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
卷一 神终极的心意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并知道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运行的大能大力，使他从死里复活，叫他在天上坐在自己的右边。」(弗一18-19)
当我们继续来研读这第三个祈求时，我要再次提醒你的是：我们最要紧的是明白，使徒在这里所祷告的，不是要以弗所人有更多的能力，而是要他们认识神那已经在他们里面运行的能力是何等浩大。
首先，我们心中要清楚知道使徒所要我们认识、要我们经历的，就是神在我们里面运行的这个超越宏大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有些人说使徒心目中所想的，只是我们将来的复活，此外他不再关心别的。他们主张保罗多多少少是在对他们说：很好，我已经确立了你们是神的后裔之事实，并使你们得以一瞥你们将要前往的那荣耀，现在我要你们知道，甚至连死亡本身都不能将那荣耀从你们夺去，因为神的能力必要叫你们从死里复活，就像他叫自己的儿子从死里复活一样。他们主张说这就是保罗全部的意思了，这段话完全是指我们在末日终必复活、并且进入那永远的荣耀。但真是这样吗？当然包括这一点在内；但我认为保罗所指的，不单是「最终那日」的高潮――复活――也指基督徒从始至终的整个生活。
我们有几种方式来建立我们的论点。首先，若说使徒这么急切的祈求叫以弗所人只在有关他们最终复活的事上对神的能力有确信，似乎很奇怪、不调和。对于目前急需要鼓励的人，为他们如此代求似乎并不怎么恰当。这从他所用的词语「照」可以得到证实――「并知道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在基督身上所运行的大能大力，使他从死里复活」。「照」这个字的意义是我们解释的锁钥。它是指前面的「信」呢？或是保罗写完「向我们这信的人」之后、继续往下写「照他在基督身上所运行的大能大力」之前所作的暂停？这个「照」字到底是什么意义呢？葛林与泰尔所编著之极具权威的词典，对于这问题所给的答案是：「照」的意思其实是「因……之故」、或「由于」、或「藉着」、或「因为」、或「从」、或「归因于」。他们认为这些翻译成「照」更好。所以我们可以将这句话译作：「并知道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因为他……所运行的大能大力的缘故。」换句话说，使徒是在说明我们之所以能够相信的原因。我们相信，是因为他的能力；我们相信，是因为他的能力所致；我们相信，是「藉着」、「因为」、「归因于」他的能力。
为了避免有人以为我们只是单单根据一本词典，我还要再引用一些平行的陈述和经文，这个字在这些地方都有相同的意思。其中有几处即见诸于本书信开头这一章。我们在第五节一开始就读到：「按着自己意旨所喜悦的预定我们、藉着耶稣基督得儿子的名分。」其意思显然是「由于他自己意旨所喜悦的缘故。」再看第七节：「我们藉这爱子的血，得蒙救赎、过犯得以赦免，乃是照他丰富的恩典」，也就是「因为」、「由于」、「因着」他丰富的恩典所造成的结果。我们在第九节又读到：「都是照他自己所预定的美意，叫我们知道他旨意的奥秘。」在每一个地方，意思都是「由于……的结果」、或「因为」、或「藉着」。同样的意思亦见于第十一节：「我们也在他里面得了基业，这原是那位随己意行作万事的，照着他旨意所预定的。」
这是一件如此要紧的事，所以再多举几个实例和例证也无妨。就举以弗所书第三章第七节吧！使徒在论到基督的福音时说：「我作了这福音的执事，是照神的恩赐；这恩赐是照他运行的大能赐给我的。」使徒作了福音的职事，是「藉着」、「由于」神恩典的赏赐所致。那是它的源头，是它的肇因。但再看同一章的第十、十一节，保罗在那里说，「为要藉着教会，使天上执政的、掌权的，现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这是照神从万世以前，在我们主基督耶稣里所定的旨意。」然后他在第十六节祷告说：「求他按着他丰盛的荣耀、藉着他的灵，叫你们心里的力量刚强起来……」。然后是第二十节：「神能照着运行在我们心里的大力、充充足足的成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的」，它的意思显然是「由于」、「因着……的结果」，在这里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同一个字在这几个地方全都具有同样的意思。再举腓立比书中一处经文为例，使徒在该处说：「因为我知道这事藉着你们的祈祷、和耶稣基督之灵的帮助，终必叫我得救；照着我所切慕所盼望的……」(一19)。
或许最显著的例子见诸于腓立比书第三章末了，保罗在那里说：「我们却是天上的国民，并且等候救主、就是主耶稣基督，从天上降临。他要按着那能叫万有归服自己的大能，将我们这卑贱的身体改变形状，和他自己荣耀的身体相似。」那里若译作「照」(中文圣经和合本的「按着」意思相同)，对我们的领会没有多大帮助；但如果将它译作「因着」、「由于」那大能所造成的结果，那么意思就完全清楚的。进一步的例子见于腓四19；西一11、29；亦见于提后一8；多一3；来二4；彼前一3与彼后三15。
我引用这一切证据，是为了要使这件事确凿不移。使徒在这里所谈论的，是基督徒从始至终的生活，他说从我们相信主耶稣基督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认识神向我们所显的能力是何等超越宏大。我们的相信，就是神的这个能力所造成的结果。不只是我们末了的复活。整个基督徒的生活，都是神的大能运行在我们里面的结果。如果不是神的这个大能的运行，我们就根本不是基督徒，也不能成为基督徒。
我们当然不必把我们的解释单单建立在字词的意义和文法上，因为我们正在研读的这处经文就已清楚说明了它的意思。我们已经说过，使徒继续说明这同一个主旨，直到第二章。他打断自己的论述，因为他在引用神叫我们的主从死里复活这个例证时，暂时离开了主题；但他在第二章第一节又以这段话回到主题来：「你们死在过犯罪恶之中，他叫你们活过来；那时，你们在其中行事为人……」。他稍后在第四节又说：「然而神既有丰富的怜悯，因他爱我们的大爱，当我们死在过犯中的时候，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那里明显提到神的能力之彰显。所以很显然的，使徒不是论到将来的复活，而是那已经发生在我们身上之属灵的复活。他正在谈论我们这些基督徒：我们之所以是基督徒，乃是因为神的这个能力已经以这种方式运行在我们里面。所以，从每一个角度――从文法，语汇。和上下文、以及其它的一切――看来，使徒在此所关切的，虽然是要我们在基督徒生活里，从一开始直到末了，都认识这能力是何等超越宏大。
但现在问题来了，我们是否全都照着这个真理的亮光而活？我问这个问题的理由是：我们绝大多数人平常谈到这些事时，往往和我们所相信的背道而驰。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式，可以显明或证明我们是否明白这一点。如果我们真的「知道」使徒正在为什么祈求，那么我们一定会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就是我们对于自已竟会是个基督徒极感惊讶！这种感觉会在我们的赞美、在我们的感谢中流露出来。它会叫我们觉得「惊奇、爱、与赞美」、并震惊，将一切都归于神，不为自已保留什么。我们将会满足使徒的要求，他说：「……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林前―31)。
我们是否明白：我们之所以相信福音，是由于神的能力运行在我们里面所致呢？我反复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目前有一种强烈的趋势，就是以肤浅的态度谈论「相信」，仿佛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任何人只要下定决心都能作到。有许多人谈到相信主耶稣基督，或是谈到相信福音时，是多么轻忽随便啊！有许多人谈到我们成为基督徒以后需要能力，但却很少听见人谈到在我们成为基督徒之前也需要能力！我们多么强调相信和「决志」，好像任何人想要成为基督徒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对我而言，这种肤浅的、而且事实上是错误的相信观有两个主要的解释。其一是，我们没有体认到人类犯罪与堕落所造成的后果。我们不明白亚当之堕落所造成的祸害，已经临到了全人类。其次是我们不明白「新生」、或「重生」究竟包括什么，不明白这些词所描述的改变是何等的大，以及它们所包括的范围，还有重生为何是绝对必要的。这些都是为什么有人会随便使用「相信」这个词，说天然人很容易就可以相信、只有信徒才需要更多的能力之原因。
这种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圣经论及天然人的教训应该能使我们远避这类的错误。除了新约圣经以外，这些教训亦见诸于旧约圣经中。「古实人岂能改变皮肤呢？豹岂能改变斑点呢？」(耶十三23)。单是这节经文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然后则是我们已经屡次引用的哥林多前书第一至二章，这两章经文里有许多重要的论述，尤其是第二章第十四节：「然而属血气的人不领会神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
使徒的教训是：任何一个人相信福音，都是一个大神迹，只能从神超越宏大的能力这角度才能得到充分的解释；要带领一个人相信基督的福音、接受基督徒的信仰，需要神权能力量的运行。我们能够相信，是因为这个惊人的能力所促成的。
为了要更清楚明确地说明这件事，让我们查考一下一个人在成为信徒之前必须先克服的一些事。我所指的不是随便在头脑上同意一些命题，而是指真实的、活泼的信心。保证将相信重生等同起来，正如使徒约翰在他第一封书信中所作的一样。真信徒是一个「重生」的人，不是一个今天说「是」，明天可能就说「不」的人。从真信心的方面说，一个人在相信之前心须要有神的这个大能；这是为什么呢？只要查考堕落与罪恶在人类身上所造成的一些结果，就可以看到答案。
请以下面的方式思想一下堕落所带给人类心思的影响。人类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生下来就是「可怒之子，和别人一样」，基督教会就是在这样的世界中传扬福音。这信息与人类有什么关系呢？圣经告诉我们说人的「心地昏昧」，他的心思因为罪的缘故而在黑暗的状态中。这不单意味着他是无知的。他当然是无知的，不知道福音的信息。但他不是只在这方面无知而已，情形还要更糟。即使你将福音摆在他面前，他也无法看见。「如果我们的福音蒙蔽，就是蒙蔽在灭亡的人身上。此等不信之人，被这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林后四3-4)。保罗谈到不信的犹太人时说：「帕子还在他们心上」(林后三15)。那也是为什么保罗要为以弗所人祷告，求神将「智慧和启示的灵」赐给他们，使他们「真知道他」的原因。单单把福音摆在一个人面前是不够的，在那人里面还必须发生某件事。圣灵是在神的话语里；但圣灵也必须在人里面，否则人就无法明白真理。保罗对哥林多人说：「这些事惟有属灵的人才能看透。」人类堕落之后，不单是远离了神，他的属灵机能也瘫痪了。他的心思昏昧不明，他的整个悟性昏暗了，他缺乏理解的能力和可能性。
但是论到人类的心思，还不仅仅如此。他所生活的世界中，有许多大名鼎鼎的人在教导、推崇错误的观点。这类观点被大肆宣扬；而他身为这世上的一个人，为今世之子，自然会一面倒向这些观点。神的真理被嘲蔑、批评、讪笑、忽视。环绕在他四围的世界生活充满了偏见，都是反对福音的；这对人类造成非常巨大的影响。我们全都知道一般人很容易相信他在报纸上所读到的，尤其是报纸上所刊载之名人――如哲学家和科学家――对于圣经的观点。当人面对这福音时，这一切都大大影响他的心思和他的思想。然而，竟然还有人给我们一种印象，好像相信福音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还有比这更糟的。想想看天然人内心的光景。圣经所告诉我们与天然人内心有关的第一点是：由于堕落的结果，人是骄傲自大的。使徒保罗持续不断地用「夸口」这个词，在钦定译本中常常译作「夸耀」。如：「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堕落之人最显著的特性，就是他的夸口、夸耀、骄傲，尤其是他在理性上的骄傲。那是最后的要塞。这是一点也不足为奇的，因为人类的心思本是神所赐至高无上的礼物。叫他与一切动物有分别的，正是在此――他的心思，他的理性，他思考、并客观省察自己的能力。我们有主自己满有权柄的话语，说到最难以信服真理的人就是那些「聪明通达人」，他说：「父啊！天上的主！我感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父啊！是的，因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太十一25-26)。他又说：「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太十八3)。他之所以要求我们像孩子一样，是因为我们有理性上的骄傲。天然人始终觉得成为基督徒就意味着变得愚昧，以为基督徒是「傻子」，以为基督徒都是情绪化的，已经抛弃了他的心思、理智和逻辑。他们的观念认为：只要你还相信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就跟不上时代了，就不是读书人，不是一个有思想、有教养的人。这种态度造成了人的骄傲，尤其是理智和悟性上的骄傲。他不要被人当作笨蛋！他要跟上时代，永远都是「走在时代尖端的」。
圣经也告诉我们说人的心是「刚硬的」。这意味着人类不仅是在罪恶的状态中，也喜欢罪恶，并且以罪恶夸口。正如使徒在罗马书第一章第三十二节所说的：「他们不但自己去行(那些可怕的罪)，还喜欢别人去行。」不单这样，使徒在罗马书第一章第十八节还说：「原来神的忿怒，从天上照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就是那些行不义阻挡真理的人。」他们故意阻挡真理，因为他们的心是刚硬的。如果他们面对相当具有说服力的教导，就试图压抑它、扑灭它，并反驳它。他们甚至凭空杜撰一些论据来反驳它。他们情愿披上一切的伪装，采取各种反抗的手段。他们竭尽全力抵挡真理的力量。
我们在耶利米书第十七章第九节读到：「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这意味着在罪中之人始终都是在愚弄自己，而且就着某个角度来说，他也不得不这么作，因为他的心满了欺骗，是扭曲的、乖僻的。在他们心中有一种「心理过程」(mechanism)，使人有时故意违反他所作之较好的判断。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会把罪合理化，以及为什么我们有这种能力去为罪辩解、掩盖它、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它也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努力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好过真实的光景，可以用善事来弥补恶行。人内心的「诡诈」使人以为可以用祭物来贿赂神，像耶利米时代的犹太人所以为的。我们的心是何等诡诈、何等不诚实！我们全都在作「表面工夫」，而且知道自己正在这么作；然而我们还是一直去作。
但是根据耶利米书所说的，人心不仅「比万物都诡诈」，更是「坏到极处」！这段话对于世上最受尊敬之人而言也是真实的，甚至连极度虔诚之人也是一样。在我们里面有一个邪恶的律，喜爱罪恶。「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约三19)。世人喜爱罪恶，以之为写作的题材，拿它开玩笑，彼此谈论它。他们以自己的恶行夸口，耽溺其中，并且沾沾自喜，因为他们的内心「坏到极处」。这就是圣经对于天然人、未重生的人、因着堕落的结果而陷在罪中之人的内心所作的部分描述。福音，连同它关于圣洁、光、和与神有关之真理的信息，就是临到这样的人。福音要求人弃绝世界和它的罪，并跟随基督，「他并没有犯罪，口里也没有诡诈。」容易相信吗？我们只能重复宾尼(Thomas Binney)一首家喻户晓的诗歌中的一节：
我们天赋情况黑暗，我们思维虚妄；「自有永有」我心可瞻，赤裸的我何能担当你这永远的光！
但是哀哉！还不仅仅是这样而已。根据圣经所说的，由于堕落犯罪的结果，人的内心甚至犯了恨神的罪。天然的、有罪的心思不以这种理性上的分歧――不相信圣经，拒绝一切与神有关的启示――为足，还恨恶神。「原来属肉体的(天然的)心思(中文圣经和合本作『体贴肉体的』)，就是与神为仇；因为不服神的律法，也是不能服」(罗八7)。这个断言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保罗在以弗所书第四章里面说：我们全都是与神的生命隔绝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神与我们是如此完全迥异，完全与我们不一样。
所以，在罪恶中之人的光景是：他的属灵机能是蒙蔽的。他的心思是昏昧的，被一层罪恶和不信的幔子遮蔽，他受到世界的看法和生活方式所支配，他的内心坏到极处，极其诡诈，刚硬，骄傲，残酷无情；但最重要的是：他对神存着一种主动的敌意，从内心深处敌对神。这在现代世界是个何等明显的事实啊！人们多么愿意相信那些声称可以把神创造的作为解释掉的理论！他们热切地接受诸如进化论这些纯粹假设性的理论；但根据科学上和哲学上的理由，这些理论越来越不足以采信。他们之所以如此，乃因为这类教训都是与神为敌的。在罪恶中之人对于主全能神所保持的恨意与敌对，不单见诸于报章杂志，甚至见诸于学术著作中。人类正竭尽他一切的力量，想要摆脱神，在解释宇宙时将神排除在外。他已经尽了一切力量这么作，过去这一百年来尤其如此。
同时人类的意志是瘫痪的，人类甚至在意志上都有了缺陷。罪已经影响了全人。我们之所以未能将我们的相信这个举动归功于神的能力，是因为我们不明白堕落所造成之毁灭性的影响。它破坏、污损了神在我们里面的形像，其无可避免的结果就是：我们的心思和意志都受到了玷污。
从这一切看来，你还能说堕落的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很轻易地相信福音吗？这样的人能够相信它吗？这个问题肯定只有一个答案，它就在这段话里面：「他向我们这信的人所显的能力是何等浩大，就是照他……所运行的大能大力。」要带领一个灵魂相信神、相信基督，必须要有永远的神「所运行的大能大力」；若不然，我们根本就是全然无助、无望的。「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而且单单是)蒙神的恩才成的」(林前十五10)。我为什么相信这福音呢？我为什么不像今日亿万的世人一样呢？只有一个答案。那是因为神的恩典，他在我里面有力地运行。他开始了这个工作，也要持续下去，并且要成全；我必要完整地、成全完备地站立在他面前，将我的冠冕呈献在他脚前，「在奇妙、爱、与赞美中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