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
卷一 神終極的心意 | 钟马田 Martyn Lloyd-Jones「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弗一3)
當我們再次來看這節偉大的經文時，我們要思想的是我們身為基督徒所享受的福分之特性。使徒顯然非常喜愛這些語句與字眼；它們似乎始終都令他迸發出稱頌與感恩。我們又再一次必須小心按着正確的次序來看這些福分。使徒是以讚美神開始的，接着論到永遠旨意的約；只有這麼作以後，他才能降低到我們的層次上，開始討論我們所享受的真實福分。
這個次序是極其要緊的。因着我們卑鄙可憐的自我本位主義，我們有一種傾向，就是立刻專注在福分上，我們總是要為自己得點什麼。然而使徒卻堅決主張要從神開始，從敬拜開始。我們萬萬不可在禱告、或在其他任何方面急急忙忙衝到神的面前，我們必須總是從體認神是誰來開始。想想看：如果有一個人企圖闖進白金漢宮看英國女王、卻不考慮禮節上的問題，會是怎樣的情景呢？這麼一種覲見法會認為是無禮的；然而我們全都是以那種方式進到全能神的面前，因為我們所最關切的就是要得到福分。但使徒卻堅持正確而恰當的次序，而我們一定只有在敬拜神和讚美他的名以後，在我們體認到神為要使我們蒙受祝福而作成的事以後，才能思想福分的性質。事實上，只有當我們採用了使徒的這種次序，我們才能真正開始享受這些福分。由於多年牧會的經歷，我可以肯定地作見證：那些在屬靈生活上給我留下最可悲印象的人，就是那些始終想著自己和他們的福分、他們的心情、他們的境況、他們的光景之人。蒙福的途徑是仰望神，我們愈敬拜他，就愈能享受他所賜的福分。這是最實際的了；請求實際的人，不是一個追求福分的人，而是那想到萬福源頭、並觸摸這源頭的人。
必須留意的頭一件事是這些福分臨到我們身上的途徑，它們是「在基督裡」臨到的。雖然這個片語在英文裡是在本節末尾才出現的，卻是攸關重大的：「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如果把「在基督裡」抽掉，你根本就不會得着任何福氣。這在我們基督徒的整個信仰上當然居于樞紐與中心的地位。身為基督徒，我們所享受的每一個福分，都是藉着主耶穌基督而臨到的。神已經賜福給各式各樣不同光景的人。例如：登山寶訓上記載我們主的教訓：神「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太五45)。某些一般性的、普遍的福分，是全體人類所共享的。有一種所謂「普遍的恩典」；但卻不是使徒在這裡探討的。他在這裡所探討的，乃是特殊的恩典，特別的恩典，是只有基督徒才能享受的福分。好人與歹人，義人與不義的人，全都享受普遍的恩典；但除了基督徒以外，卻沒有人能享受這些特殊的恩典。人們經常因着這個事實而絆倒，但聖經卻非常清楚地描繪出其間的差別。不敬畏神的人在這個世界可以享受許多的好處，他們的福分是一般的途徑從神那裡臨到他們的；但他們對於本節經文所提及的福分卻一無所知。保羅在這裡是寫信給基督徒的，他所關切的是要他們明白並領悟自己身為基督徒所能享受的特殊福分與特權，所以他強調所有那些福分全都是在主耶穌基督裡，並藉着他而臨到的，而且是單單在他裡面、單單藉着他而臨到的。你若不是「在基督裡」，就不可能是個基督徒；基督是初也是終，他是阿拉法，也是俄梅戛；若離了他，基督徒就沒有任何福分可言。
我們也必須強調這些福分是完全在主耶穌基督裡、並藉着他而臨到的。他沒有助手――彼得在徒四12說：「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着得救。」另一個說法是「沒有第二個名」。主耶穌基督不需要助力，不需要補充。每一個福分都是在他裡面的，沒有任何一個福分是來自其他任何地方。他是唯一的管道，「在神和人中間，只有一位中保，乃是降世為人的基督耶穌」(提前二5)。所以，凡是倡導「普世諸信仰協會」(Congress of World Faiths)，或鼓吹折衷主義，而從中挑選出普世不同宗教中最好的宗教來相信，全都是否認基督教的。你若在主耶穌基督的名以外，再加上任何一個名，你在那一刻所作的，乃是在譭謗他，同時也在欺騙你自己。神在所有使徒當中，特別將這偉大的信息託付給保羅，強調這個獨特性、這個絶對性、這個不能容忍其他任何可能或條件的性質。
這個着重點在歌羅西書中或許可以看得更為清楚：「父喜歡叫一切的豐盛，在他『主耶穌基督』裡面居住」(西一19)。完全在他裡面。在以弗所書開頭這一章的末了，我們又讀到：神已經「將萬有服在他的腳下，使他為教會作萬有之首；教會是他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第22-23節)。保羅並不以這句話說了一次為滿足，他在歌羅西書第二章又再說一次：「所積蓄的一切智慧知識，都在他裡面藏着」(第3節)。你不能在那以外再加上什麼，智慧與知識裡所有的珍藏，全都在基督裡面，神本性一切的豐盛，全都在他裡面，「神本性一切的豐盛，都有形有體的居住在基督裡面」(西二9)。基督是所有福分唯一的中保，是它們藉以臨到之唯一的、獨一的管道。我反覆強調這一點，因為我從自己的內心和經歷中知道(正如我從別人的經歷中得知一樣)，我們是多麼容易忘記這一點，我們多麼容易在進到神面前的時候沒有體認到在基督裡、並藉着基督而進去是絶對必要的。
使徒約翰明確地說明了相同的真理，當他論到自己，以及與他同作使徒的同伴們時，他說：「我們也見過他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從他的豐滿裡，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是恩典代替(或加上)恩典」(約一14-16另譯；和合本作「……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他的榮光，正是父獨生子的榮光；……從他豐滿的恩典裡，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恩上加恩」)。換句話說，基督徒之所以是基督徒，正因為他是與主耶穌基督聯合的。也就是說，正如我們在第一節所見的，他是「在基督耶穌裡」的。身體每一部分的生命，全都是從頭而來的；我們之所以是基督徒，乃是因為我們與他奧秘的聯合，我們與他之間那奧秘的關係。基督徒乃是共享神兒子之生命者。所有的生命都是由他而來，我們全都是從他而出。「我們飲於你這源頭」。除了聖經以外，我們所唱的詩歌也經常說到這個真理；歷世歷代的聖徒全都體認了這一點。沒有一件事像我們與主耶穌基督的關係那麼要緊的。那就是保羅為什麼一再提醒我們的原因，我們務必不要忘記它。若離了基督，我們就「還在我們的罪中」。每一個福分，我們所獲致或經歷的每一個好處，全都是從他而來的。「每一聖潔思想，唯獨屬他」。
使徒接着要強調關於這些福分的第二個真理是，它們是「屬靈的」。「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曾賜給我們……各樣屬靈的福氣。」這是一個重要的附加說明，一個絶對必要的限制。這些福分是從基督來的，但卻也是藉着聖靈而來的，它們是從神那裡、藉着基督、經由聖靈傳給我們的福分。它們成為我們所有的，乃是藉着聖靈。我們不得不再次暫停一下，驚訝並希奇「經營的三一神」――父、子、聖靈――為救贖我們而設計的這個榮耀之救恩計劃的完美。
但是，將那在基督裡面完成的救恩應用在我的身上，這個特殊的工作卻是聖靈所作的。他的目的與功用，是要榮耀主耶穌基督，而他現在所作的事，是要使我們能領受他所已經為我們作成的一切、以及他使我們能得着的一切。所以察看基督徒在這世上之生活的一個極佳方式，就是察看主耶穌基督在地上時的光景。他雖是神永遠之子，卻來到世上，取了人性。他既已決定要以一個人的身分在這世上活出他的生命，就沒有為了拯救我們而使用他神性的特權，而是在人們當中活出他的生命。所以，他就必須領受聖靈。約翰福音告訴我們說，「神賜聖靈給他，是沒有限量的」(三34)。在他受洗的時候，聖靈降在他的身上，為了他偉大的任務而裝備他、膏抹他。那是必要的，因為他是以一個人的身分在這世上活出他的生命。
這裡所教導的奇妙真理是，聖靈怎樣充滿他的生命，使他能活出福音書所記載的生命，我們藉着他也照樣可以活出相同的生命。住在他裡面的這位聖靈，也住在我們這些基督徒裡面；不單如此，他還把基督自己的生命帶給我們，充滿我們。因此，身為基督徒，我們所享受的一切福分，全都是在聖靈裡面、並藉着聖靈得到的福分。這就是生命的樣式，是生命的特質，就是我們這些基督徒應該活出的。使徒約翰在他所寫的頭一封書信中，有一節經文極為令人震驚，他說：「他如何，我們在這世上也如何」(四17)。我們不打算在此詳細說明這一點；但我們知道聖靈來了，並且叫我們活過來。請想想那位滿有一切豐富的基督，再想想那在罪中的罪人――「死在過犯罪惡之中。」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變為屬靈的人呢？聖靈來，叫我們活過來。「你們死在過犯罪惡之中，他叫你們活過來」(弗二1)。他開始這個光照的過程，他開始賜給我們一種洞察力，可以明白屬靈的事。
就着本性來說，人類對屬靈的事毫無興趣，它們似乎離他極其遙遠。他所關切的是今世的生活，是那些可見、可摸、可感覺、可掌握的事物；但是，當你開始對他談論關於魂、心及靈的事時，他壓根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於他是死的，他的生命是受「空中掌權者的首領」轄制的。他感興趣的是房子、馬匹、狗、動物、傢具、各式各樣的娛樂、生意、和大事業；但當你開始向他說到與神聯合和聖靈的生命，他立刻置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他將會停留在那個境域，直到聖靈開始叫他活過來，並且把一個屬靈的原則放在他的生命中。他需要屬靈的心思，屬靈的見解，和屬靈的悟性；而聖靈在他重生的時候就把這些福分賜給他。但這些只是初步的福分，藉着聖靈而臨到我們，是要預備我們領受基督裡的豐富。然後，他就繼續使我們知罪，使我們看見自己是全然虛空悲哀。他使我們看見：我們對神漠不關心，對永恆的事又是全然生疏，對聖靈的這些重要的事覺得厭煩無趣，是多麼令人不寒而慄的光景。他使我們明白自己的罪是多麼重大。
其次，聖靈逐漸引導我們思想主耶穌基督、以及他為我們所作之完全的工作。他把藉着恩典之信心的恩賜賜給我們。「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弗二8)。聖靈把信心創造在我們裡面。「然而天然人(和合本作『屬血氣的人』)不領會神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為它們是在屬靈上辨識的(和合本作『這些事唯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林前 二14另譯)。聖靈使我們經歷這信心的恩賜，因此我們就開始相信主耶穌基督。這些都是那引領我們與基督聯合之奧秘過程的一部分，而且被形容為重生(新生)，接在基督上，如枝子接在葡萄樹上一樣。然後，聖靈帶領、引導我們，並保守我們在這聯合中，以致我們能逐漸領受基督的豐盛，並且「恩上加恩」，「恩典接着恩典」；我們就這樣被改變，「從榮耀到榮耀」(和合本作「榮上加榮」)，並且一直持續下去。這不是理論，而是事實，是真理。這就是發生在我們基督徒身上的事，就是神的救恩之道。這是今天就運行在世上的基督徒身上的。它全是藉着基督而來的，而且是聖靈作工的結果。這些是「屬靈的」福分，是聖靈的福分，是因着聖靈住在我們裡面而出現的。我們的身體是「聖靈的殿」，他住在我們裡面(林前六19)。
我們接着必須開始來看這些福分的實際特質。論到它們，使徒所告訴我們的頭一件事是，它們是「天上」的。「願頌讚歸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當你讀到這卷以弗所書的時候，曾否停下來思想這兩個字――「天上」――呢？你會不會以為是保羅的修辭技術使他渾忘所以呢？如果是這樣，你就沒領悟這些原來有充分根據的定義，是必須加以分析、一點一點加以查考的。每一個詞語都滿有意義。我們所享受的福分是「天上」的。毫無疑問地，使徒在用這個詞時所想到的，乃是我們已經見過的，他將神形容為「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而不是「亞伯拉罕、以撒、雅各的神」時所用的對比。保羅提醒我們：正如約與代表是不相同的，福分也照樣是彼此有別的。
在舊約聖經中，所臨到的福分，相當大的部分(其實是主要的部分)都是物質性與暫時性的。一個人是否蒙福，乃是根據他所擁有之牛群、綿羊和山羊的數目……及他所擁有的土地的範圍來衡量的。在舊約時代，神與人來往的方式，比較像是用圖畫表示的。他經常以一種可見的方式來行動，那時，他教導他的百姓如教導嬰孩一般(他們也的確是嬰孩)，所以他賜下外在的、明明可見的福分，這些福分主要是屬地的，是現今在地上就可見到的。但是，當我們來看新約聖經的時候，卻是來到一個截然不同的境域，這裡的福分是在「天上」的。我們不是在地上去尋求這些福分，而是要在眼見之外的「天上」尋求。
我們在此顯然面對新約聖經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則。我要以十分明確的方式來說明。顯而易見的，基督徒的信仰是屬另一個世界的。我說這句話是相當大膽的，因為我知道這個原則在今天並不受歡迎，今天所看重的乃是「此時此刻」。這可以說明今天教會裡面的背道，以及所謂社會福音在上個世紀末與本世紀早期如此大肆蔓延的原因。社會福音的教訓是，基督教要導正社會景況，解決「此時此刻」的政治問題。我們知道現代人對於另一個世界觀毫無興趣。但是，不管我們是否喜歡，事實仍然是：我們在基督裡所享受的福分是在「天上」的。
然而，我們必須明白，這並不代表全然隱退到另一個世界中。它不代表我們必須自動變為修道士、或隱士、或女隱士；但它確實意味着：我們對這世界以及我們與這世界的關係，有正確的觀點。根據新約聖經，基督徒是在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奇妙的處境；他仍然在這世界裡，其實卻不屬這個世界。同一位使徒保羅，寫信給腓立比人說：「我們卻是天上的國民」，或如摩法特(James Moffatt)所譯的：「我們是天上的僑民」。我們真正的國籍是在天上的。使徒經常使用這種國籍的觀念，說我們真實並不屬地上的城市或國家。我們只是遠離家鄉，寄居在這裡；我們的國籍不在這裡，而是在天上。一首耳熟能詳的詩歌，把這一點說得非常好――我在異鄉作客，天是我家。
使徒彼得表達了相同的觀念，他寫道：「親愛的弟兄啊！你們是客旅，是寄居的，我勸你們要禁戒肉體的私慾」(彼前二11)。我們在這世上，不過「是客旅，是寄居的」，我們並不屬這個世界。基督徒就像出外度假的人一樣，他們應該記得所來自的家鄉，並他們所屬的境域。這是新約聖經從頭到尾的教訓。一個基督徒，乃是一個正從這個世界經過的人。那並不代表他就輕看它，因為它是神的世界，而我們應該在世上看見神的傑作的痕跡。我們應該享受神所造之物，我們應該享受所有的美景、與彰顯神傑作的萬物。「諸天述說神的榮耀，」基督徒應該體認這一點，並且享受它。然而，身為基督徒，我們知道這雖然是神的世界，卻是一個已經墮落的世界；我們知道罪已經進入世界了，所以它雖然仍是神的世界，卻可能會對我們具有危險性。我們永遠不可「迎合」它的觀點、想法、與心態。世界的想法與觀點，是受制於「空中掌權者的首領，就是現今在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換句話說，基督徒看待這個世界的態度，是與非基督徒截然不同的。他將之看作是他父神的世界，是一個榮耀而奇妙的世界。它不是星期天早報中報導的世界，而是神的世界。基督徒並不順應它，而是「心意更新而變化」。
這一切是很難用語言來表達的，卻是新約聖經作者們不斷談論的。使徒保羅在世上曾有一次遭逢極大的患難，但他卻說：「我們這至暫至輕的苦楚，要為我們成就極重無比永遠的榮耀」(林後四17)。「我們原知道，我們這地上的帳棚若拆毀了，必得神所造，不是人手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林後五1)。這就是他典型的「另一個世界」觀。他在歌羅西書中又說：「你們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三2)。基督徒與世界的關係是：他體認到這是神的世界，他可以享受這世界，以及神在它裡面、並藉着它所賜給他的一切，但卻不會專心寄情於其上。為這緣故，基督徒對於這世界的事物，以及對人們之間持續進行的討論與爭，始終保持一種超然的態度。
我最近聽到兩段話，可以用來佐證我的論點。我聽到一個人說：他不明白怎樣可能會有基督徒成為保守黨員(譯按：保守黨是英國一個主要的政黨)。但我又聽到另一個人說：他實在不明白怎麼可能會有基督徒成為社會黨的成員。事實上兩者都是錯誤的；凡是企圖要將新約聖經的教訓與任何政黨，或任何其他團體的教訓一視同仁看待的，都是干犯了基督的教訓。明確地說，基督徒不會因為這兩件事而受到激動，他不大會受它們影響而煩惱，因為天上才是他的家。他是天上的國民，他的福分也是在那裡，而不是在地上。雖然當他還在地上的時候，也領受許多今生暫時的福分，但他真正的福分卻是在天上、在基督耶穌裡的。至於你是否喜歡這樣的教訓，或是對它感到失望，而不喜歡這種講到另一個世界的信仰，乃是取決於你對你自己、和你的靈魂的態度。如果你已經看出你自己真實的光景，知道你只是行經世路的一個客旅，你不單不會為這種另一個世界觀而埋怨，反倒會為它而感謝神，而且你會知道你所要承受的產業，就是那「不能朽壞、不能玷污、不能衰殘、為你們存留在天上的基業；你們這因信蒙神能力保守的人，必能得着所預備、到末世要顯現的救恩」(彼前一4-5)。
下一個引起我們注意的字眼是「所有的」(和合本作「各樣」)――用「所有屬靈的福分」賜福我們。多麼不起眼的一個詞，但是卻是多麼有能力！它把我們所需的每一樣事物全都包括在裡面了。彼得在彼得後書第一章裡面說：「一切關乎生命和虔敬的事」都是為我們預備的，而且我們已經蒙神賜以「又寶貴又極大的應許」了。我們不可能再想到更偉大的應許了。我在今生所要享受的福分，神在基督裡、藉着聖靈賜下的，可以想得到的所有福分，保羅在這卷以弗所書裡面已經以一種非常奇妙的方式加以描述了。這些福分是從罪得赦免開始的，直到「神一切的豐滿」(和合本作「神一切所充滿的」)。罪得赦免是在第一章第七節提到的，「神一切的豐滿」則是在第三章第十九節。這是何等的福分！罪得赦免，意味着你的過去已被塗抹，並被拋進神遺忘的深海裡了――「東離西多遠，他叫我們的過犯離我們也有多遠」。神已經叫我們與他自己和好了。我們與他和睦，並親近他；不再是恐懼戰兢，而是滿了聖潔，坦然無懼，卻又存着敬畏神的態度。然後我們看到的，是「兒子的名分」這個偉大的詞。「預定我們，藉着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而歸於他」(和合本未譯出「而歸於他」)。我們並不是單單得着赦免，然後就被撇在原來的地位上；我們已經被接納進入神的家了。那就是第二章的重要主題――「……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着他的血，已經得親近了」(第13節)。我們原是外人、是客旅、是在以色列國民以外的，但如今卻成了「與聖徒同國，是神家裡的人了」(第19節)。這就好像街上一個衣衫襤褸、衣不蔽體、蓬頭垢面的可憐小孩，被人拉著手，帶到王宮裡面，洗滌清潔，被收納為兒子，並成為家中的一員一般。這一切所導致的結果是，我們享受與神――與父、與子、藉着聖靈――之間的交通，「認識你獨一的真神、並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就是永生」(約十七3)。另外還有一項，就是逐漸成聖，那意味着你不單外表看來是潔淨的，而且你這個人本身已經潔淨了。你不但已經穿上基督那無瑕疵無斑點的義袍，他更是在你裡面作工，使人逐漸模成他的形像，直到你終於成了「毫不玷污，無可指責」。
同時，他也賜給你能力，可以抵擋罪惡與撒但。在這卷書的最後一章，我們得到屬靈的教誨「要拿起神所賜的全副軍裝」(六13)。這軍裝是免費為我們預備的，但除此以外，我們還獲賜以基督自己的能力，來使用這軍裝。「你們要靠着主，依賴他的大能大力，作剛強的人(六10)。同時，我們還可以享受與神之間的和平――裡面的平安、與別人的和睦――與快樂，並有「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大喜樂」。患難中的安慰、試煉中的扶持。我們無法將這些在「天上」的福分完完全全地列舉出來，但我們必須用這一句話來結束――「便叫神一切的豐滿，充滿了你們」(弗三19另譯)。
這些是一部分的福分，是在基督裡所賜給我們的屬靈的福分。有人可能會問：這一切今天對我們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並且會猜想這些福分是否只給那些卓越超凡的人。答案是：它們是給所有基督徒的――給你和我的。保羅說：「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已經賜福給我們了」(和合本將末句譯作「他……曾賜給我們……」)。他並不是說神將來要賜福給我們；神已經完成了實現這一切福分所需要的步驟；它已經發生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享受這一切偉大、豐富、而奇妙的福分呢？答案是：此時此刻！這一切顯然是逐漸臨到我們的，因為「神本性一切的豐盛」若在一霎時進到我們裡面，我們必定會爆裂開來，所以它是逐漸分期進到我們裡面來了。「你們既聽見真理的道，就是那叫你們得救的福音，也信了基督；即然信他，就受了所應許的聖靈為印記。這聖靈是我們得基業的憑據，直到神之民被贖，使他的榮耀得着稱讚」(弗一13、14)。他在此叫我們得以預嘗將來要臨到的福分，就是那偉大產業的「頭期款」。我們此時此刻所領受的甚多，但我們現在所享受的只不過是開端，是影兒。我們的領受將會逐漸增多、發展，直到我們最後終於全部領受它榮耀而可稱頌的豐盛，並且要永永遠遠享受它。我要與約翰一起說：「親愛的弟兄啊！我們現在是神的兒女，將來如何，還未顯明；但我們知道主若顯現，我們必要像他，因為必得見他的真體」(約壹三2)。我們已經是神的兒子了，所以應該正在享受這些事，略嘗初熟果子的滋味。你正在享受它們嗎？神已經賜給我們許多福分了，而且它們還會繼續增加，直到那有福的日子如晨曦破曉，我們將要被引進他榮耀的同在中。然後，套首詩歌上的話，我們將要「凝視再凝視」他，並與神面對面，享受榮耀的永世。那裡不再有罪惡，不再有傷害；我們要享受神的豐滿，直到永永遠遠。「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