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愿主的旨意成全──我得救、蒙恩的见证

游子吟 | 里程
一九九七年三月十四日

神对人的拣选是独特的,基督徒信主的经历各不相同。有的以感情为前导,信主自然、 迅速。有的则需克服重重理性障碍,长期思考、挣扎。我属于后者。我旅美九年后,才接受 耶稣为我个人的救主和生命的主宰,回归正途。

我一九八二年从北京赴美攻读博士学位。不少牧师曾登门传道。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工作 者,我坚持无神论,与之激烈争辩。他们开化不了我,往往以赠送《圣经》为结束。几年后 ,我已有各种版本的《圣经》七、八本。但我从未认真看过,也不参加任何查经活动。

迎向朝阳

一九九一年上半年,我在一所大学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开始找新工作。以此为契机, 事情开始发生变化。那时是在美国找工作比较困难的一年。我先后发出百余封申请信,迟迟 未有结果,妻子和我都有些焦急。恰在此时,我们所在大学的中文查经班的周令仪姊妹 (Leo) 邀请我妻子参加查经。她本不想去,但对方一连几个星期来电话诚恳相邀,碍于情面,她最 后同意去试试。不想,一去就被吸引住了,从此她每周查经不误。查经班的弟兄、姊妹为我 找工作的事祷告。我去克城进行工作面试的头天晚上,原天津音乐学院副教授徐可立、王国 庆夫妇特地来家为我祷告。我虽不信,但觉得祷告有益无害,未加反对。没想到,第二天去 面试途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克城离我的住处有二百哩。第二天早晨我独自驱车前往。当我驶上一段笔直的高速公路 时,突然满目金光闪耀,阳光洒在路上、车上,车里、车外一片金黄,持续了四、五分钟, 我十分惊惧。我开车已八年多,曾多次迎着朝阳开车,从未遇见这种景象。忽然间,「求你保 守里程全家,用阳光照耀他们的道路」的话语闪现出来。啊,这不正是头天晚上朋友在我家祷 告时说的吗?!我顿有所悟,心里一阵火热,情不自禁地默祷道:「上帝呀,难道您真是在向 我显现吗?如果是,就求您保佑我面试成功。假如我得到这个工作,我就信您……。」

面试很顺利,在激烈竞争中,我如愿地得到了克城这份工作。我妻子也意外地找到了一 份理想工作。我该相信上帝了吧?没有。因我心存顽愚,刻变时翻,没有履行信主的诺言。

敞开思想

到克城后,我妻子和孩子每周去大学区附近的中华克里夫兰查经班。每次我开车送他们 到教堂后,自己去实验室。查经结束后,我再去接他们。有时去早了一点,查经还未结束。 出于礼貌,我只好坐下来听听。看见他们对《圣经》逐字逐句地学习、理解、谈心得,酷似 当年的政治学习,我觉得可笑。听到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罪人,并断言世人都有罪时,我 相当不快。我工作认真,待人诚恳,克己助人,一直赢得人们的尊重。扪心自问,何罪有之 ?虽思想牴触,我仍不时为工作、生活中的问题暗自祷告。祷告后,问题都迎刃而解,使我 一次又一次地感到一种暗中助我的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我产生了想瞭解基督教的念头,开始 提问题,但很多回答不能使我满意。有人说,「应该先信起来!只要信了,你就会感到上帝的 存在。」对「先信起来」我颇为反感。对我还没有认準的事,怎么可以「先信起来」呢?对我的打 破沙锅问到底,有朋友说,「如果你能相信上帝,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成为基督徒了。」我虽不 时参加查经,但满心狐疑。这种状况持续了好几个月。

一次,查经查到〈马可福音〉第九章,一个人求耶稣为他儿子治病。「耶稣对他说:'你 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孩子的父亲立时喊着说:'我信;但我信不足,求主帮助。'」这 段经文引起大家共鸣:信主,但信得不足。我为孩子父亲的诚实、恳切态度所动,开口暴露 了自己的「活思想」:「我对耶稣至今半信半疑,这是由我的特定身份决定的。我是一个知识份 子,是一个经过文革的知识份子,是一个勤于思考、崇尚个人奋斗的知识份子。」见大家投来 的惊异目光,我索兴「倒」个痛快。「从认识论看,在原始社会,人类的认识能力低下,被各种 自然现象震慑,於是把打雷、闪电、地震、山洪等当著火神、地神、山神等顶礼膜拜。随着 生产力的发展及人类对自然的深入认识,人们逐步拋弃了神的观念。因此,有神论是知识低 下阶段的产物,无神论是认识上升到高级阶段的必然结论。」我的潜台词是:像我这样一位在 国内受过高等教育、又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人,去搞迷信、拜上帝不是太可笑、太不光彩了吗?

文革开始时,我正在文革漩涡中心的北京大学就读,目睹了文革的全部过程。我全身心 投入,但被对立派绑架、毒打后发配到内蒙,后又辗转於河南农村、煤矿、机关,直到一九 七八年才重返学术生涯。整个国家的满目疮痍,个人身心的深刻创伤,使我下决心不再去崇 拜任何人、事。好不容易从对人的迷信中醒悟过来,我怎么可能又去崇拜一个洋偶像呢?只 有我真正相信的,才可能成为我的精神支柱。我有自己的事业,能用所学为社会服务,尽力 助人。我内心充实,不需要別的精神支柱。宗教信仰只不过是无知老妇和心态软弱者的枴杖。 生活经验告诉我,一切得凭个人奋斗,別的什么都靠不住。我慷慨陈词,甚至引用了《国际 歌》的歌词:「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救自己。」大家对 我的发言议论纷纷,我却不予理会。

与我的高傲、自负相反,我说完后,查经班负责人、医学院的唐兴礼教授十分谦和地对 我说:「你的这些问题并不奇怪,我们初信主时也遇到过,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办法是多学 习。对《圣经》、基督教有较多瞭解后再决定取舍也不迟。」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他是教 授,尚如此谦卑;我一个博士后,有什么可骄傲的呢?既然《圣经》中有答案,不妨去找找 看。从此,我除每周参加查经外,还向团契弟兄、姊妹借书,又从宾州和加州的福音书店订 购了一批参考书,希望从中寻求答案。不看则已,一看就被强烈地吸引住了。这些书把我带 进一个我从未涉猎过的广阔领域,在我眼前展示出属灵世界的奇特画卷。我如饥似渴地贪婪 地吸吮著。我手不释卷,每天到深夜。疑团逐渐消失,心里慢慢亮堂起来。

意外发现

过去我一直认为科学与宗教完全对立,然而当我得知前三个世纪,三百名伟大科学家中 百分之九十二的科学家,其中包括我所崇敬的牛顿、法拉第、欧姆、焦尔、孟德尔、巴斯德 等,都信神时,我大感意外。当代许多著名科学家、宇航专家、诺贝尔奖金得主都是基督徒 的事实,使我觉得自己顿时矮了一大截,高傲、自负的心开始谦卑下来。我头脑中关于科学 与宗教,无神与有神的根深蒂固的概念发生动摇。我感到对这些重大问题有重新思考、认识 的必要。我素以无神论者自诩,可是,我是无神论者吗?此名称应该指那些对有神论和无神 论做过系统的比较、研究而信仰无神论的人。我没有做过这样的研究,仅仅是盲目地把无神 论的结论接受下来而已。我够不上无神论者,只是一个道听途说、自认为无神的人。

另外,我向来推崇小心求证、逻辑推理、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可是,我对待基督教的 态度科学吗?这一反思是我参加查经后开始的。每当带领查经的人要大家翻到某一卷某一章 时,我就不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圣经》各卷的编排顺序。问別人吧,觉得丟人;只好自 己前后乱翻一气,自然是找不到。最后还得別人主动来帮忙,我极为尴尬。过去我没有研究 过基督教,却断言基督教愚昧、无知,这正反映出自己的武断、无知;我没看过《圣经》, 甚至连《圣经》的目录都未读过一遍,就认定《圣经》不符合科学,这只能说明我有先入为 主的理性偏见,不能用科学的态度对待《圣经》。

到底有没有神

我一直是个好强的人,自以为是多,自以为非少;但我能知错就改,不文过饰非。对我 来说,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到底有没有神?只要看看宇宙万物,答案不难找到的。

我们的地球是个好例子,如果地球稍小,或稍大,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大气层。它与太阳 的距离若稍稍改变,地球不是太热就是太冷。月球以独特的方式形成,它的存在,影响了地 球大陆和海洋的形成。地球自转轴的倾钭度,恰使大地有四季之分……。这一切是如此精确 、完美,很难相信是偶然形成的,必是一个智慧的造物主的精心设计和刻意创造。大天文学 家开尔文 (Kelvin) 穷一生之力研究天文数理,他的结论是,「不相信有神的天文学家,一定是痴子!」

水又是一个突出的例子。由于它的许多独特性质,水在生命过程中起著极重要的作用, 没有水就没有生命。大多数物体都是热胀冷缩,唯独水是例外,低于4oC后,反而膨胀,所以 冰块是浮在水面。否则,海、河、湖、沼在隆冬会全部冻实,水中生物将无法生存。对于水 的这种奇特性质的合理解释,只能是造物主的匠心。

生物界更是奇妙。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不仅为地球上的动物制造了食物,并释放出生物 所必须的氧气;而生物呼吸对排出的CO2则是光合作用的必须原料,多么巧妙的配合!生物体 的复杂、协调、奇妙更使人叹为观止,使人很难相信生命是由无机物产生和随意进化来的。 虽然分子生物学正突飞猛进,但要在试管里制造一个活细胞仍是遥遥无期。即使有一天在实 验里造出了生命,它肯定是睿智设计、严谨控制和辛勤劳动的结晶。它所证明的,是创造论 而不是进化论。

过去我一直视自然规律是自有永有,亘古无限的,是宇宙万物的「第一因」,一切思索到 它面前就停止了,它成了我心中的「神」。但越来越多的科学证据表明,宇宙不是永恒的,有 其开始和结束,因而必定是受造的,宇宙中的一切规律也必是被造的。自然规律与別的律法 一样,必须靠权威确立,靠权威实施、运作,其自身没有思想、意志。那么,自然规律从何 而来?是什么力量保证它的正常运作?在无神论思想的束缚下,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回避著这 些问题。每一位诚实正直、努力追求真理的人对这些问题的探索,很容易动摇无神论的根基 ,逻辑地导出超越自然的神创造宇宙万物的结论。

灵性世界

随着急救技术的进步,对因突发心脏病而暂时死亡的病人的挽救率日趋提高。这使得美 国心脏科权威罗林斯(Maurice Rawlings)有更多的机会亲耳听到被他挽救过来的病人诉说 死后的经历。死者都有灵魂出窍、见到早期谢世的亲人等共同经历。有的灵魂到了美丽的乐 园,有的则被置于阴森之地。这些见证使罗林斯极为震动。他更有意识地收集这方面的资料 ,最后写了一本书,中译本叫《死-怎么回事》。一九九一年圣诞节晚上从教堂回家后,我继 续读这本书。作者的身份、地位和所提供的第一手资料,使我对此书内容的真实性深信不疑 。我从小听到许多关于灵魂不死的故事。对此我一直没有定见。不信吧,亲友们的亲身经历 是那么栩栩如生,而且他们没有必要编瞎话;信吧,在理性上又与我的信仰相悖。我只好采 取「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含糊态度,竭力回避。面对罗林斯的书,我不能不正视灵性世界的 确实存在了。有灵魂上天,就有灵魂下地狱。我后背不禁一阵发冷。

正在这时,一位朋友从外州掛来长途电话,谈到神的事时,她说她信。九一年她父亲病 危时,她无法回大陆探望,内心十分痛苦。她不断祷告,求上帝让她见父亲最后一面。后来 她梦见父亲来看她了,几天后就传来父亲去世的消息。当她在国际长途电话中向她母亲描述 他父亲走时的穿戴仪容时,她母亲非常惊讶。因为她梦中见到的与实际情况完全相同!神确 实垂听了她的祷告,满足了她的要求。剎时,一位又真又活的神仿佛就站在我面前,我对他 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崇敬和畏惧。那天晚上祷告时,我身不由己地第一次双膝下跪……

超越科学

相信有神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就容易理解了。我以前认为科学至上,科学方法最可靠 ,凡科学方法不能验证的事皆不可靠。现在我已明白,科学不是万能的,科学方法是有限的 ,科学是发现物质世界的真理的一条途径,对非物质的属灵世界则鞭长莫及。

我以前只认为基於客观事实的科学发现是真实可信的,对神的存在等这一类必须靠信心 接受的事存疑。我现在才意识到,人的生活、学习、工作没有一样是不靠信心的。我们吃饭 ,要相信买来的东西无毒;我们乘车,得相信司机及汽车保险、可靠;我们上课听讲,首先 要相信老师讲的是真理。不靠信心,我们寸步难行。就科学本身而言,在研究之前,我们必 须要假定宇宙是有规律的、可以认识的。这个假定只能凭信心持守。历史常常捉弄人。我这 样一个以科学家自居,蔑视基督教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现今遵循的科学方法竟是由 基督教倡导的!古时希腊人坚持多神主义,认为宇宙是浮动紊乱、不可能加以系统研究的。 而基督徒则相信宇宙由独一的真神创造,是有规律和可以认识的。

当我瞭解到基督教改革运动对西方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和现代科学的巨大的、历史性的 影响时,我痛感自己所坚持的科学与基督教绝对对立的观点的片面、无知。神创造了宇宙及 一切规律,科学研究则是去认识这些规律。在这一点上,神的创造和科学研究是和谐的。只 是,与神的大能相比,人类的认识能力是很低下的,仅可以认识神向我们显明的极少一部分 。而且,科学研究只能解释规律,却无法知道为何会有这些规律,这些规律是如何被创造和 护持的。因此神的创造是远远超越科学的。然而,当人们在热烈地祝贺、奖赏在认识自然规 律中取得成就的科学家时,却常常把创立并守护这些规律的神冷落一旁,甚至他的存在也被 武断地否定。这实在有失公正。而那些集有神论者和科学家於一身的人则是最勤奋、最睿智 和最有成就的精英。「追随上帝的思想」,也许这正是许多科学巨匠成功的秘诀。

美国国家航空及宇宙航行局(NASA)太空研究院的创始人泽斯杜鲁(Robert Jastrow) 写过一段深富哲理、新人耳目的话:「对于一个靠理性的力量而生活的科学家而言,这故事的 结局像是恶梦。他一直在攀登无知之山,并且快要到达巅峰。他攀上最后一块石头时,他竟 受到一群神学家的欢迎,他们已在那里恭候无数个世纪了。」

《圣经》六十六卷书分別由四十多个作者写成,历时一千五百多年。作者中,上有君王 、宰相、先知,下有渔夫、牧羊人、稅吏。尽管作者们时空阻隔那么巨大,但整本《圣经》 意思连贯、前后呼应、浑然一体。耶稣在世时的品德自承、所显的各种神迹和受难三天后复 活的历史事实,清楚表明他是神的儿子。耶稣的复活是基督教信仰的基石。剑桥大学学者魏 斯科(Canon Westcott)说:「实际上,把所有的证据集合起来,我们大可以说,历史上没有 任何一个历史事件比基督复活有更充分、又更多样的证据。除非你先存成见,认为这一定是 假的,不然,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使我们认为复活缺乏证据。」耶稣能从死里复活,说明他是 神,他也必能实现他的许诺。叫一切信他的人从死里复活,得到永生。

在这个基础上,我接受了基督教信仰。我们的神曾访问过地球,亲自向人们显示了神的 公义、圣洁、大爱和大能,亲口向人们讲授了天国的真道。因此,基督教的信仰是建立在客 观事实的基础上的,这一基础是基督教与其它宗教的分水岭。虽然许多道理我还不明白,如 三一神的深刻内涵,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苦难、不公和恶行等等,但这不妨碍我接受基督 教信仰。

深刻的变化

信主后,借着神所赐的生命,我内心世界发生著深刻变化。信主前,从表面上看,我的 精神生活是积极向上和充实的;但内心深处空虚只有我自己知晓。几十年前,我第一次参观 北京天文馆后,面对浩瀚的宇宙,地球如沧海一粟,人类是那么渺小;一个人的能力之低下 ,生命之短促,几乎等于零。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于绝望的空虚和失落紧紧地攫住我的心, 令我终生难忘。步入中年后,光阴流失之快更令我害怕。虽然口头上说,有生就有死,是自 然规律,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一想到人死如灯灭,想到我的身体或被火化,或被埋在地下腐 烂时,我内心惆怅、空虚不已。我拚命工作,一方面想更多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另一方 面忙碌使我无暇思虑死亡。白天忙忙碌碌、充满生机,夜阑人静时,无名的空虚常常袭上心 头,辗转难寐。这种空虚是金钱、地位、成就、家庭无法填补的。每当我读到「人生如梦,一 樽还酹江月」、「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閒语」的词句,读到《红楼梦》的〈好了歌〉或听 到一些惜春、怀旧的歌曲时,我的心弦都会被强烈拨动,以致潸然泪下。

现在,知道人从何而来将向何处去,明白了人生的真谛。自己虽渺小得像一粒砂子,但 在上帝的眼中我却是重要的,他用重价救赎了我,亲自拣选我做他的儿女。一旦与创造宇宙 万物的神联系在一起,生命就注入了永恒,内心的满足感难以笔墨,空虚、惆怅的情愫一扫 而空。有了永生的盼望,我不再惧怕,敢于坦然面对死亡。对基督徒来说,死亡是增加而不 是减少,是充满而不是倒空;死亡只是一扇门,将通往更丰盛、更崇高的境界。如果说重生 、得救那天是我的第二个生日的话,我的第三个生日就是我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在那一天 ,主将接我回天家,在天父的宝座前,我将前所未有地活跃著。

长期来,我清醒地意识到,在一个人既短暂又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最关键的往往只有几 步。这几步走对了,人生会光彩夺目,一步之差也许铸成千古恨。鉴于这种认识,我一方面 加强自身的修养,提高辨別真伪、洞察生活、驾驭生活的能力,同时,结交几个志趣相投、 生死相依的朋友,以便在关键时候彼此提携,作出正确的决断。信主前,我还以「人生叵测路 漫漫,坦诚相依共挽澜」的诗句与挚友共勉。这道出了我的心愿,也显示了我的不安,同舟共 济当然比孤军奋战好,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啊!「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依靠自己的聪 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箴三5~6)。这是千百万基督 徒的共同体验,我也有切身的感受。有又真又活、全能全善的神同在,我不再为明天忧愁, 平安、喜乐之感油然而生。

信主后的另一个变化,是思想逐渐从世俗情慾中解脱出来。我虽信奉「知足者常乐」的人 生哲学,对金钱、物质无过多追求,但我却全力追求事业的成就,以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并得到社会的首肯。我自视是个正直的人,但怨恨、忌妒、自私的心理并未彻底根除。我愿 意助人,但只心甘情愿地帮助那些能对我说声「谢谢」的人。如果有人认为我就应该帮助他, 或「恩将仇报」,我会很不痛快,并从此离他而去。信主使我有了属灵的亮光,对物质世界的 一切更加淡泊、超脱,眼界开阔了,心胸宽广了,世俗烦恼开始减少,平安喜乐与日俱增。

在大陆时,一直被要求改造世界观、人生观,我不甚得要领,收效不大。今天,我的立 场才真正改变了,由属地国度子民的立场转变为属天国度子民的立场。立场一变,观点、方 法、人生观、世界观皆变。过去,孤立地上仰望穹苍,满目迷茫,悲慼哀叹人的卑微渺小; 今天,偎依主旁鸟瞰宇宙,万物井然,由衷赞美神的无比大能。过去,在属世情慾捆绑中苦 苦抗争,饱受烦恼掛虑熬煎;今天,回归真神,踏上通达之途,在属灵智慧光照下渐渐长进 ,满怀希望,等候主的再来。

立下心志

重生得救后,我的价值观和人生目标,悄然地发生变化,传福音、救灵魂的负担越来越 重。全时间事奉的念头时隐时显。我曾先后向几位科技专业人员出身的牧者讨教。他们说, 全时间事奉神,不是单靠自己的热心,更要有神的呼召。只有神特別拣选的人,才能全时间 事奉他。他们一致劝勉我:首先,要「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 (罗马书12:1) ,积极参与事奉 ;同时,安静在主面前,等候他更清楚的带领。我同意他们的意见,也知道我还没有预备好 。当时我所向往的是:做一名热心传福音的科学家,而不是一名全时间的传道人。后来我阅 读了鲍乐基 (John Pollock) 著的〈翻天覆地一使徒----保罗新传〉,被保罗多采多姿、多苦 多难的一生,和他「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丟弃万事,看作粪土,为要得着基督」的 崇高属灵境界,强烈地震撼了。我跪在神面前,热泪纵横,不能自禁。我第一次在神前立下 心志,如果神拣选我全时间事奉他,我就放下科研工作,去当传道人。

不久,一九九三年春天,〈主爱中华录音事奉中心〉的雷妈妈有事来克里夫兰,顺便来 看我们。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鼓励何明治弟兄和我,去她家传福音。於是,我们教会几 位弟兄姊妹,就组织了一个音乐布道团去了。那天,她请了一百多人在她家聚会。辛城教会 (Cincinnati Chinese Church) 的吴继扬牧师也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站讲台传福音。在那次 音乐布道会中,有十分之一的与会者,决志信主。大家欢欣雀跃。第一次外出布道的我,更 是被福音的大能所深深激励。这次布道的负责同工何明治弟兄,向我们教会汇报时,高度评 价了我的布道。弟兄姊妹纷纷说:「里程有布道的恩赐。他做全时间传道人,只是时间早晚的 问题了。」不久,吴继扬牧师推荐我到一九九三年中西部夏令会,主讲〈从怀疑到信仰〉的 专题,也很受欢迎。我怀着喜悅的心情,等待着神要我全职事奉他的呼召。

倍受护佑

然而,神却突然在一九九三年夏天,把我带领到威斯康星医学院 (Medical College of Wisconsin) 。开始,克城教会的弟兄姊妹希望我们留下,我们全家也不愿意离开。但祷告的 结果,觉得神要我们到威州 (State of Wisconsin) 去。我去面试时,在一旅馆住下,立即打 电话寻找当地的华人教会。当天就找到米城中华基督教会 (Chinese Christian Church of Milwaukee) 的王常明牧师。他听完我的简短介绍后,高兴地在电话中对我说:「我们为你到 这里来已祷告好几年了!」我颇为诧异:「您从来不认识我呀!」王牧师说:「我虽然不认识你, 但我们为这里的医学院,能来一个比较年长的大陆基督徒这件事,已向神求了好几年了。现 在,神听了我们的祷告,把你差派来了。」我心里一阵发热,知道这是神要我来威斯康星医 学院工作的印证。

一切进展十分顺利,短短两个多月,我们就举家由克里夫兰搬到米尔沃基市 (Milwaukee) 。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卖掉在克城的房子,只好委托一位房屋经纪人代卖。为随时準备 有人去看房子,我们不仅保持房内的水、电、煤气,而且还得雇人定期剪草坪。加上每月的 房屋贷款和现住公寓房租,我们的经济负担很重。但因我们知道来米城是神的旨意,全家人 心里都很平静,相信神一定会帮助我们。感谢神!他从不失信。我们搬来米城仅半个月,克 城的房子就完全按我们要求的价钱和交接时间,顺利成交。我们只在电传的文件上簽了几个 名字,没回克城,就把房子卖掉了。我们全家衷心感谢神,迅速地去掉了后顾之忧,让我们 能很快全身心地投入新的工作和教会的事奉。

到米城半年多以后,我们开始买房子。我们的目标在一个学区较好、房产稅较低、中国 人比较集中的地区。我们希望客厅和厨房大一点,以便开放家庭传福音。几个月后,我们找 到一栋这样的房子。不仅地点好,房子的质量也好。唯一不理想的是,后院有一个游泳池, 跳水区深达九英尺。我虽喜好游泳,但担心万一邻居的孩子不经许可,进池游泳被淹,我们 要负法律责任。权衡利弊,只得忍痛不买这房子。我对家人说,以后不要再提这幢房子了。 不想我的妻子和儿子仍不时提及,使我心中烦躁。一次主日崇拜,王牧师念了一节经文:「若 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 醒」 (诗篇127:1) 。这一经句,我过去曾读过多次,却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震动我的心弦。 是呀,我们买房子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为福音开放家庭。为什么不问问神的旨意,就自己 决定取舍呢?如果这是神给我们预备的,我们不想要也得要;不是神为我们预备的,我们想 要也要不了。当天晚上我与家人分享我的心得,我们共同为此事祷告,求问神的心意。

当晚我祷告说:「主啊,一想到这栋房子的游泳池,我心里就不平安。如果这栋房子是 你赐给我们的,就让我今夜心里有平安。明天我就马上找房产经纪人,再去看这房子。」结 果,一宿好觉,第二天心里也不再烦躁。於是,我马上打电话给房产经纪人,提出要再去 看那栋房子。不想对方说:「这样的房子非常抢手。我几次劝你再去看看,你就是不肯。现 在都过了一个月了,恐怕已卖掉了。」不过,他同意再去打听一下。我想,如果是神为我们 预备的,就不会卖掉。不一会儿,房产经纪人回话说:「房子还没卖掉!」我们全家立即前往 看那栋房子。

这次看得很仔细。我们对房子本身很满意。再到室外看游泳池时,才发现游泳池四周, 有半人高的铁栅栏,两道门都可以上锁。经纪人说,如果有人不经许可,进池游泳,出了事 故,一定是他翻越铁栅栏,是有意私闯民宅而不是误入。因此,你们不会负任何责任。我心 中的负担一下子去掉了,马上就出了买价。当天吃晚饭时,我妻子说:「我们好像和一千五 百号有缘。」大家不解其意,她接着说:「我们第一次看中、但没谈成的那栋房子是1500号; 今天的这栋是1555号。」儿子听了后,十分有把握的说:「这栋房子是我们的了。」我们更觉 惊奇,「为什么呢?」他说:「这些天我一直为买房子的事祷告。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听见有人反覆对我说:'不是六,是十六。'我醒来后,把做的梦全忘了,只是这两个数字印 象很深。现在听我妈说这两个门牌号,梦中的两个数字又跳出来了。您们看,1+5+0+0=6; 1+5+5+5=16!」我们听了,都相信这是神为我们选定的房子了。只是我们出的买价偏低,免 不了还要与卖主磋商几个回合。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得到卖主回话,按我们给的买价一次成 交了。我们衷心地感谢神!一些知情的朋友也情不自禁地问:「是不是真有神在帮助他们?」九 四年秋天,我们搬进新居时,正好我的岳父、岳母从国内来探亲。二老在圣灵感动下,几个 月内,先后决志信主。不久,教会为来探亲的老人们建立了松柏团契,由二老接待,每周四 上午在我们家聚会。在王牧师的带领下,马英超伯母、李英道伯伯等齐心协力,团契办得有 声有色,深受老人们欢迎。二老回国后,聚会地方虽几经迁移,但团契一直蒙神祝福。几年 来,已有约五十位伯父、伯母决志信主,受浸归主。朴实、纯真的见证,催人泪下。

始吃粗粮

搬到米城的第一年,我们各方面蒙主看顾,一切尽都顺利。然而,正如我妻子在见证中 所说的那样:「为了锻练我们的信心,神不能老是让我们喝奶,也得让我们学着吃干粮和粗 粮了。」从一九九五年春天开始,科研和事奉的矛盾在我身上日益尖锐起来。信主后,科研 工作只限於白天;晚上和周末我都用于事奉。从一九九四年初开始,除了参加我们教会和查 经班的事奉外,我还经常应邀到別的教会布道。神对我参与的事工非常祝福。但与此同时, 科研工作却进展缓慢。这固然是因为投在科研上的时间,不如信主前那样多了;但更奇怪的 是,以前在克城做得很好的一些实验,也重复不出来了。想尽办法也查不出原因。我感到有 超然力量在阻止我的研究工作。我每天跪在神面前,恳切祷告:「主啊,求你保守我的科研 工作顺利进行,这样我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更专心地事奉你吗?」但长久的祷告,未蒙 应允。我很羨慕那些既忠心事奉神、专业工作又顺利的弟兄姊妹。但我也知道,神对每个儿 女的旨意,各不相同。我不敢奢望他也允许我科研和事奉,都顺心顺意。是神在关闭科研的 门,要我全时间事奉他吗?我一遍又一遍地求问神。

我虽已立下心志,愿意全时间事奉神,但神如果阻止我科研的进展,强迫我全时间事奉他, 我想不通。不少人是在事业的巅峰时期,或专业工作取得成就时,急流勇退,全时间事奉神 的,为神作了美好见证。如果在科研工作面临困难时,去当传道人,岂不是羞辱主名么?所 以我一面苦苦求神为我的科研工作开路,一面在不减少事奉的前提下,开始在科研工作中加 班加点。那时,我每天在实验室工作十二小时左右,晚上回家吃了饭,又立即投入事奉,直 到凌晨一、两点。我当时自作主张:如果神要我全时间事奉他,首先得让我在科研上划一个 圆满的句号。我这样一连拼了好几个月,科研无大起色,我已心力交瘁。我耳边不时响起神 的话:「你们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 (诗篇46:10) 。我挣扎道:「神啊,科研工作没有大突破 ,我如何能休息呢?」我知道这样拼下去的后果,但又不愿善罢干休。我求神给我一个印 证:「神啊,如果我这样拚搏不合你的心意,就请你拦阻我吧。」

神的管教

神很信实,拦阻随即到来。九五年夏天,我的右腿开始疼痛,被诊断为坐骨神经痛。多 次求医,病情却日趋严重。八月中旬一天晚上,我已无法坐下,只好跪在桌前写完〈游子吟 〉中〈进化论与创造论〉一章,就彻底倒下了。上身不能直立,否则右腿会痛得无法忍受。 我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吃药打针,在医院住了七天,病情不见好转。只好又用救护车把我送 回家,臥床静养。

静臥使我头脑冷静下来。在这以前,我从未因病住过一天医院,常以此自夸。这次,一 住就是七天,而且治不好。人真渺小无用呀,怎能与神叫劲儿呢。雷妈妈闻讯,除来电话安 慰我外,还特地寄来一大批录音带,供我在静臥时的灵修之用。其中,有江守道弟兄的讲道 录音。他说:「我们不问是祸是福,只问是不是神的旨意。如果是神的旨意,祸也是福;如 果不是神的旨意,福也是祸。」他以摩西为例。摩西在埃及王宫生活了四十年,后因打死一 名埃及人,逃往米甸牧羊四十年。神借着摩西闯下的杀人之祸磨练他,使他从血气方刚、不 可一世的皇太子,变成柔和谦卑、自认一无所能的牧羊人。神才使用摩西,让他担当了带领 以色列人出埃及的重任。因为拣选摩西是神的旨意,祸反变成了他能够事奉神的福气。如果 摩西无此杀人之祸,他将会继续生活在王宫里,也许会继承王位,享尽荣华富贵;但可能因 贪恋王宫的生活,而拒绝神的差遣。这样,他在王宫的福分,反而可能成为不顺服神的罪和祸了。

江守道弟兄的证道,解开了我的心结。在自己的专业工作取得成就时,顺服神的呼召, 进入全时间事奉,是荣耀神;如果神用对专业工作关门的方法,让我全时间事奉他,也是荣 耀神。遵循神的旨意就是荣耀神。我前一段时间那样拚命地干,是希望科学研究取得相当成 就后,再转入全职事奉。这在表面上是为了荣耀神,实则是为了荣耀自己。因为我很怕別人 误解我在科学界混不下去了,才去当传道人。这将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是无法忍受的。 然而,作为一个门徒,首先要学习的最重要的功课,是如何明白和顺服神的旨意。一旦认清 了神的旨意,就要照办,不能有任何先决条件。在全职事奉之前,科研工作是否要划一个句 号,要看神的旨意,我不应强求。这样也许会引起人的非议。但作为神的仆人,我所看重的 ,是神对我怎么看,而不是人对我怎么想。神采用什么手段,是他的主权。弄清楚神的旨意 、并绝对顺服,才是我的本份。

奇妙医治

内心平安了,肉体的痛苦却未解除。当时我只能躺臥,不能站也不能坐。上身直立就会 引起剧痛。必须去卫生间时,我只能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几 位曾患过类似疾病的朋友,劝我安心休息。他们估计,我至少需要四至六个月的臥床静养。 教会众弟兄姊妹和我全家都切切地为我祷告,求神医治。有一天,我妻子祷告时,感到许多 天一直绷得紧紧的心,一下子有了平安。她觉得神已经答应了我们的祷告。就在那天晚上, 我们教会〈松柏团契〉的李英道伯伯打电话来,说他和他女儿绮灵想来看望我。李绮灵姊妹 是一位针灸师,擅长头皮针。当时我和她并不熟识。她被圣灵感动要来为我扎针。但李伯伯 挡驾说:「里程在医学院工作,怎么会相信你在他头皮上扎几针,就能把他的腰病治好呢?」绮 灵被圣灵再三催逼,坚决要来。李伯伯只好说:「让我先打个电话试试,只说去看看,不说扎 针。去了以后,见机行事。」第二天上午,李伯伯、李伯母和绮灵就来我家了。寒暄之后,绮 灵问我:「你相信中医吗?」我说:「相信。我姨父就是一位很好的中医。」她马上又问:「我替 你扎扎针好吗?」我说:「好啊!」听我一口答应,她和李伯伯、伯母都十分高兴,立即把早准 备好的针灸器具,从汽车里取了出来。

在头皮上扎了几针后,绮灵问我:「你是不是可以下床走走?」我以为听错了,她又问了 一遍。我非常吃惊:「这怎么行?我上身根本不能直立呀!」但见她那样沉稳、自信,我只好 咬著牙挣扎下床。在双拐的帮助下,我居然走了几步,疼痛已可以忍受。她调节针刺的方向 和深度后,我竟能把枴杖丟掉,独自在臥室缓慢地走动起来。大家一阵惊叹、欢呼。事后听 我妻子说,那天李伯母一进门,就信心十足地对我岳母说:「今天就让他站起来!」从此,绮灵 每天来,为我扎针,同时为我配制汤药。

当时正逢我们教会举办第二届福音营,张健昌医生和我是讲员。绮灵为我扎针的第三天, 教会弟兄开车送我到福音营。我拄著双拐在会上作见证。原想最多能站立十几分钟,不料我 竟站着讲了一个多小时。当我到了福音营地,同工们见我来了,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我问 他们:「我病这么重,今天能来参加聚会,实是我自己末曾料到的。怎么你们一点也不感到惊 奇,好像我準能来似的?」他们笑着说:「我们一直为你的康复切切祷告。我们知道神一定会 让你来!」这样,躺了二十多天以后,我就奇迹般地站起来了。我们全家对绮灵和她的父母十 分感激,不知如何才能表达我们的谢意。绮灵却极诚恳地说:「不要谢我,应该感谢神。是神 借着我的手医治了你。」是的,「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 (来12:6) 。神 用这次疾病管教我,要我完全放下自己,不管荣耀或羞辱,单单仰望他,依靠他;停止凭血 气挣扎,安静等候他。当我顺服了他的管教后,神立即用大能的手医治了我。这是主的怜悯, 也是主的旨意,他还要用我。「来罢,我们归向耶和华!他撕裂我们,也必医治;他打伤我 们,也必缠裹」 (何 6:1) 。啊,至圣至荣、可颂可畏的神!病癒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努力 求问神的旨意。神清楚地让我知道,他要我放下专业工作,全时间事奉他。

心中异象

信主几年来,神放在我心里的异象越来越清楚,就是要向在北美的中国学生、学者及其 家属传福音。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文化悠久。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全面腾飞, 国民经济正以百分之十左右的年增长率突飞猛进。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二十一世纪将是中国 人的世纪。中国福音事工,对人类的和平、幸福和建立神的国度,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中 国的福音运动,近几十年来,已有可喜的蓬勃发展。然而,由于特定的文化背景和历史条件 ,中国的福音事工,仍任重道远。当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我完全相信这是神亲 手作成的。即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成千上万的中国学生、学者湧入北美。有资料显示,现 在北美的中国大陆移民,已超过一百万〔详见〈生命季刊〉第一卷第一期〈创刊号〉第51页 ,一九九七年三月〕,其中尚未包括持非移民簽证的学生、学者。这些人中,已有一部分成 为神的儿女,但绝大部份人,还没有机会听到福音或还没有决志信主。如果这一批中国学生 、学者多数能决志信主,并且灵命上不断进深、扎根,在《圣经》的真理上不断得到造就, 他们将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福音事工的精兵。

从一九九四年开始,我常应邀到美国各地传福音。相同的文化和科学背景和信主前在理 性上的长期挣扎,使我能深切理解慕道同胞的心态、困惑和拦阻;帮助他们冲破无神论和唯 物主义等先入为主的思想体系,认识理性至上、科学至上的人文主义世界观的危害,为认识 真神清扫道路。同时,待收禾田的广大和同胞们对真道的渴慕,一次又一次地激动着我的心 。因我只能周末外出布道,又希望多传递福音信息,所以聚会的程序,总排得满满的。除周 五晚上聚会外,周六是密集布道。常是一天两三堂,有时多至四堂。从早上到晚上,连续作 战。就这样,参加布道会的人仍很多,听得仍很专心,很少有人打瞌睡或中途退场。聚会前 后或吃饭时,慕道朋友总是热切地和我讨论各种信仰问题。一位朋友告诉我,为了能听福音 ,他周六早上五点钟就进实验室干活,然后赶来聚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毫无困意。还有 朋友说,他们周六本来在餐馆打工,为了听福音,他们向餐馆请假。餐馆老板不解地问:「你 们去教会,要给他们钱(指奉献);你们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钱。你们还到教会去干什么 呢?」但他们却坚持要来教会。只有神的爱和他的福音,才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各教会的牧师、同工,为爱护讲员的身体,总是提醒大家,让讲员有适当的休息时间, 不要像挤橘子汁一样,把每一滴都挤干。但我外出布道,几乎每一次都这样被挤搾著。注视 著一双双执著、困惑、充满饥渴的眼睛,面对着一个个机智、失迷、发自内心的问题,我无 法拒绝,也无权拒绝。每次聚会我都竭尽全力,心甘情愿地被挤、被搾。我恨不能把我所领 受的道,立即让每一位慕道友都领受。这样,不仅在聚会期间体力透支,聚会后几天,身体 也非常软弱,甚至生病。但同胞们从主的道中得到的满足和信主后的喜悅,汇成一股强大的 力量支持著我。过去,我想以科技报国。我的目标是带一个能与国际抗衡的高水準的实验室 回国,为国争光。但我现在明白了,没有对神的敬畏和对人的爱,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没 有希望。把福音传给同胞,才是我对祖国最好的报效。现在,神借着我带领一个人归主,比 我发表一篇学术论文更令我高兴、满足。而且,其喜悅欣慰之情,经久不衰。以我一己的生 命换取更多人的生命,是一本万利的事啊!长期来,我视科学研究为自己生命价值所在。现 在,我对科研的执著和兴趣却一点一点地被神拿掉。只有神能改变我的生命。神让我有机会 参与北美的福音事工,深知尽快向在北美的同胞传福音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同时看到了禾田 的广大和工人的短缺。我传福音的担子一天天加重,投入的时间一天天加增。不论我科研工 作顺利与否,放下科研、进入全职事奉,已是我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