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往「外地去」

灵命深处 - 宾路易师母传记 | 葛朗蒂
云柱移到里斯士德

自从一八九二年圣灵浇灌下来之后,蒙福已有四年了。圣灵的水流由力次蒙推进,在各地作有效的工作。而各处也都敞开着门,并不是人去找来的。以前医生曾宣布说,宾师母最多只能活「六个月」,现在呢?已经又活六年了。她肺里的结核在被圣灵充满时痊愈了,但是仍留着很大的空洞。以后多年,靠着「我耶和华是医治你的」(出十五∶26)的大能,保守她的疾病没有复发。这位主的仆人虽然身躯脆弱,但是却能够不靠任何天然的能力和源头供给,担当起并完成了神国度里的工作。随后马上又有到更广阔区域去工作的呼召,照人的看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她写道:「这时候我更深认识到神是供给的源头,因此,能够将自己完全交给祂,并且是绝对将自己舍弃了献给神,在任何环境、任何时候,我相信自己一切的需要都将得到供给。」

一八九六年三月,宾路易先生受聘担任里斯士德公司财政管理人,「云柱」也跟着转移到这个地方,这是位于英国中心的忙碌工业区。他们要离开力次蒙的消息令大家震惊不已,不止叫那些和工作有关系的人如此,就是宾路易师母本人也是如此,因为当时神的祝福正在高峰,此时却叫祂的仆人从这份有组织的工作中出来,而另开一条路到外面,多少令某些人讶异。宾氏夫妇迁移到里斯士德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到更遥远之地的呼召也跟着来了。她的丈夫认为神的手既从死亡的边缘将她救活,她的生命是属于神的,只为神用。他们一心一意将神赐给的生命重新献上。他们有一位亲戚曾向这对神恩膏过的子嗣,提出一条更容易走的道路。但从一八九七年他们的回信中,显示出宾先生如何在面对这么庞大工作的呼召时,是如此全心的和妻子同具牺牲的异象,同时两人也知道将有长期的别离,不过他们皆认为在羔羊的道路上,因「祂爱教会为教会舍己」而使得他们在这件事上一同有份,这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他们的回信如下:

亲爱的马君:

神在人的生命里能作何等大的改变啊!五年以前我很少想到祂会将全世界赐下作为我的教区,并且差遣我到各处去。套用保罗的一句话,『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因为责任已经放在我身上了……。』祂差我如同差遣保罗一样。我也很少想到,从坟墓的边缘祂使我起来,作祂的见证,并且给了我——一个比最小的圣徒还要小的——那钉痕的手所发出的大能命令。我也很少想到祂会叫我的丈夫如此蒙恩,并且跟我同心合意。他看我如同从坟墓里走回来的,成了神给他的托付。那时照人看来,我是要「与基督同在,这是好的无比的」,然而神奇妙的恩赐却叫我神奇的复活了。我们是否常常『抢夺』神,将祂为祂自己特殊目标所设的托付,作为我们的私用呢?

我的生命并不属我自己,我只有遵行天上的异象,不能作什么别的事了。神既拣选这愚拙的,叫那有智慧的羞愧,我便从坟墓里起来,好作为祂的器皿!我在这里,要为神用掉最后一口气息,因为气息是神给了我的。我们的家不再是我自己的了,乃是神的。我们一年所有,我和我所爱的,都以成为基督的奴隶为夸耀,神对罪魁所显的恩慈,真是让我们要发声赞美!我们愿意忍受一切的损失,免得基督的福音受拦阻,对我们而言,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唉!马君,神的儿女若利用各各他所成就的来做为个人的拯救,并为自己生活,这种生活是何等的自私啊!一个跟随基督的人,竟会以牺牲为愚拙的事吗?这就难怪到永世的时候,身上带有羔羊印记的人是那么的少了;同时肯为神拯救人的灵魂,并甘愿受苦和牺牲的人又是多么的少!从基督宝座上往下看,一切的事变得何等没有价值啊!在祂火焰的眼光中,我们将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卑鄙,对这卧在恶者手下的世界,我们用太少的时间对它工作了。

我的丈夫衷心赞美神,因为在这短暂的生命里,有机会能为基督的缘故,看一切为有损的。我们觉得这不过是极微小的一点,其所能摆上的时间是何等的短啊!惟愿在我们短短的一生中,神尽量地用我们做一些祂所要做的。那么,在整个的永世里,我们才能为荣耀的收获一同欢乐。你想那时我们会懊悔在这一生中的任何牺牲吗?当我们看见可爱的主人的脸时,会因为牺牲了我们的家庭生活而懊悔吗?贪爱现时的快乐,将来的结果会是如何呢?

你寄给我的书,我寄还给你了。对这些书,我无话可说,但我早已定意在人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基督和祂钉十字架』。我和一切的『组织』无关。……我骇怕他们如同雅典人,只「将新闻说说听听」,消磨了他们的时间,我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了。饥饿的灵魂涌进我心,他们的信件和呼声从全球的各方如水涌来。人们为灵魂的需要打电报求见。我没有时间管『组织』了,基督已满足了我,我也知道凡从心的深处需要祂的人,祂都能满足他们……。」

因此,要顺从天上的异象,和神清楚的呼召,宾师母于一八九六年六月,渡过北海到瑞京参加第一次挪、瑞、芬、丹四国女青年大会,在灵修会中传讲主的话语。挪、瑞、芬、丹四国代表们聚集四天开大会,有些聚会是为一部份人设的;有些聚会则是公开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短短的几天,奇妙极了,宾师母每日均在书信中简短的述说,并寄回祖国,使其成为祷告网中的材料。我们从中可以看见,有一班人要在施恩宝座前支持她。她的书信报告如下——

第一次到外地旅行

一八九六年六月一日写于高登堡。五月廿九日离开第白利上了瑞士船。这不像是单独旅行,因为当基督是一切又在一切之内时,人的心就没有寂寞了,何况被祂差遣出去是多么荣耀和快乐的事。静观日落后进入舱中,星期六晨起,要上甲板,当时风浪很大,船摆动得很厉害,只好整天躺在船上,不知道时间是如何过的。但我有一只锚是抛妥了的——因为有我的天父在掌舵。

星期六下午,船在高登堡靠岸,一位英国牧师和他的夫人来接我,使我又惊又喜。他们说:「你来和我们同住。」说完便带着我到他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地一所英国小礼拜堂的牧师,他的妻子是俄国人,他们渴望与基督徒相交……。不久,我就发现他们内心的恳切——他妻子眼中含泪的说到:「我很饥渴,很是饥渴!」他们每个礼拜只要一收到「信心生活报」和「基督徒报」便如获至宝。但灵里却无人可以与之交通。只有极少数的英国人——没有信徒,工作虽然微小,他们却渴望为神所用。我们话题立刻转入属灵的事上,我将神对我的引导告诉他们,随后翻开罗马书六章一同诵读,神启示并作了祂自己的工。主在船上对我说:

「起初——神」

我在那里便立即得了证实。不错,是一个英国的主内家庭欢迎我,而不是瑞典冰冷的旅馆!

六月二日 礼拜二

昨天早晨在一片安静中过去。中午赴瑞士的一个基督徒家中吃午饭,晚上八时半到高登堡女青年会开会。开会的地点装饰得很美丽,但没有地毡,只有明净无瑕的木板,当时约有六十位年轻的女孩前来参加,她们先用瑞语唱诗,然后由女青年会会长带领祷告,以后便请我「说话」,她替我翻译,起头我有点迷惘,后来就开始讲了。一切似乎不太可能,但当我习惯后,便觉得容易多了。我简单地告诉她们。基督能为我们做什么;又告诉她们一点我在英国的工作。许多女孩眼中含着泪,她们都似乎很受这篇讲道所感动。会毕我去门口和她们握别,几乎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微微屈膝行瑞士礼。虽然我们只能用眼睛说话,但彼此会意。很希奇,在异国不同的语言中,这里的女青年会却跟英国的一模一样。我们十时回住所,天依然很亮!

六月三日 礼拜三

早晨七点五十分,从高登堡坐长途火车往瑞京,沿途风景绝佳。两旁房子均为木造,并漆上红色,偶而也看见湖泊,人民相当有礼,男人相见,均彼此脱帽。

六月四日 礼拜四

昨日在车中写作时,忽然听见三等车厢中有人唱瑞语诗歌,我立刻走过通道开了两车中间的门,门一开,眼前是一大群年轻人,手拿着诗歌本,快乐地唱着,可真没想到车上竟有这些人跟着我,其中一位年轻人开口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指着嘴唇摇摇头。于是他拿出一本圣经,我也拿出我的圣经,发现我们竟然可以用圣经来交谈,我打开他的圣经找出加拉大书二章20节,他读了又读,用很欣喜的眼光看我。随后我又翻到使徒行传十九章2节,「你信的时候受圣灵没有?」又翻到使徒行传一章8节,「你要得能力……。」然后是使徒行传二章39节,「这应许是给你的!」他很敏捷的跟随着。举目望天说「是」。有一个人勉强挤出一丝英语拿着我的圣经说:「你——是一个——信徒?」这真是好,人竟然可以用生命的道来彼此交谈。

九点五十分到瑞京,在火车上共待了十四个小时,身体虽然有点疲劳,但想到主一路伴着我,真的,祂是「全能的神」——「有神同在便足够了」。

「当我差遣你们出去,你们缺乏什么?他们说没有。」(路廿二∶35)

六月四日 于瑞京续记

今天有两次聚会,第一次聚会是在一个私人的接待室,约有四十个基督徒到会。我去的时候真是「恐惧战兢」(林前二∶3),因为撒但一直对我说,讲道用翻译的便不能「抓住」整个聚会的高潮,但是我等候主的启示,使我明白如何用翻译讲道时,亮光就来了。我看见在高登堡时的症结:我没有忘记翻译的人,我似乎是只在对她讲,然后再由她翻译给众人。现在我看见我只要把它当成像是在英国时传讲就好了,翻译人只是在我身边的一个「回声」,我必须忘记她,而直接向众人讲道。

一进门,我就看见整个聚会如同在英国一样,人们都喜欢远远地坐在角落里,于是和以往一样,我首先要求她们往前面集中靠拢。翻译员先领唱了一首诗歌,然后带大家祷告,之后我站起来讲话,第一句一出口,我就知道神在当中,我的心完全自由,不出一会儿就忘掉了我的「回声」,台下的每一个人也都一样。神抓住了每一颗心。默祷之后,我站了起来,夜已晚了,却没有一个人离去。那里似乎有一个深深的静默,神的同在临到每一个人身上。我问她们有什么问题没有,只要一提出我就尽可能回答。然后是一起的祷告,许多人用她们自己的言语向神倾心吐意,整整二个小时之后才散会。这次的聚会显示出人心已预备妥当。神明显的要在我们中间动工,至于我个人呢?只要我在神的手里,翻译就不成为限制,这不正是一大奇迹吗?

晚上,我们又举行了一次公开的聚会。我在那里同样大得释放,会毕全体一起用茶。多数人均不愿散会,所以大家一同聚集祷告,求神的圣灵浇灌在四国的代表心中。我说我们需要灵的释放来开口说话,虽然那里有闭口和保守的习例,但我们必须破除——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礼貌成为他们的捆锁,但神已经开始工作了,我告诉她们神如何对待我,并且圣灵能使她们得释放。结果以后她们果然就有不断祷告的涌流,过后翻译人员对我说:「今夜这里有瑞典人、挪威人、芬兰人、俄国人和英国人。」我回答说:「啊!这多像五旬节呀!圣灵同样浇灌在每个人身上了!」

六月五日 礼拜五

中午一点钟时,我去护士训练学校对护士们讲道,并一同吃饭。整个房间坐满了人,也有别的朋友在座。……神在这里摸着许多人的心。在座有一位贵妇人是一位俄国公主,由于她和她的丈夫已经信主,不愿将孩子受浸归入希腊教,因此而离开俄国。她请我参加预定礼拜一在她家中举行的一项私人聚会,我欣然答应。

晚上开第一次大会,主席亲自欢迎代表们。这是第一次四国女青年大会,有七十位代表从丹、挪、芬、瑞而来。主席致欢迎词,我准备讲主清楚给我的题目:「传好信息的妇女成了大群」(诗六十八∶11)。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们内心正在为禁止神的使女作先知讲道的强烈偏见而挣扎。这种强烈的偏见根本是误解了保罗的话。当时保罗责备的原因是由于那些妇人在不应当的地点和时候发出问题。同时保罗在同一书信中也教训作先知讲道的妇女,应在讲道时蒙头。当时我并不知道神给我这个信息刚好是大会要讨论的题目之一,后来我才知道许多人在这件事上不能确定神的心意。

而神就在那里满足她们的需要,坚固她们的手,借着我的口,给她们主的话语,并且告诉她们:「妇女传……」的时候如何需要成一「大群」。我们看见诗篇六十八篇11和12节所记载的,正是我们现今的预言。另外在约珥书中也重述和证实到,「我要将我的灵浇灌……你的儿女,要说预言。」这段经文在五旬节已部份应验。彼得曾引用这些圣经来解释,一切耶路撒冷居民所见的事皆有圣经根据。同时亦有事实的记载——腓利有四个女儿是「说预言」的(徒廿一∶9)。当我们读到林前一章27—29节时又是多么的欢喜。这是神妇女军队的官阶。是的,感谢神,因为自认「愚拙」的,就靠神作她们的「智慧」;「软弱」的,神的能力就使她们如炸药一样充沛有力;「卑贱」的,除了神的荣耀外,一切荣光尽都不见;「被人轻看」的,就一直在祂脚下的尘土中,这是好得无比的;「无有的」——而且是「一无所有」的,神就作她们的「万有」!

六月六日 礼拜六

今日我不需要在大会中出席,因为代表们有她们自已要讨论的事,然而我仍然在某男爵夫人的会客室中有一次英语的聚会。这是一次异乎寻常的聚会,有二三十位领上有官阶的人,包括俄国公主在内,全都聚集在一起。当时我只感觉他们是需要被拯救的「灵魂」而已,而这正是一个严肃而难得的机会吧!神保守我在祂的手中,完全自然——我知道祂会释放我。他们都懂得英文,我必须对她们讲到罪,在神的眼光中每个人都是罪人,当我讲到借着十字架的宝血能得到平安,耶稣赐能力给人心里的满足,和耶稣在瓦器里显现的蒙福生命时,神的静默又降到我们身上,许多人的头低下,眼里流着泪,可以看见主耶稣自己就近了我们。

下午赴会去听女青年们讨论「如何帮助初信者」。……我很明显的感受到神在控制聚会,因为整个聚会是由祈祷及绝对的仰赖神而产生。那里「人的办法」愈少愈好,她们单纯的心和自由真是令人可喜,同时也可以发现到讨论事项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属灵工作最有生气的时候。

六月八日 礼拜一

昨日整天我只有一次聚会,是在下午一时半的时候。天气好闷热,地方不大,人挤得满满的,约有四百人。听众包括工厂的女工、大会的代表、军人、妇女,各种为基督工作的人员——像牧师、瑞典王子等等,神很明显地运行祂的大能力在当中。我讲的是关于圣灵在信心、成圣以及工作上的运行,我在台上可感受到圣灵明显的「静默」。会毕大家仍静默祷告,一直到结束,有好多人跑来跟我说:「谢谢你。」并站在原处感谢神,或是流着泪紧握我的手。……我和女青年会的秘书谈话,她告诉我在瑞京女青年会里的人员都真的悔改信主了。

今日,我在俄国公主的接待室中,又有一次英语的聚会。除了公主和跟我同住的班士底拿女伯爵外,还有公主的丈夫,和许多名人也均在坐。主的同在把每个人都融化了,我看见许多人眼里流着泪。神更让我把腓立比书三章用极自由的方式讲了出来,「我看一切为有损的,为要得着基督……」保罗交出属地的,为要得着天上的。保罗既受了一切损失,他还能说:「我把这些当作粪土」,到底他是如何看见「天上的异象」,以致往后在属地事物中活动时,可以拿它们与基督相比.而当它们只不过是粪土而已?

这真是与神同在的时辰,其中有一个灵魂是当我答应这个聚会时,公主立即用电报将之召来的,这位妇女是几个月前被公主带领得救的,以前是个不信的无神论者,但今天不同了,看到她的成长真是令人欢喜,尤其是看到有人在这种景况下领人归基督,并在得救后还时时照顾着对方的灵魂,更是为神的心意被满足而高兴。

聚完会后,我坐马车往瑞京最大的医院,去向护士们讲道。那是一家很大的医院,其中有多位护士是真信徒。在那里跟她们讲道真是蒙福。晚上则在大会国外布道者的聚会中讲「没有奉差遣,哪里有传道呢?」来结束整个聚会。会毕,一位妇女拿了一条金链子放在工作人员手中,指明献给「中国」使用

六月九日 礼拜二

早晨,大会共同在一芬兰教堂里吃主的晚餐,气氛极为严肃,同时也在这个时候宣告整个聚会顺利结束。随后,神赐下的特殊工作,从那时起才真正开始,许多弟兄姊妹都抓住了这个机会,准备好好地利用。

我们马上利用早晨做第一次的聚会,到场的就约有三百人左右,神一开始就兴起破碎人心的工作,我所传讲的信息是「圣灵的火」,「主的火」也真的立即「降下」,每个人都清楚知道神跟我们同在,更有福的是看见神大能的工作,人在祂面前完完全全的破碎了。整个的光景正是如此,有些人破碎到一个地步,以致都无法隐藏起来,直到我们安静的散开时,我在房屋里还看到有人在那里独自哭泣。她看到我,就用她仅懂得的一点英语说道,「我在神面前真是太刚硬了,噢!我是一个彻底失败的人,一切都要在神的面前重新做起。」我对她说了几句话后,她的心灵立刻得到释放。随后我又到另一个房间,又看到另一个人伏在榻榻米上哭泣,我们言语不通,只好用手抚摸她,将她交给神。神大大地工作,令我们终生难忘。

下午的聚会中,我继续讲「圣灵的火」的信息——这次同样有蒙福的后果。「新造」者的生命,是在「火的中间」(结一∶5)生出来的。神又在大能中与我们同工。五点钟时,我们驾车回家晚餐,许多人心里都满了快乐和赞美。真的,神做的任何事都远超过我们所能想像的丰盛。

女主人的兄弟也来一同晚餐,…看见他们全家一同敬拜,何等的美!晚餐后,大家一同跪下祷告,耳边只听见一个接一个的响应,场面真是感动人心。

「愿神在教会中得荣耀,阿们。」

六月十一日 礼拜四

在归途中

礼拜二晚上聚会时,屋里又挤满了人,座椅频频添入。在场的人灵性程度不同,似乎用翻译的讲道顶不合适,特别是奥施克王子和公主又在座,还有多位牧师和其他的弟兄。

幸而神给了我信息,祂要我讲到「肉体」和「己的生命」。于是我将自己抛给神,真的,祂是「全能的神」(创十七∶1),神抓住了每位听众,也令翻译者记得十分清楚,言语快慢合度,对我个人而言,它真正证明说,这是神!我心中不停的赞美神。

礼拜二一共有三次聚会,那实在是一个荣耀的日子。但礼拜三则真是非言语所能形容的了。上午十时先去帮助一个人,十一时赴会。全堂坐满,有牧师、贵族、代表及主的工人。

显然地,神大大地动了工。在我的经验中,罗马书六章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简单和明显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直接从神来的,讲到神深奥的事,若是用翻译来表达是何等的不可能呀!然而事实竟都实现,我们相信是神做的。因为对我来说,比对英语听众讲得还更容易哩!分析起来,实在是这些人有饥渴的心,虽然人数并不像在英国聚会那么多。——真理带着神的能力直接进入「祂的家」,亮光出现时若还不顺服,结果将是何等可怕啊!从这个聚会中,他们均听到了关于「由死亡得拯救」,被圣灵的「火」所熔化的信息,并觉悟到「肉体的生命」需要对付,总之,他们已预备好要接受十字架的信息。

讲了一个钟头后,我就给听众机会,告诉他们愿意离开的可以随意离开,但很少人离开。前晚有些人所提出的问题,我在那时当场回答。人们是那样地恳切,时间又是如此地宝贵,非不得已,我们真是不愿散开;因为也许永远不会再相见了。那些不懂英文的人就叫朋友替他们翻译,那段时间对我们而言真是有福。

第一次聚会在十二点半结束,刚好是午膳的时间。但川流不息的灵魂需要我来对付(用片段的英语和翻译),一直到两点,第二次聚会的时间又将开始。我很快地喝了一杯咖啡,真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我能明白主如何在对付撒玛利亚妇人时,那种快乐地忘了祂的食物的心境。祂有「食物吃」是我们许多人所「不知道」的。在那种蒙福的日子中,神真是足够应付灵魂和身体的需要。真的,当生命的活水流出来的时候,便将整个人都弄活了。

「成了可洑的河」的真理竟都成事实了。
「你相信祂能做这事吗?」
「是的,主!」
「照你所信的给你成全罢。」

最后一天(礼拜三)下午,我讲的是在基督里的新生命。午餐时间又对付一些个人实际上的困难。会毕,我说愿散者可以离去,因为我们要花点时间等候神;意即「从上头得能力」。当时我以为只有少数人愿意留下,没想到只有五六个人出去,全场三百个人竟都留下定意从容的等候神。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我们都跪下了!附带一提的是,瑞典人是从不下跪的,他们大都只是坐着低下头来,可是那天他们竟都自然的跪下了。

后来由于时间不多,我便说谁愿意祷告,就可以以简短而明确的几句带大家祷告。马上便有几个人开口,但声音很小,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见,加上外边车声隆隆,更难听得清楚。我就站起来跟大家说不必去听别人祷告了。只要更加单独的向着神即可,也可以几个人一同祷告,若是她们觉得自己真正孤单,那就最好让每一个人与神直接办交涉。

肃静片时,随即——差不多每个人都发出大家听得见的祷告声,对神开口要她们个人的需要,约有十分钟之久,祷告声此起彼落,如同溪流涓涓。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又祷告声起,会堂各处都有,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甚至有一位牧师站起来祷告。我在一旁惊奇观看。的确,这里没有冲突,只有十分的和谐,但各人均用自己的语言祷告,并不觉得别人在旁边。我默想到那段奇妙的经文,「当圣灵开他们的口,他们就都说了……。」

最后,我们站了起来,许多人泪如泉涌一般,我们本能地静坐一旁,敬畏的灵在我们中间,很明显的感觉出神与我们同在。我们起立,同心合意地向神求圣灵浇灌在北欧的四个国家中。

三点半时,聚会整个结束,有许多人等着我。忽然有一小张纸片递到我手中,上面的言词很感动我:「我不会说英语,但是可否请你给我从神来的一句话,单单是为我的。」时近五点,我们离开,回到那友善接待我的朋友家中。又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一同祷告赞美,心中充满喜乐。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瑞京,神儿女之间的联系,绝不是有名无实的,任何弟兄姊妹几乎一信了主就与世界一刀两断,他们彼此聚合,不论地位,就如同在使徒行传里记载的事一样——

「信的人聚在一处……。」

七点正我们上了火车,准备离去,在车站有许多人送花来,并说「神祝福你。」就这样我离开了瑞京。算一算,七天里一共有十四堂的聚会,人的需要如同活水不断地在我面前穿流而过,但我一点都不累,主带我在「鹰的翅膀上」。……清早五点,从车厢望出去,日出正照在湖面上,让我想到水必须绝对的静止,才能反映出基督的脸,沿途美丽森林历历尽入眼底,增加旅途不少的快乐。

七时到了高登堡,在英国牧师家早餐。回国途中风平浪静,阳光和煦,一切恍如作梦。短短的两个礼拜内跑了许多路,和一群原本陌生的人有了很深的交谊。更重要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中看见了神荣耀的工作。

啊!与我一同称主为大,让我们一同高举祂的名!

愿颂赞归给主,祂行了许多奇妙的事。他们又说:哈利路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