用去講,因為我一開口,就會有禍患產生。”好幾次他下定決心不再講了,可是他又說,“我便心裡覺得似乎有燒着的火……我就含忍不住,不能自禁。”這是先知的立場。詩篇作者也說過類似的話。

聖經是神藉着聖靈默示人的結果。聖靈先給人信息,然後給他們能力用言語或文學傳達出來。寫新約的使徒們在說到這件事時也完全確認了舊約的宣告。例如保羅在提摩太后書第三章第十六節那裡所作的著名論述:“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聖經是“神的呼吸”。它是從神來的。神把信息呼出來給人,那不是出於人的,不是人類的作品,它的起源是神。“于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叫屬神的人得以完全,預備行各樣的善事。”真理是腰帶,你必須把它系在腰上。彼得在他那一段重要的聲明裡,用自己的話印證了這一點。他說,“我們並有先知更確的預言,如同燈照在暗處;你們在這預言上留意,直等到天發亮晨星在你人們心裡出現的時候,才是好的。第一要緊的,該知道經上所有的預言,沒有可隨私意解說的。”彼得並不是說,你我不可以解釋所讀的經文,可是“預言從來沒有出於人意的”,不是由人的理性、思考、悟性得來的。先知的作品並不是在表達他個人對過去事件的解釋,或他對末來的預言。不!彼得接着又說,“因為預言從來沒有出於人意的,乃是人被聖靈感動,說出神的話來。”他們是被聖靈“催促”“引領”的。這個聲明最早見于舊約,在新約裡我們發現有更明確的解釋。

除了使徒保羅和彼得為舊約作的見證之外,還有主自己的印證。從四福音書裡,我們注意到他如何引用舊約的話,並且以其為最高的權柄。有一次他說,“經上的話是不能廢的”(約十35)。他引用創世記,如同引用其它書卷一樣。他說到人類的起源,顯然他接受有關亞當,夏娃及人類第一裝樁婚姻的記載。在主耶穌的整個教訓裡,從未對舊約的權威起過任何疑惑。他接受整本聖經。請留意他復活之後,在往以馬忤斯的路上,他如何與那兩個門徒說話;當時他們兩人的信心已開始搖動,主耶穌的死使他們灰心喪志。他對他們說,“無知的人哪,先知所說的一切話,你們的心信得太遲鈍了。”於是“從摩西和眾先知起,凡經上所指着自己的話,都給他們講解明白了”。他已經對猶太人說過,“給我作見證的,就是這經”(約五39)。後來那兩個門徒從以馬忤斯回到耶路撒冷,門徒也都聚集在那裡,他們中間有些人仍然困惑,憂愁,無法明白所發生的事。我們在路加福音第二十四章第四十四節讀到:“耶穌對他們說,這就是我從前與你們同在之時,所告訴你們的話,說:摩西的律法,先知的書,和詩篇上所記的,凡指着我的話,都必須應驗。”他清楚舊約的權威性;他提到預言都必須應驗。這些知識只能從神而來,而由神的僕人記載下來。“於是耶穌開他們的心竅,使他們能明白聖經。”

舊約是有權柄的,因為它是神的話。來到新約,也是同一個原則。新約最突顯的角色是主自己,和他所說到關於他自己的事,以及他對自己的教訓所作的聲明。他說話帶著權柄,人們可以感覺得出。他們說,“他教訓他們,正像有權柄的人,不像他們的文士”(太七29)。“我告訴你們!”這位木匠,從拿撒勒來的人,從未在法利賽人的學校受教,卻站在他們中間,帶著權柄說話。他自稱是神的兒子,不是人間的教師;他是從神來的。這位人子從天降下,卻仍舊“在天”。他說,“還沒有亞伯拉罕,就有了我。”他到各處都如此宣告。他命令他們聽他,因為他有獨特的權柄。任何人讀聖經若是沒有注意到這些聲明,實在是不可思議;我們可以猜想必然是罪遮蔽了我們,用偏見充滿了我們,使我們看不見。今日許多人喜歡坐在那裡論斷,不但論斷聖經,也論斷聖經裡的主耶穌。他們說他那樣相信舊約是不對的,“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他們毫不猶豫地說,他有關自己的某些宣告是錯的。這樣說的人完全置所有可靠的論述于不顧。我們所擁有最高的,也是惟一的權柄,乃是神的兒子,他是從永生神懷裡來的。他與神“同在”。他曾見過神的面。他來到世上,將神啟示給人。“從來沒有人看見神,只有在父懷裡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約一18)。離了這啟示,我們又能知道什麼呢?

這是這件事的開端,根基,是最基本的,絶對的。我們若不完全接受,就毫無任何權柄可依據,你若不全部順服,就根本無權柄可言。你在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之前,必須像小孩子一樣,來到神面前。或者說得更強烈一點,你要像保羅所說的,先變成“愚昧人”。他說,“你們中間若有人在這世界自以為有智慧,倒不如變作愚拙,好成為有智慧的”(林前三18)。意思是,“讓他承認自己一無所知,讓他說的哲學對他毫無價值,讓他同意‘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也是不可能認識,所以他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懂,他隨時願意屈膝跪下,仰望天上,領受從上面來的啟示。”

換句話說,我們若要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不但必須承認自己一無所知,並且承認在聖靈對我們作工,光照我們之前,我們甚至無法領受從神來的啟示。屬血氣的人作不到。“只有神藉着聖靈向我們顯明了;因為聖靈參透萬事,就是神深奧的事也參透了”(林前二10)。你若想用真理束腰,就必須回到小孩子的樣式,你不但要知道自己的軟弱、沒有效率、無能為力、沒有任何地位,並且要明白神的靈必須在你身上動工,光照你,潔淨你的悟性,用恩膏膏你,這樣你才能領受神樂意賜給你的啟示。這才是真正的權柄――神的啟示;只有當神的靈在我們裡面、在我們身上動工時,我們才能領受他的啟示。你知道自己站在何處嗎?你用什麼爭戰?你如何面對未來?你如何應付魔鬼的試探和今日瞬息萬變的世界?只有一個答案。但願神賜恩典和能力,使我們都束上真理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