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言
卷一 神終極的心意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奉神旨意、作基督耶穌使徒的保羅，寫信給在以弗所的聖徒，就是在基督耶穌裡有忠心的人。」(弗一1)
當我們開始研讀這封書信時，我得坦白承認：我這麼作是非常大膽的。因着這卷書的雄偉，也因着它的崇高，要以權威的口氣談論它是非常困難的。曾有許多人試着要描述它。有本書的作者將之形容為「保羅神學的冠冕與頂峰」，另一位則說它是「基督教經過萃取的精髓，我們基督徒之聖潔信仰最有權威且最完備的概要」。這是何等恰當的詞語，而且絶非誇大之詞。
我絶對無意與那些曾對此書作過這種描述的人相媲美；但我認為，對本書信所作之任何一般性的描繪，都必須特別注意它所特有的、而且使徒保羅或許比在其他任何一卷書中更常用的某些詞。使徒對於神在基督裡完成救贖工作之途徑，其奧秘、榮耀、與豐富極為驚嘆。下面就是他用得極其頻繁的字——神在基督耶穌裡完成救贖的方法之榮耀、奧秘、與豐富！
另外還有一個方式，可以用來說明這封偉大書信獨有的特色，那就是在這封信中，使徒是從「天上」這有利的地點細查基督徒的救恩。在他所有的書信中，他都詳述並解釋救恩的道路，討論特殊的教義，以及教會中所發生的爭論或衝突。但以弗所書獨有的特色與特性是：使徒在這卷書中，似乎如他自己所說的，是在「天上」，而他就從那特殊的地位俯瞰救恩與救贖的全景。其結果是，在這卷書中很少有爭辯之處；而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他在此所最關切的是，要使以弗所人、以及這封信所送達的其他人，對於神在我們主耶穌基督裡所作奇妙而榮耀的工作，有全面的認識。
路德(Luther)論到羅馬書時說：這是「新約聖經中最重要的檔案，它透徹地將福音表達出來」；在許多方面，我都同意沒有一卷書比羅馬書更純粹、更清晰地說明福音的了。在接納這個說法的同時，請恕我冒昧地加上一句：如果羅馬書是福音最純粹的表達，那麼以弗所書就是福音最崇高且最莊嚴的表達，其立足點更廣、更大。這封書信中，有些陳述與段落真是超越言詞所能表達的範圍。這位偉大的使徒在描述之上再堆砌描述，形容詞之外再加上形容詞，卻仍然無法充分表白他自己的想法。在開頭這一章有幾節經文，在第三章又有幾節經文(尤其是到該章末了的時候)，使徒被帶到一個境界，超越了他自己，並大大迸發出敬拜、讚美、與感謝，他的己也因而消失、降服了。所以我再說一遍：在整本聖經中，再沒有比以弗所書更崇高的了。
且讓我們先對全書作一番概覽，因為只有確實領悟全書與其概括的陳述，我們才能真正領悟並明白其特殊之處。另一方面，若有人以為只要根據全書的分章對其信息作粗略的劃分，就算充分探討了這封書信，那就適足以暴露出他們的無知。只有當我們詳細探討時，我們才會發現其豐富；在一開始的時候對其信息作一番概述，是最有助益的；但只有當我們面對特殊的陳述與個別的字時，我們才會發現那真實的榮耀開始在我們驚嘆的凝視下展露了出來。
本書信的主題在第一節裡立刻就提示出來了。這是使徒的特色，他無法剋制自己，他必須立刻處理他的主題：「奉神旨意，作基督耶穌使徒的保羅」——這就是了！本書信頭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主題乃是神——父神。「願恩惠平安，從神我們的父，和主耶穌基督，歸與你們。」「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使徒保羅總是以這個方式開始，而每位基督徒也都應該如此開始。這個主題控制着其他每一件事。使徒保羅自己永遠都不會有忘記這一點的危險，因為在所有人當中，他深知萬有都是屬於神的，藉着神而有的，並且榮耀必須歸給他，直到永永遠遠。
聖經是神的書，它乃是神的啟示，而我們的思想總是必須以神開始。今天在教會中有許多的困擾，都是歸因於我們太過主觀，因為我們如此自私自利，如此以自我為中心。那是本世紀獨特的錯誤。我們由於忘記神，變得如此自私自利，所以我們的處境就極可悲與悽慘，在「膚淺與悲哀」中度盡一生。聖經的信息從頭到末了，都是為了要帶領我們歸向神，使我們在神面前降卑，使我們能看見我們與他之間真正的關係。而那就是這卷書信的偉大主題。它促使我們與神面對面，並面對神的所是、以及神所已經作成的；從頭至尾，它都強調神的榮耀與偉大——永恆的神，永遠的神，統管萬有的神——以及神那無法描述的榮耀。這個偉大的主題持續地重複出現在使徒所用的許多片語中，我且舉出幾個例子：「按着自己意旨所喜悅的，預定我們，藉着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都是照他自己所預定的美意，叫我們知道他旨意的奧秘」；「我們也在他裡面得了基業，這原是那位隨己意行作萬事的，照着他旨意所預定的」。神，這位永恆且永存的神，他是全足全豐，從亙古到永遠，毋需任何人幫助的，他活潑地住在他自己永存的、絶對的、與永遠的榮耀中，這就是本卷書信偉大的主題。我們不可以一開始就仔細地探察自己與自己的需要；我們必須從神開始，並忘掉自己。在這封書信中，我們彷彿被使徒的手握著，他告訴我們說：我們將得以一瞥神的榮耀與威嚴。當我們着手研讀這卷書時，我似乎聽見古時從焚燒的荊棘向摩西說話的聲音，說：「當把你腳上的鞋脫下來，因為你所站之地是聖地。」我們正在神與他的榮耀面前，所以我們必須謹慎而謙卑，戰戰兢兢！
注意使徒如何立刻就論到這一點。「奉神旨意、作基督耶穌使徒的保羅」——不是由於他自己的意思！呼召保羅的並不是他自己，教會也沒有呼召他；呼招他的乃是神。他乃是依神的旨意而為使徒的。他在加拉太書中非常清楚地說明了這一點，他說：「那把我從母腹裡分別出來、又施恩召我的神」，他總是強調神的主權；當我們開始研讀這卷書的時候，將會隨處發現神的主權在那裡閃閃發光。在基督裡揀選每一位基督徒的乃是神；預定我們的乃是神。我們蒙恩得救，乃是神旨意的一部份。如果神未曾計劃救恩，並將之付諸實行，就永遠不會有得救這一回事。「如此(譯按：中文聖經未將這兩個字譯出)愛世人」的乃是神，「差遣他的兒子，為女子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的,乃是神。這全都是神,而且都是照着他的旨意，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乃是「照着他旨意所預定的」。
這卷書從頭到尾都告訴我們，我們總是要以這個方式來默想我們的得救。我們萬萬不能從自己開始，然後才上升到神；我們必須從神的主權開始，就是這位統管萬有的神，然後才下降到我們自己。當我們往下研讀這卷書的時候，就會發現不僅普遍性的救恩是完全屬於神的，連特殊的救恩也是屬於神的。就舉保羅在第三章所談論的偉大主題為例吧！所交託給這位使徒的獨特工作，乃是要「使眾人都明白這歷代以來隱藏在創造萬物之神裡的奧秘是如何安排的」。這奧秘是，外邦人得以與耶穌同為後嗣。那是一個從未在其他時代向人類顯明的「奧秘」，而如今藉著聖靈啟示給他的聖使徒和先知了。
神掌管每一件事，尤其是時間因素。當你讀舊約聖經的時候曾否感到訝異：為何神的兒子過了那麼多世紀以後才出現呢？為什麼那麼長的時間只有以色列人——猶太人——才有神的曉諭、才明白只有一位又真又活的神呢？答案是：決定每一件事物發生時間的，乃是神，所以他到了時候就把從前隱藏的這個真理啟示出來了。這只不過是神以主權統治的另一個例證罷了。他決定每一件事發生的時間。神在萬有之上，統管萬有，以他無限的智慧定下每一件事的時間。在現今這樣的一個時代，除了認識到主仍然作王掌權，他仍是主宰宇宙的主，而且雖然「外邦爭閙，萬民謀算虛妄的事」，神卻已立他的兒子在錫安他的聖山上了(詩篇第二篇)，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更令人安慰與安心的。有一天，他所有的仇敵都要失敗倒地，成為他的腳凳，在他腳前謙卑，基督將會「是一切，又在一切裡面」(西三11另譯)。這封書信的引言部分強調神的主權，而且從頭至尾一再重複；之所以會如此，是由於它是基本教義之一；若沒有這些教義，我們就無法真正明白我們基督徒的信仰。
既然說了這一點，使徒接着就開始探討神的奧秘，他的偉大，以及他的主權的威榮。「奧秘」這個詞在以弗所書用了六次，比他所寫的其他書信用得更多。所以我說：這是這封書信的重要主題之一，就是神對待我們之方式的奧秘，他旨意的奧秘，我們在開頭這一章就可見到它——「照他自己所預定的美意，叫我們知道他旨意的奧秘」。我懷疑我們是否總是如我們所應該的那樣認清這一點。我怕有些基督徒有時研究這些偉大的真理和教義時，以為他們能夠憑自己的悟性領會它們。我們永遠不該如此。如果你開始以為你能明白神的意念與旨意，那麼你就注定要失敗了，因為這些乃是人類的心思永遠無法應付的奧秘。「大哉！敬虔的奧秘」，無人能以明白。你若企圖明白神對待人與世界的道路，那麼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將會發現自己無法負荷，以致悲傷且不快樂。事實上，你最後可能連你的信心都几乎失去了，甚至對神懷恨在心。「他旨意的奧秘」！他是無限而永恆的，我們都是有限且有罪的，而且不能看見、明白。
如果你曾經受到試探，想要說神是不公平的，我勸你像約伯一樣，用手捂口，並且試着弄清楚你正在談論的是誰。對此奧秘有所異議，就等於從根本否認我們是基督徒。對於基督徒而言，還有什麼事比默想神的奧秘更令人驚嘆、更令人神魂顛倒、更為榮耀呢？我相信一旦我們開始研究這些偉大的主題，你就會立刻充滿神聖的期盼感，渴望能愈過愈深入其中。基督徒生命最奇妙的部分之一，就是你永遠是在這生命中往前行。你以為已經知道一切了，然後卻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忽然看見了前所未見的事，而且一直往前。那正是使徒說到「他恩典的豐富」(中文聖經譯作「他豐富的恩典」)的原因；他樂意藉着他的聖靈向我們顯明的就是那榮耀的奧秘。但我們斷不能以為我們可以充分領會、完全明白它。我們關切的，不僅是要增加我們在心智上對神的認識，而且要揭開他的道路的「奧秘」，為要使我們可以查看它，敬拜他，並承認我們的無知、渺小與軟弱，並且為他聖潔旨意的奧秘而感謝他。
下一個主題是神的恩典；「恩典」(或「恩惠」)這個詞在本卷書用了十三次。使徒一直反覆使用它。從全書的第二節就已開始：「願恩惠平安，從神我們的父、和主耶穌基督，歸與你們。」這就是超越本書其他每個主題之上最重要的主題——神驚人的恩典歸給罪人，為人類預備救恩與救贖。「神的恩典」；是的，而且它是格外豐富——「他恩典的豐富」。這個觀念在此處尤其凸顯——「他恩典的豐富」！「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在這卷書中，我們得以一瞥神向着我們的恩典的豐富、充足，並且是格外充足；而且我們若不帶著最熱切的期盼，希望能查驗並深究這一點，那麼我們到底是不是基督徒可就值得懷疑了。大部分人都對財寶和貴重物品感興趣；我們喜歡到博物館和其它收藏貴重物品的地方；我們喜歡看寶石與珍珠；我們大排長龍，並且付費，為要看這類的財寶與貴重物品。無論個人或國家，都以之為誇耀。這樣，讓我再說一次，這卷書最重要的目標，就是要領我們進入，並得以瞥見神恩典的豐富，格外充足的豐富。它完全是以神開始的，就是那超乎萬有之上的父神。
說完了這些，我們接着要看的一個名稱，是這位使徒所有書信中一再出現的，事實上，也是整本聖經中出現第二多的——主耶穌基督。「願恩惠平安，從神我們的父，和主耶穌基督，歸與你們。」你曾否注意到，這個名字出現得多麼頻繁？對於這位使徒而言，這名是如此親切而可稱頌的。「耶穌基督的使徒」，「願恩惠平安，從神我們的父，和主耶穌基督，歸與你們」；「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再往下也都是如此。保羅在第一節立刻就告訴我們，說他是「基督耶穌的使徒」。他必須這麼作，聽起來几乎是滑稽可笑的；然而，離了耶穌基督，就沒有福音，也沒有救恩，強調這一點是絶對必要的。這是必須的，因為有些人可以談論基督教，卻沒有基督。他們談論赦免，卻沒有提到基督的名；他們傳講神的愛，然而主耶穌基督在他們的看法中卻不是必不可少的。但使徒保羅卻不是這樣；離了主耶穌基督，就沒有福音，也沒有救恩。福音是特別有關他的信息。從頭到末了，神所有恩慈的旨意都是由基督、在基督裡、藉著基督完成的。神在他全權的旨意中、並藉他無限的恩典、照着他憐憫的豐富與他旨意的奧秘所定下的每一件事——神為了我們的得救所計劃並實行的——他都在基督裡作成了。「神本性一切的豐盛，都有形有體的居住在基督裡面」；神恩典與智慧一切的豐富，都珍藏在他裡面。從起初到最末了，每一件事都是在主耶穌基督裡，也都是藉着他而成的。離了他，就沒有基督徒的信息。我們乃是在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蒙召並蒙揀選的；我們是藉着「基督的血」，而得與神和好的。「在他裡面(中文聖經沒有譯出)我們藉這愛子的血，得蒙救贖，過犯得以赦免，乃是照他豐富的恩典。」
我們都關心罪得赦免，但我是如何得赦免的呢？是不是因我悔改了，或是我活出了美善的生活，神看見就赦我呢？我要以敬畏的態度說，即使是全能的神，也不能僅憑這些而赦免我的罪。神要赦免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從天上將他獨生的愛子差遣到地上來，在十字架上受苦、蒙羞、並受死：「在他裡面，我們藉這愛子的血，得蒙救贖。」沒有「基督的血」，就沒有基督教。它是中心，是絶對必要的；若沒有了它，就沒有一切。不單是基督的位格，更特別的乃是他的死、他所流的血、他代替性的贖罪祭！我們得蒙救贖，乃是經由這個方法，除此別無救法。在這封書信中可以看出，基督是絶對必要的。當我們詳細研讀它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一點。他無所不在。他必須如此。我們是在他裡面蒙揀選，被他所召，藉他的血得救的。如開頭這一章提醒我們的，他乃是教會的頭。他「遠超過一切執政的、掌握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超過了」。他是「教會的頭；教會是他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的豐滿」(另譯)；他坐在神的右邊，得了天上地上所有的權柄和能力。耶穌我們的主，是至高無上的；他是神的兒子，世人的救主。那將會一直都是我們的主題。你是否開始期盼它——想要注視他，凝視他的位格、他的職分、他的工作、他對我們一切所是與所能是的呢？
接着特別要看的是：正如我已經預先提起過的，神在基督裡的偉大旨意，這個主題乃是這封書信實際的主題。我們在第十節見到它：「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滿足的時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裡面同歸於一。」我們在此看見神的旨意了，使徒接着要告訴我們，這旨意之所以是必須的，乃是因為罪的緣故。我們在第二章將會發現，他告訴我們那些困擾人類心思與內心的問題，以及它們是如何因為「空中掌權者的首領，就是現今在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正控制着墮落的人類而造成的。他告訴我們：神救贖的計劃之所以是必須的，乃是因為人類的墮落，以及被稱為魔鬼或撒但之光明的天使在那之前是如何墮落的，他也成了「這世界的神」、「空中掌權者的首領」。這可怕的權勢，乃是人類生命所特有之敵意、苦境、與浩劫的肇因。現代世界分成許多對立競爭的黨派，古代世界其實也是一樣。關於這一點，可說是日光之下無新事，全都是因罪與魔鬼對神的恨惡所造成的。它乃是人類喪失了與神真正的關係之結果。人類自立為神，因此造成了世界上所有的分裂與混亂。但我們卻看到，在最開頭的時候，也就是在伊甸園裡面，神就宣告了他的計劃，並付諸實行。
舊約聖經就是神如何將之付諸實行的記載。他首先為自己分別出一班稱為希伯來人的人，後來叫猶太人。我們可以在他們的歷史中看見神救贖旨意的開端。神從紛擾的人類當中為自己召出一個民族來；他呼召一個名叫亞伯拉罕的人，使他成為一個國家。我們在此見到一件新事的肇端。但後來猶太人與外邦人卻彼此對立，所以本書信的重要主題之一，就是指明神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這裡的重要主題是：神不單向猶太人啟示他自己，也向外邦人；「中間隔斷的牆」已經拆除了；神已經「使兩下歸為一體」。一個新的創造，某個新的事物已經出現了，稱為教會；而且使徒還說：神的這個工作還要繼續增長，直到時候滿足，神將要完全實現他的整個計劃，一切與他相反對的都要毀滅。每一件事物都要在基督裡結合為一。那是這封書信的重要主題之一。起先只有猶太人，然後是猶太人與外邦人，最後則是萬有。而一切將要「在基督裡、並藉着基督」作成。
這又引到另一個重要的主題，就是教會。在基督教會裡、並藉著基督教會，神的旨意可以看得最為清晰明顯，他偉大的旨意就是要將萬國在基督裡結合起來。在教會裡面，可以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國藉，來自世界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經歷，不同的外貌，在心理上與可以想像得到的每一方面都不同；然而，「在基督耶穌裡」全都是一了。這就是神正在作的，直到最後終於出現了「新天新地，有義居在其中」，耶穌將要作王，「從此岸到彼岸，直到月亮盈而不虧」。
沒有一件事，比從那角度來看教會，並因而看見身為那教會的一個肢體的重要性、權利、與責任，更為令人振奮與奇妙。因着這個緣故，我們必須活出基督徒的生命來；所以從這封書信的第四章直到末了，保羅強調基督徒所應有的倫理行為，這是因着他們的所是，也因為那是神的計劃，他們必須在日常生活中彰顯他的恩典。
這樣，我們已經略略瀏覽了這封書信的重要主題。讓我們簡單而實際地將它們總括起來。我為什麼要叫你們注意這一切呢？乃是因為我深信我們最大的需要是認識這些真理。我們全都需要再次查看榮耀的啟示，並且從我們全神貫注于自己的病態光景中釋放出來。巴不得我們照着這卷書信所描寫的來看自己；巴不得我們能領悟到，就像使徒在第一章第十七至十九節的禱告中所說的，我們能知道「他的恩召有何等指望，他在聖徒中得的基業有何等豐盛的榮耀，並知道他向我們這信的人所顯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運行的大能大力」，那將會有多麼大的不同啊！你是否是一個悲哀的、不快樂的基督徒，覺得你的爭戰太大了呢？你是否正準備放棄呢？你所需要的就是知道那使基督從死裡復活的大能，如今也在你裡面運行。只要我們知道我們是命定要「被神一切豐滿所充滿」的，我們就不再軟弱、煩惱、埋怨，我們向四周圍的人所表現出來的基督徒生活，也不再是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了。我們所需要的，主要並不是一個經歷，而是明白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誰、神在基督裡作了什麼、以及他賜福給我們的途徑，我們需要明白我們的特權。
我們最大的需要，仍然是悟性的需要。我們為自己所禱告的，也應該是使徒為這些人所禱告的，「使(我們)悟性的眼睛能以被照明」(中文聖經作「照明你們心中的眼睛」)。那就是我們所需要的。在這卷書信中，他的恩典之「格外豐富」(中文聖經作「他極豐富的恩典」)顯明在我們面前。讓我們查看它們，讓我們持定它們，並享受它們。最重要的(尤其在現今這樣的時代)，我們對於神為世人所定的計劃與旨意有某種嶄新而新鮮的認識，這是多麼要緊啊！國際會議几乎就在我們門口舉行，全世界都想知道前途如何，以及我們目前所遭遇的困難會有什麼結局。人類的機智已到盡頭，他們已經智竭力窮了；我們有何等的權利，竟能注視並查看這個啟示，並且看見神在其背後、並超越其上的計劃與旨意！它的實現並非藉着政治家，而是藉着像我們這樣的人。世人不知道它，並且嘲笑、蔑視它；但我們與使徒一樣知道「一切執政的、掌握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服在基督腳下。當主耶穌基督來到這個世界時，被世人拒絶了；他們稱他為「這傢伙」(譯按：中文聖經作「這人」，如約十八40等)、「這木匠」，而將他除掉；但他卻是神的兒子，是世人的救主，是萬王之王、萬主之主，「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無不向他屈膝。為了耶穌基督榮耀的福音，也為了「他恩典的豐富」，讓我們向神獻上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