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行动与生命

卷四 在基督里合一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
“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事长进,连于元首基督;全身靠祂联络得合式,百节各按各职,照着各体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体渐渐增长,在爱中建立自己。”

(弗四15、16)

在结束这本书以前,我要提出几个前面讨论到的原则。它们与现今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有密切的关系。这一段以弗所书的信息与约翰福音第十七章有关连;从某一方面说,这段经文也是与现今世代最息息相关的经文之一。其中一个原因是,现今教会对合一的问题兴趣正浓。作为基督徒,我们应该对圣经有智识上的了解,免得我们被似是而非和模糊的泛泛之论所迷惑,因为这些很容易导致我们违反了圣经的教导。

强调这些原则还有一个次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只有明白这一部分的教训,才能了解这一世纪前半叶教会里发生的事。那是因为有的基督徒还不明白在现今的光景中圣经有关合一的教训是何所指。所以我们必须面对这些引起高度争议的问题;如果只是存着畏惧的灵去逃避容易引起争议的事情,就是违背了圣经的教训。保罗对提摩太说:“神赐给我们,不是胆怯的心,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我们必须面对困难,在圣经的亮光中察看它。因此我打算选出几个重要的原则来讨论。

让我们从保罗自己最先提出的合一原则开始:“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使徒首先指出,合一这整件事是极其重要,不容忽视的。有些人很容易忽略合一的原则,因为他们对那些错误的合一观念心生反感,以致于他们又落到另一个极端;他们说合一是毫无结果的。可是教会若是基督的身体,合一就是必要的,不可少的。新约使我们对此毫无怀疑。使徒在哥林多前书第十二章和其他地方都说得很清楚,分争结党是一种罪。我们的主在他的大祭司祷告里也说:“使他们都合而为一”(约十七21)。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争论这件事。除了这些清楚的论述以外,任何人若从身体的比喻来思考有关教会的教义,都必然会看到合一的重要性。那个比喻很自然地使其他有关合一教义的中心位置之争论变得多余了。构造上的合一乃是身体的必要条件之一。

所以没有别的事比了解合一的真实性质更重要了。关于合一,可能会有一些错误的观念存在。合一是重要的,事实上基督的身体里有一种合一,有一个合一的灵,不论我们是否意识到它的存在。可是这种合一必须表现出来;因此我们一定得清楚明白这种合一的特色和本质。促成合一的是什么?阻碍合一的又是什么?使徒所用的身体比喻中,把某些事突显得很清楚。首先我们绝对不可以把教会的合一看成一件纯粹外表的、机械的,或者组织上的东西。身体的比喻让这种看法显得非常谬误,然而现在还是有很多人这么想。他们看见各种大宗派林立,就忍不住问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些宗派放在一起呢?但是他们这样问,是用机械的态度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身体的比喻是正确的,那么他们显然就走偏了路,因为身体不仅是各肢体的结合,合一也不是把这个加上那个,那个加上这个。这种想法无可避免地会导致错误的结论。

换一种方式说,根据身体的比喻,我们绝对不可以仅仅把合一视为消除区分而已。这也是现今颇为流行的观念。从“教会分门别类是今日世界最大的悲剧”这个前提出发,我们必然会立刻问道:如何消泯这些区分呢?这是一种消极的解决方法,以为只要消除区分,就能产生合一。但是根据身体的比喻,这种推理是不正确的。它基本上的错误是,它从事物本来的光景出发——例如组织,宗派,教派——企图加以改变。事实上我们应该用比较基础的方式去想,认识到我们的首要之务乃是在我们明白合一的性质以前,先了解教会的性质。

换句话说,我们不可以把合一的原则放在最前头,因为合一本身是不能自己存在的,它总是别的事物产生之结果。我们不是从合一开始,而是从教会的性质开始,然后就会看见合一是无可避免的结果。身体本身才是重要的;合一固然重要,但它不过是身体的特质之一。

论到合一,这些原则是绝对必要的。我认为就是因为这些原则被忽略了,我们才会落到现今这种混乱的光景中。也就是说,我胆敢断言:面对现今光景的方法,不是只看现状,就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必须更激进一点,对自己说:让这些大的宗派和团体照着他们的意思维持现状吧!我们的职责乃是去探究基督教会的真正本质。十六世纪的路德马丁曾看出基督徒必须回到基本真理上,回复教会的本来面貌;虽然我们今天的处境和他多少有一些差异,但是我们也必须回到同样的立场上。如果我们容许现今的光景来左右自己的心思,我们就会受其控制,以致对于教会的整个观念都会错误。我们会跟别人一样,从表面去思想,企图降低门槛,以改善一点情况;却未了解整个状况都出了问题我们面对最主要的问题是,决定合一的因素何在?

使徒的教训清楚显示,第一个因素是相信主耶稣基督。他这样提醒我们:“身体只有一个,圣灵只有一个,正如你们蒙召,同有一个指望。一主、一信、一洗、一神,就是众人的父,超乎众人之上,贯乎众人之中,也住在众人之内”(弗四4~6)。当然任何人研读以弗所书都会清楚这些的。使徒并没有在第一章就说到要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他一直到第四章才提出来。他奠定了信仰的基本教义之后说:“所以……”,然后开始介绍有关圣灵所赐合一的心之教训。可是二十世纪的教会却把合一放在第一章;她从合一著手,人们传讲的是合一,而不是基督。他们传教会,而不是传救恩。谈了一大堆,男男女女还是没有得救,教会还是没有得到建立。

这是因为他们未明白合一来自别的东西,是其他事物的结果和自然后果。这个原则也见于“用爱心说诚实话”(15节)。我们不能把爱心放在真理前头。我们不仅是要言语柔和,态度亲切友善;我们还得在爱心里说诚实话。真理总是放在最优先的地位。因此一个人若否认基督的神性,你就很难跟他谈合一。即使他自称是基督徒,我也与他不相干。如果他不承认这一位主,不承认祂是由童贞女马利亚所生,祂行了许多神迹,又为罪人死,并确实从死里复活,我就无法与他谈论教会的合一。那样作只是徒然浪费时间,而且违反圣经的教训。在谈到合一之前,我们必须先扎根、建基在真理里面,并且相信第一、二、三章教导的所有教义——神的主权,祂在创世以前就拣选、呼召了我们;基督奇妙的神性,祂为我们的罪死在加略山的十字架上;我们本是“死在过犯罪恶之中”,行事为人随从今世的风俗,放纵肉体的私欲,本为可怒之字,和别人一样。任何人若说,只要生在所谓的“基督徒国家”,就自然成为基督徒,那么我也无法与这种人有交通。这些事都是极重要的,不论是运用在圣灵的教义或者基督教会的本质上,都是如此。

这就是我们应该用爱心所说的真理。我们若无法在这些基本的信仰基础上获得一致,而高谈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就是空谈,浪费时间。一个人若否认基督的神性,和祂由童贞女所生,祂在世上行神迹,为救赎人类而死,并且复活,差下圣灵来,那么我就无法与他联合。我无法为这样的人祷告,因为我不能在这种情形下祷告。保罗在第二章教导说:“我们两下(犹太人和外邦人)籍着祂被一个圣灵所感,得以进到神面前”,这时我们才能一起祷告,这是惟一的方式。所以在我们说到这些教义和真理之前,不要浪费时间在谈论合一和祷告上。

接下去的一个原则是,我们与主要有正确的关系,与祂联合。不要行“暗昧无益的事”。又如使徒约翰在他的第二卷书信中说的,若有人传的不是这教训,就不要接待他或与他相交。同时我们也要明白我们与主耶稣基督的关系。联合不是组织方面的事,而是葡萄树上的枝子,或身体的肢体这一类的问题。整个合一的问题都应当从这个角度来看。教会是基督身体的这个教义使合一成为无可避免的事。问题不是能不能与这人或那人交往,而是我是否在基督里?他是否在基督里?我们应当从这一点着手——我是真葡萄树上的枝子吗?我若是,我就不能与那些不是枝子的人交往;反过来亦同。

我们记住了一般对合一这问题的看法,现在要来看另一个重要的原则,那就是有关属灵生命的整个问题。生命必须在合一前头,毕竟合一是生命产生的结果。那产生与维持身体合一的,乃是身体里面的生命。所以我们必须把生命的问题放在最前头。使徒告诉我们,主耶稣基督是教会的生命,是教会一切能力、生命力、力量的源头。他这样说:“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是长进,连于元首基督;全身靠祂联络的合式……。”教会离开了主耶稣基督,就没有生命。主自己在约翰福音第十五章记载的那个葡萄树与枝子的比喻中,也说得很清楚。生命是在葡萄树中;它流到枝子里面。基督是生命,若缺乏这种联合,没有这种生命的关系,教会就是死的,一无用处。这在理论上是很明显的,但是我们很容易忘记。正如我说过的,要解释今日教会,特别是二十世纪教会的光景,最实际的答案就是,教会未明白这一点。

教会常常搅不清活动和生命的差异。这是一种很大的差异,是由机器来作和由人来作之间的差异,是一个机器与一株植物或一朵花之间的差异。使徒保罗在加拉太书第五章里,用“情欲的事”和“圣灵的果子”之对比来强调这中间的差异。情欲会作事,就像机器一样;可是圣灵则像一棵树那样会结果子。每一件属灵的东西都是生命和长进的结果。有一位女士告诉我她住在亲戚家时曾拜访一个教会的经验,使我对于活动和生命的差异感受特别深刻。她说那个教会“充满了生命力”。我问她那种生命力是如何表达出来的,她回答说,那个教会几乎每一天晚上都有活动。我又进一步探询那些活动的性质,发现那包括了排演戏剧、音乐会、俱乐部、运动等各种娱乐。显然那位女士把活动和属灵生命混为一谈了。一个充满了这些活动的教会,未必是一个活的教会;一个死的教会也可能充满活动和事工。

不妨用一九二零年代初期的事来说明这中间的差异。那时我们在报纸上读到有两个人,卡特(Howard Carter)和卡纳凡爵士(Lord Carnarvon)。他们花了几个月在埃及挖古坟,最后挖到一个保存得几乎完美的棺木。他们很快了解到这是一个早代埃及国王的棺木,他的名字叫图坦哈门(Tutankhamen)。他们打开棺木,很惊讶地发现这个国王虽然已经死了几千年,他的死尸竟然还保存得完好如初,没有任何腐烂或毁坏的迹象。对这种现象的解释是,埃及人采用了一种防腐系统,当一个人死的时候,他们就用不同的化学材料包裹尸身。再加上埃及特殊的气候,就可以几乎无限期地保存尸首,而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他们发现图坦哈门的遗体被保存得近乎完美,但是它仍然是一个死的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腐坏症状,但你问那个死去的人问题,他不会回答你的。他的身体虽然保存得很好,但无法显示生命和能力的迹象,也不能有任何行动。

我有一种感觉,大体说来基督教会在过去五十年被保存得很好。他们把重点放在外面的表现和教会经济上。我发现很多教会的债务达到前所未有的低点,可是属灵的光景又如何呢?虽然经济情况改善,但参加聚会的人数却日益减少。整个方针错误了。从十九世纪以来,教会应该兼俱社会功能的观念就颇为盛行。最主要的一个想法是,教会应该想办法去留住那些不喜欢听讲道只喜欢娱乐和游戏的年轻人。于是兼俱社会功能的教会就兴起了;但他们只是昙花一现就消失了。这都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有关基督教会的教义。你根本不能用这种方式去维持教会,基督的身子。基督是教会的生命,如果与祂缺乏生命的连结,就没有生命可言,教会就是死的。

因此我们必须认清属灵生命的重要性。然而教会很少谈到生命,她只对人数有兴趣,以为只要我们消灭宗派的界限,成为一体,这个世界就会对我们刮目相看,就会有许多奇妙的事发生。这种想法是不属灵的。相信人数和教会大小比什么都重要,这想法完全违反了圣经的教训。在旧约里,我们发现有一个教义是从头到尾一直出现的,那就是余民的教义。神不断透过余民工作,有时候祂是透过一个人工作。我们的思想是多么容易流于世俗和机械化啊!主耶稣竟把教会交给十二个人,而且是一群默默无闻的人。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点。我们读新约正典以后的教会历史,会看见同样的情形。也许你会想到亚他那修(Athanasius)——那个人竟敢独排众议,为了教义只手抵抗整个世界。这是因为有基督的能力在他里面,他已连于元首基督。路德马丁也是如此,他在天主教会数百年的死气沉沉之后,无视罗马教会的庞大势力,独自起来倡议改教,这是因为元首的能力在他里面。

对教会而言,人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与祂的关系,和教义的纯正,以及我们的生命和生活是否洁净。树液必须从葡萄树流到枝子,这才是重要的。所以我们不必在乎宗派的大小,或如何才能把所有的宗派联合起来变成一个教会,然后指望会有奇妙的事发生。这是用完全不符合圣经的方式去面对问题。首先我们应该问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被葡萄树的生命所充满?除非这样,否则无论我们作什么,都一无益处。主耶稣说:“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约十五5)什么时候教会才能明白这个真理?什么时候教会才知道,离了祂的作为,不管我们作什么都是枉然的?重要的是生命,就是在祂里面的生命。因此我们最关心的应该是,我们与祂有生命的连结,而且这个管道,这个供应的环是畅通的,祂的能力、权能、生命、性情,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到我们里面。

这又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原则上,这是很自然,很合乎逻辑的。那就是:行动的乃是头。身体并不决定采取什么行动,决定的是头。当然头必须透过身体来行动,但真正行动的其实是头。祂决定何时行动,如何行动。我们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是否让祂使用。祂是启动者,是行动者,我们不过是器皿,是管道,是祂的行动所通过的媒介。我观察过去五十年或一百年的教会历史,发现那些最醒目的人,都忘记了这个原则。我看见很多轰轰烈烈的行动,但却是肢体的行动,而不是头的行动。

我可以用一个例子来说明这种谬误。身体与我的关系,就如同教会与复活之主的关系一样。我对身体有何要求?我期望我的手和指头作什么?是要它们取代我而行动吗?是要它们自己单独行动吗?当然不是!我的身体之责任乃是听我使唤。我决定作一件事,我开始一个行动,然后透过身体,透过肢体行动。我并不希望我的某一个肢体没有我的命令而单独行动。事实上如果一个人的肢体或身体的某一部分开始自己行动,不听指挥,他一定是生病了,患了痉挛或惊风症。在那种情况下,一个人的手臂可能大幅度地挥舞,或者他的脚和头动个不停,而这些没有一点是出于他个人的意愿。它们是未经他的同意而单独行动。这些行动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动的。这个可怜的病患消耗的精力相当可观;然而他的所有行动都是无意义的,毫无目的可言,不过是在浪费体力罢了。通常患痉挛的病人活动量都很惊人的,他们消耗大量体力,却毫无价值;那是一种病态,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教会既然是基督的身体,我们就要问一个问题:我们行动的本质和特色是什么?有什么属灵的价值?它们是否导致属灵的结果?一个非常活跃的教会,并不一定证明她所作的就是对的;很可能全盘尽错。一个教会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而活,任己意行事,故意忽略她的头,拒绝顺服祂。现今我们岂不是应该开始提出这些问题吗?我认为从某方面来说,教会在过去一两百年的活跃,是前所未有的。我相信如果改教时期的教父或清教徒祖先能回来参观近代教会,他们刚开始一定会觉得自己从前什么也没作。那时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兄弟会,姐妹会,按年龄分的各种小组,以及不同的组织,俱乐部,联盟等。他们恐怕连听都没听过这些名词,所以一开始他们很可能觉得当年似乎什么也没作。这完全取决于你怎么评估教会的活动。正确的方式应该是,不从它所发挥的能力衡量,而是根据它所产生的结果来判断。我们是否被我们的组织和活动所误导?教会的问题出在哪里?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此刻还有一个问题冒出来,就是布道会和复兴之间的区别。布道会产生的过程是这样的:人们开始了解到教会的光景日益荒凉,没有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发生。于是他们聚在一起,检讨现况,遂决定举行一次布道会。他们选定了一位布道家,开始筹划、组织。他们在报纸上大登广告,利用各种媒体作宣传,可能还请来一位名人参加开幕式,吸引如水的人潮。他们这样作,是为了解决地方教会的光景。

可是解决这个问题还有别的法子。教会应该聚在一块儿来探讨这个问题,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不要一开始就问,我们该作什么?而应当问,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教会门可罗雀?为什么教会不受世人重视?为什么我们的地位正江河日下?这些是我们首先当问的问题,可以带给我们完全不同的解决方式。它们能激发出其他重要的问题,例如:我们的教义是否正确?我深信教会门前人车稀少,大半是因为过去几百年,讲台上有许多信息是否定了基督徒的信仰。近代有一种解释圣经的方法,称作“高等批判学”,企图削减圣经的权威,他们教导说,基督只是一个人,他们强调的是“历史的耶稣”,而不是信仰的基督。同时他们也否认圣灵的位格,救赎的功能,以及基督徒信仰中超自然的、神迹的部分。这导致人减少祷告,而转去强调道德、伦理、政治、社会的层面。学术和知识取代了启示。与元首的联络丧失了,属灵生命的管道阻塞了。这种完全不同的解释法让我们看见教会一旦面临仇敌的攻击,简直就不堪一击。因此我们的首要之务是省察自己,确定元首的生命正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里面。这会使我们谦卑下来,俯伏在神面前,悔改,承认自己的罪,因体会到自己的罪而羞愧,并呼求神的慈悲和怜悯。然后我们就当求主差祂的灵,以复兴的大能临到我们。

刚才提到的方法,才是几世纪以来真正的教会所采用的。一般说来,在十九世纪中叶以前,教会最兴旺时期的历史就是她大复兴时期的历史。可是从十九世纪中叶以后,情形就改观了,我们看到的是布道运动的历史。这是历史的事实。你多久听到人谈论复兴一次?你多久为复兴祷告一次?我们不去好好祷告,仰望神,祈求祝福,反而去成立委员会,办午餐会,然后拟定行动的计划。这样作了以后,我们就感谢神赐福我们的计划和努力。近来出现了一个要不得的名词,叫“祷告支援”,祷告好像变成了“支援”我们所作的决定之工具。我们不去好好祷告,寻求神的旨意,顺服祂的带领,仰望祂,反而自作主张,贸然采取行动。其实作决定和采取行动的应该是元首。

现在我们来看这两种不同的方法所造成的结果。那些致力于布道运动的人固然可以领一些个人信主,可是整体的情形又如何呢?尽管布道会相继举行,也不断有人悔改相信主,但教会整体而言却是江河日下;很显然的,从历代教会的复兴史看,在大复兴时,一天之内所发生的事可以多过靠我们的活动和努力五十年所产生的结果。整个教会被复兴起来时,一段成功而进展迅速的时期就诞生了。这是我们今日的需要。复兴的意思是紧紧连于元首,从祂那里领受祂的活动,并且甘心乐意让祂使用。

现在来到最后一个原则:新约对我们最主要的呼召,不是去作什么,而是去成为什么。有一件绝对必要的事,就是我们应该合乎主用。最容易拦阻祂事工的,乃是我们未能合乎祂使用。每一个被主大大使用的人,他们的生命都能显示出这一个真理。他们最先的挣扎总是与自己的挣扎,与他们的能力和力量挣扎。一直到有一天,他们谦卑下来,了解到自己的微小。于是他们完全顺服在主面前,被祂圣灵的能力所充满。你在怀特腓德,卫斯理兄弟,爱德华滋,哈理士,罗兰等历代各处的人身上,都可以发现这一点。他们都体会到自己需要完全地依靠主耶稣基督,知道祂的话“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的真实性。他们并且“受圣灵的洗”,成为更新的人,得以行出许多奇妙、大有能力的事。他们成就的事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的。他们的事工在教会历史上永垂不朽,因为他们被神使用,去复兴教会,建立神的百姓。基本上,行动的是神,不是我们。因此我们最先问的问题不是“我接下去要作什么?”而是“我是什么?”我是否照着各体的功用,充满了从元首主耶稣基督而来的能力?每一个人都当问自己这个问题,并且寻求得着充满。我们不但要为自己求,也要为整个教会求。

我愿意奉神的名劝勉你们,当为复兴祷告。不要只为你的工作祈求,不要只为在外地的宣教士祈求,也要为我们国家的复兴祈求。让我们为普世教会的复兴祷告,求神使整个教会能与元首基督有生命的连结,好叫祂的生命和能力临到我们,进入我们里面,透过我们动工,以致教会得到复兴,无数在外面的罪人能悔改相信。基督是元首。祂说:“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让我们“凡事长进,连于元首基督”。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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